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的尘土还没落定,赤练子带着残兵逃回烈火皇朝据点时,鼻子里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能把人灵魂都熏出窍的臭味。他一把扯掉烧焦的胡须,将烟杆狠狠摔在地上,瓷质的烟锅碎成三瓣,像他此刻的心情——又羞又怒,恨不得当场冲回去把林风那老东西的丹房掀了。
“二当家,咱们就这么算了?”旁边一个脸上沾着灵液痕迹的小喽啰捂着鼻子,说话时还带着哭腔,“那回春宗的‘臭弹’太邪门了,我现在闻着自己的胳膊都觉得馊。”
“算个屁!”赤练子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桌,桌上的酒坛滚落在地,烈酒洒了一地,却压不住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臭豆腐味,“老子混江湖三十年,还从没吃过这种亏!被个糟老头子耍得团团转,传出去我赤练子还怎么在十大皇朝立足?”
他来回踱着步子,赤红的脸上青筋暴起:“那老东西不是会酿酒吗?不是有‘臭豆腐丹’吗?咱们就给他来个‘以毒攻毒’——去,把咱们珍藏的‘腐骨酒’抬出来,再让炼药堂的人按上次那‘假丹方’,给我炼一百颗‘加料臭豆腐丹’!我要让回春宗的人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臭味相投’!”
旁边的军师是个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闻言赶紧劝道:“二当家三思啊!那‘腐骨酒’是用百年尸水和毒藤酿的,沾一点就会腐蚀经脉;还有那假丹方,百草堂的人按方炼制,炼出的东西连猪都不吃……”
“你懂个屁!”赤练子瞪了他一眼,“要的就是这效果!咱们不跟他们拼灵力,就跟他们比谁的东西更臭、更毒!我就不信,那老东西和他那群小崽子能扛得住‘腐骨酒’混‘加料臭豆腐丹’的威力!”
军师还想再劝,却被赤练子一个眼刀逼了回去。很快,两个壮汉抬着一坛黑漆漆的酒坛进来,坛口用黑布封着,还没开封,就有股腥腐的气味弥漫开来,比林辰的臭豆腐丹更添了几分阴寒。
“很好。”赤练子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酒坛,“今晚三更,咱们就去回春宗‘拜访’,给他们送份‘大礼’——我要让林风那老东西明天起来,发现整个丹堂都飘着‘腐骨香’!”
而此时的回春宗丹堂,林辰正蹲在院子里,对着一坛新炼的丹药愁眉苦脸。坛子里的臭豆腐丹比上次的颜色更深,表面还泛着层诡异的绿光,散发的臭味也比之前更冲,连院子里的蚂蚁都绕着坛子走。
“小辰师兄,你这丹是加了啥啊?”方灿灿捂着鼻子从旁边经过,手里还拿着刚画好的“清心符”,“我刚才在后山采药,隔着三里地都闻到味了,还以为丹堂被妖兽屎砸了呢。”
“别提了。”林辰往坛子里扔了块废丹渣,“我寻思着上次的臭豆腐丹虽然臭,但毒性不够,顶多让人晕乎。就加了点‘腐叶土’和‘断肠草’的汁液,想让它又臭又毒,结果……”他指了指旁边的石桌,石桌上放着块沾了丹药粉末的木板,此刻已经被腐蚀出几个小洞,“威力是够了,就是这味……我自己都快扛不住了。”
欧阳靖扛着哑铃路过,刚要凑过去闻,被林辰一把拉住:“别闻!我昨天让铁蛋师叔试了试,他闻了一口,现在打个嗝都能把狗熏跑。”
“真的假的?”欧阳靖眼睛一亮,反而更想试试了,“那岂不是比烈火皇朝的‘焚天掌’还厉害?我能不能拿两颗去砸树?看看能不能把千年铁树熏死?”
