苏婉清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试图用勺子挖穿昆仑山的傻子。
“林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我听出了底下压着的滔天巨浪，“你方才险些被自身造出的邪异能量吞噬，化为飞灰，如今刚捡回一条命，便又想着拿我的剑元去做……做那劳什子‘催化剂’？你可是嫌命长？”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还有点虚，但精神头十足，“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失败是因为配方太杂，能量太乱，缺乏一种‘核心’的、‘稳定’的、‘高级’的力量来镇场子！你想啊，婉清，你的剑气，至纯至净，锋锐无匹，专克各种花里胡哨！如果能融入我的新配方，那绝对是画龙点睛，点石成金，金坷垃掺了蛋白粉——劲道十足啊！”
苏婉清：“……？” 她显然没听懂后半句，但前半句的歪理似乎让她愣了一下。她修行至今，从未听过有人如此评价剑元，还想着拿去“镇场子”、“画龙点睛”？
旁边的观测者亚当适时插话，投影闪烁：“分析完成。苏婉清女士的剑元能量等级极高，结构稳定，具有极强的排他性与净化特性。理论上，微量稀释后，确实有可能作为高效能量稳定剂使用，抑制低等级能量的无序反应。成功率预估可从之前的17.8%提升至……41.5%。”
“你看！亚当都说行！”我立刻来了劲，“四成多成功率！这跟白给有什么区别！”
苏婉清扶额，感觉有点头疼。她纵横修真界，剑下斩过妖魔，会过天骄，但从来没参与过如此……不着调的实验。
“若是失败，剑元失控，威力远超你方才的实验爆炸。”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不怕！”我拍着胸脯，虽然还有点疼，“有你在这看着呢！真要炸了，你再来一剑劈了它！就当练剑了！稳赚不赔！”
苏婉清：“……”
她看着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双眼放光充满期待的样子，终究是败下阵来。或许是觉得亏欠我（毕竟不告而别），或许是对这离谱的实验也产生了一丝该死的好奇心。
“……只此一次。”她咬着银牙，几乎是挤出这句话，“而且，只能用我分离出的最微弱的一丝，并且需要极度稀释！”
“没问题！你就是我的神！”我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说干就干！清理实验室，重启反应釜（换了台备用的）！
这一次，我吸取教训，不再胡乱添加掠夺者的垃圾，而是以高纯度蛋白粉和提纯后的“肌肉土豆”淀粉为基础，辅以少量稳定矿物。
苏婉清则盘膝坐在一旁，指尖逼出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银色剑元。这缕剑元虽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凝练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剑元注入一个盛满蒸馏水的容器中。
嗤——！
那容器里的水瞬间沸腾，然后又迅速冷却，整体变得清澈无比，却隐隐泛着一种极淡的银色光泽，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清香？
【剑气稀释液制备完成。能量稳定，属性温和，可用于实验。】亚当汇报。
“完美！”我搓着手，像看宝贝一样看着那罐“剑气水”。
按照亚当计算出的全新安全配方，我将基础材料混合，然后极其谨慎地滴入了一滴“剑气水”作为引子。
“注入最低功率能量！压力保持标准值！”我下令。
反应釜再次运作起来，但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狂暴和不安。釜内光芒流转，不再是混乱的幽紫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稳定的、银白与淡金交织的色彩，甚至还有隐隐的剑鸣之声传出？！
片刻后，反应结束。釜门开启。
没有爆炸，没有污染。
只见反应釜中央，静静地躺着几十粒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圆润、银光闪闪、还散发着淡淡凉气和清香的……小丸子？
【叮！成功合成新型能量补充单位（暂命名：剑气蛋白丸）。能量纯度：高，能量稳定性：极高，蕴含微量净化特性。副作用预估：无。建议：可直接服用。】
“成功了！哈哈哈哈！”我拿起一粒“剑气蛋白丸”，触手微凉，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精纯而温和的能量，以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
我想都没想，直接扔进嘴里。
咕噜。
丸子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清冽而磅礴的能量洪流涌入四肢百骸！但这股能量极其温顺，完全不需要我费力去引导和压制，自动就被我的肌肉细胞疯狂吸收！
嗡！
我身体微微一震，皮肤表面闪过一层微不可察的银光，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的虚弱感一扫而空，甚至觉得自己的肌肉线条都仿佛被这股能量淬炼得更加棱角分明，带着一股……锋锐感？
“爽！”我大吼一声，感觉现在能一拳打穿十堵墙！
我兴奋地又抓起一把“剑气蛋白丸”，塞给旁边一个好奇围观的克隆人壮汉：“兄弟，尝尝！新口味！”
那克隆人壮汉懵懂地接过，学着我扔进嘴里。
下一秒，他眼睛猛地瞪圆！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全身肌肉如同吹气球般膨胀起来，皮肤表面也闪过银光，原本有些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甚至头顶那稀疏的头发都根根直立，仿佛带着电！
他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用来测试力量的合金靶子！
轰！！！
一声巨响，那厚实的合金靶子竟然被他一拳砸出了一个清晰的拳印！深度惊人！
而他本人，打完这一拳后，非但没有脱力，反而更加兴奋，摆出了一个极其蹩脚但力量感十足的拳击姿势，嘴里还发出“嚯！哈！”的声音。
其他克隆人一看，眼睛都红了，嗷嗷叫着就围了上来，伸手就要抢我手里的丸子。
“别急别急！都有份！”我一边分发“剑气蛋白丸”，一边对看呆了的苏婉清炫耀，“婉清！你看！成功了！不仅成功了，效果拔群！这简直就是打造肌肉剑仙的必备良药啊！”
苏婉清看着那个一拳砸凹合金靶子、正在摆造型的克隆人壮汉，又看了看他身边那群吃了丸子后开始集体摆造型、嗷嗷叫的肌肉猛男，一张绝美的俏脸表情十分复杂。
她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精纯的剑元，有一天会被用来批量生产……这种画风的玩意。
“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评价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亚当再次发出警报：
【警告！检测到多艘未经识别的中型舰船正在快速接近！型号匹配……“碎颅”掠夺者军团增援部队！预计十分钟后抵达方舟上空！】
【警告！领航舰能量信号极强！判定为“碎颅”麦卡锡的座驾“碎骨锤”号！侦测到高能武器充能迹象！】
麦卡锡那孙子居然摇人来了！还开着主力舰！
实验室里的欢乐气氛瞬间一滞。
克隆人壮汉们停下了摆造型，眼神变得警惕而……好战？他们刚刚获得新力量，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苏婉清眉头一皱，纤手再次握上了剑柄，周身剑气隐现。
我却眼睛一亮，非但不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来得正好！”
我抓起一大把刚出炉还热乎的“剑气蛋白丸”，对着克隆人兄弟们吼道：
“兄弟们！加餐时间到！吃饱喝足！跟我上天台！让那帮星际流氓看看，什么叫他妈的惊喜！什么他妈的叫！肌！肉！剑！仙！”
“吼！！！”
吃了剑丸的克隆人们发出狂热的战吼，声浪震得实验室嗡嗡作响。
苏婉清看着眼前这群肌肉虬结、嗷嗷叫、还散发着微弱剑意的猛男，默默地将剑握紧了一些。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某个不得了的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