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杳越想越不安,“但凡我猜测得有一点搭边,晚些时候我们就算能侥幸离开箕尾山,也不一定可以安全回到宗门。”
“不管合欢宗为的是不是五行石,起码肯定是品阶相当高的矿石,这种消息他们一定不希望外传,我们这些进来挖矿的各宗修士作为知情人,肯定会被牵连。”
“这次各宗门前来接送的都是化神修士,一旦有炼虚强者提前埋伏在外面,我们很难逃生。”
她和怀浥想到了一起,先不说他们这几年的偷袭捣乱已经彻底将人得罪了,单单是目睹贵重的稀有矿石现世,那几个联手的宗门就不会让他们安然离开。
在场其他人也都不是蠢货,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氛围变得有些沉闷寂静。
付与疏声音低沉了一些,“开启之日在即,现在想办法去阻止他们,还来得及吗?”
何雁南面露果决之色,“来不及也得尽力一试!我就不信了,禁术和上古禁制是那么好施展的,大家都是元婴修为,凭什么把命交到那群下作鼠辈手上!”
他这话得到了众人的支持,大家原本只是来碰碰运气挖点四五阶矿石的,莫名其妙被卷入这种争端中,简直是无妄之灾。
“我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蛊虫,但只是用来追踪的,没什么杀伤力。”林星杳准备跟他们好好商量下对策,“下毒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我这两年阴招使得太多,他们早有防备,最多只能伤到个别修士。”
这几年她和怀浥偷袭的花招层出不穷,不仅耗掉了那群人不少法器和丹药,也让人时刻保持警惕提防之心,生怕会被再次暗算。
“他们人太多了,硬拼没有胜算,我们十多个人一起去的话目标太大,不安全。”怀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摇大摆过去肯定不合适,还是得尽量藏匿起来,越晚暴露越好。
大家也都赞同他的看法,付与疏第一个表态,“我去吧,只要不碰上七情塔这种品阶的法器,我还是有把握脱身的。”
何雁南也跟着附和,“我有师尊所赠法器,我也去!”
林星杳思索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那就我们四个去,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查探出点什么隐秘内情。”
“其余师兄和洛河宗两位道友就在这里等我们吧,保护好自己,若遇上什么危机直接往入口处跑。”
她虽然修为不高,但说话行事间果决又坚定,其余人不由自主地就接受了她的安排。
他们身上还有高阶隐匿符,林星杳又添加了个藏匿气息的禁制到身上,带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合欢宗那群人的落脚点。
箕尾山山势险峻,那群人在山峰之间选择了一处凹地,排成了一个古怪的阵型。
而且可能是被偷袭得多了,他们之间的交谈都通过神识进行,没有开口说什么暴露信息的言语。
林星杳观察着他们的站位,发现付与疏说的可能是对的,这阵型确实是阵法禁制的一种,与江入舟所授的五行生灭禁有点相似。
“付道友,情况不妙,你可能真的说对了。”林星杳表情严肃,“追杀破坏他们的计划这么久,居然还是被他们凑到了这么多人,看来我和怀浥下手还是不够狠辣。”
林星杳和怀浥基本以破坏结盟合作为主,并不强求一定要将人灭杀。
修士修行不易,他们并非残忍弑杀之人,如今想来,这可能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些隐患。
“当真是五行生灭禁?林道友对阵法禁制了解得比较多,可有破坏之法?”付与疏脸色也不好看。
他先前只是猜测而已,这会儿真被证实了,对于他们来说可算不上好事。
“我只是略懂皮毛,只能看出来这阵法不算完全体,但也不容小觑。”林星杳双眸之中已经浮现起一层灰雾,仔细地观察着不远处的那群修士,“五行生灭禁没那么容易习得,不过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禁制威力太大,哪怕只是依葫芦画瓢,也不是我们元婴修士可以抵挡的。”
“好在这阵型不是用来攻击的,应该只是为了引动灵力汇聚,在周围形成灵力风暴。”
何雁南皱眉望向凹地之处,眼神有点沉,“五行石若是即将现世,外界的浓郁灵力很可能会让其提前爆发,到时候引动雷劫和地动,他们身处其中也跑不了,为何还敢如此冒险?”
林星杳的表情有几分冷凝,“准备得如此周全,肯定早就方方面面都计划好了,有自己的后招。”
“别人我不清楚,合欢宗那姓谢的小白脸身上宝贝多着呢,就算其他人都死光了,他肯定有逃生之法。”
“只要能把五行石或者其余高阶矿石带出去,外面接应的人等到了他,自然会护他周全,说不定还能赠送他一场大机缘。”
怀浥拉了下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杳杳可有破阵之法?只要让他们无法提前布阵引动矿石现世,我们手上有传送玉简,离开这里还是有把握的。”
“出去的事情出去再说,南州合体期修士不多,炼虚强者虽然我们没有战胜的把握,但拖延一会儿,说不定还是能找到逃生的方法。”
林星杳的脸色稍缓,“嗯,我尽量试试吧,他们五人一组的站位定有玄机,到时候想办法破坏一二,说不定我真能找到阵眼,破了这变异的阵法。”
何雁南与付与疏没有说话,不过心里还是被他们的话震惊到了。
面对炼虚修士都觉得自己有逃生机会,这是何等的底气与自信啊!
而且五行生灭禁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林星杳居然真的有把握去寻找阵眼,想办法破阵,这人真的是刀修,而不是专门研究阵法禁制的阵修吗?
凹地之处,合欢宗的谢姓修士眼神阴鹜。
这几年丹炎宗的两人如附骨之疽时时刻刻缠绕着他,让他道心都有些不稳了。
杀又杀不掉,躲又躲不开,一句句粗鄙的威胁之语时常萦绕在他心间,让他难受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