“你可拉倒吧。”王铁蛋扛着玄铁盾从外面进来,盾面还沾着早上没擦干净的灵液痕迹,“我昨儿闻了那味,现在吃饭都觉得嘴里发臭,连师娘炖的猪脑都救不回来。小辰,你这丹再炼下去,回春宗怕是要成‘臭宗’了。”
“我这不是想改良嘛。”林辰委屈地瘪瘪嘴,“烈火皇朝的人肯定会报复,咱们得有更厉害的‘武器’才行。师父说了,最好的防守就是‘臭到对方不敢来’。”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把自己人先熏死啊。”方灿灿往坛子里扔了张“清心符”,符咒接触到丹药表面,瞬间冒起股黑烟,臭味倒是淡了点,“要不加点‘凝神草’?中和一下臭味,还能保留毒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林辰一拍大腿,赶紧从储物袋里掏出些淡紫色的草药,正是凝神草的干品,“凝神草气味清香,正好能压一压臭豆腐的馊味,还不影响毒性——灿灿师妹,你真是我的救星!”
他手忙脚乱地往坛子里加凝神草,边加边用灵力搅拌。很快,坛子里的臭味果然淡了些,虽然依旧冲鼻,却多了股奇异的清香,像极了烂掉的花朵混着檀香,诡异中透着点说不出的和谐。
“成了!”林辰激动地拍了拍坛子,“这版就叫‘香臭双绝丹’,闻着又香又臭,既能让人晕乎,又能腐蚀灵力——保证让烈火皇朝的人来了就不想走,走了也得留下半条命!”
“你可拉倒吧。”林风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刚走到门口就皱起了眉,“我在屋里都闻见味了,还以为谁把茅房炸了。小辰,你这丹要是真用在人身上,怕是要遭天谴——太缺德了。”
“师父,这不是缺德,是战术!”林辰献宝似的递过一颗丹药,“您看,加了凝神草,臭味淡了,毒性还在,关键时刻能当暗器用。昨天我还试了试,往水里扔一颗,鱼都翻着肚皮浮上来了。”
林风没接丹药,反而用拐杖敲了敲他的脑袋:“战术个屁。咱们是修仙者,不是耍流氓的。真要打起来,用灵力说话,靠臭味赢了算什么本事?”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坛子里的丹药——这玩意虽然缺德,关键时刻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
“对了师父,”王铁蛋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在山门口巡逻,听见烈火皇朝的探子在嘀咕,说今晚三更要给咱们送‘大礼’,还说要让丹堂飘满‘腐骨香’。”
“腐骨香?”林风挑眉,“看来是赤练子那老小子不服气,想搞偷袭啊。”他看向林辰的坛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正好,让你这‘香臭双绝丹’试试水——今晚咱们就守株待兔,给他们回份‘更臭的礼’。”
林辰眼睛一亮:“师父,您是说……”
“今晚你带着丹药,跟我去丹堂屋顶蹲点。”林风慢悠悠地说,“铁蛋和小靖子守在山门,灿灿去布‘迷阵’,把他们引进来。咱们就给他们演一出‘臭味相投’的好戏。”
“好耶!”欧阳靖高兴地举起哑铃,“我保证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再让他们闻闻小辰师兄的‘香臭双绝丹’!”
“别光顾着高兴。”林风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记住,点到为止,别真把人熏死了——咱们是名门正派,就算用阴招,也得留三分余地。”
“知道啦师父!”众人齐声应道,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既紧张又兴奋,连空气里那股又香又臭的怪味,似乎都多了几分期待。
夕阳西下,回春宗的轮廓被染成金红色。丹堂的屋檐下,林辰正小心翼翼地把“香臭双绝丹”装进布袋子,王铁蛋在盾面上重新刻了“锁臭纹”,欧阳靖扛着哑铃在山门附近演练“铁头功”,方灿灿则在通往丹堂的路上布下了“臭豆腐迷阵”——阵眼就是几块被林辰的丹药熏过的石头。
林风站在丹堂门口,看着忙碌的徒弟们,又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摸了摸怀里的拐杖。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到今晚三更,赤练子带着“腐骨酒”闯进来,却被“香臭双绝丹”和“臭豆腐迷阵”轮番伺候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