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的晨光带着点暖烘烘的甜气,林风正蹲在炉前跟新炼的“彩虹丹”较劲。这丹药是他用系统兑换的“食用色素”改良的,本意是想让逆生丹看起来更花哨,结果炼到一半,丹炉“嘭”地一声炸开,五颜六色的药粉喷了他满脸,活像只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花脸猫。
“师父!您这是练了个‘孔雀开屏丹’?”方灿灿捧着肚子笑,辫子上的铃铛叮铃乱响,“我看哪,比我画的‘美颜符’还带劲,直接给您换了张花脸!”
林风抹了把脸,指尖蹭下红的绿的粉,瞪她一眼:“笑什么笑,这叫‘七彩逆生丹’,效果翻三倍!”他说着往丹炉里瞅,见炉底还剩小半炉亮晶晶的丹药,赶紧用玉勺扒拉出来,“你看这光泽,一看就比普通逆生丹金贵。”
“金贵?我看是能当染料用。”龙傲雪抱着胳膊站在门口,银鳞龙角上还沾着片药渣,“刚才炸炉的动静,估计回春宗的人都听见了,一会儿就有人来问你是不是在炼丹房放烟花。”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王铁蛋的大嗓门:“风哥!宗主派人来了,说听见丹房有动静,让您过去一趟!”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回春宗新上任的戒律长老最忌讳弟子“玩忽职守”,要是让他看见这满地狼藉和自己的花脸,少不得要罚抄一百遍门规。他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抹灵泉水,对方灿灿道:“快,把这些‘彩虹丹’藏起来,就说我在炼‘静心丹’,不小心加错了药引。”
“加错药引能炸出彩虹?”方灿灿一边往柜子里塞丹药,一边撇嘴,“师父您这借口,还不如说被雷劈了呢。”
“就你话多。”林风瞪她一眼,刚把脸擦干净些,就见王铁蛋领着个穿灰袍的中年修士进来了。那修士是戒律长老的副手,姓刘,平时最爱挑刺,此刻正眯着眼打量丹房:“林长老,刚才是什么动静?我听着像炸炉了?”
林风往炉子里添了把灵炭,慢悠悠道:“刘师弟误会了,我在炼‘爆炎丹’,这丹药性子烈,炼到关键处难免有点动静。”他说着往炉里丢了块硫磺石,“你闻这味,正宗的爆炎丹药香。”
刘修士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股刺鼻的硫磺味,眉头皱了皱:“炼爆炎丹?林长老最近怎么总炼些旁门丹药?宗主不是让你专心炼制逆生丹吗?”
“这不是想着多学点本事嘛。”林风笑了笑,从架子上摸出个玉瓶塞给他,“刚炼好的‘清心丹’,刘师弟拿去尝尝,凝神静气效果极好。”
刘修士掂了掂玉瓶,见里面丹药圆润饱满,脸色缓和了些:“还是林长老懂事。对了,后天宗门要举办‘丹术交流会’,各大宗门的丹师都会来,宗主让你务必露一手,别让回春宗在外面丢了脸面。”
“放心,保证给宗门长脸。”林风拍着胸脯应下,等刘修士一走,立刻冲方灿灿使眼色,“听见没?后天交流会,把咱们的‘彩虹丹’拿出来亮亮相,保管让那些老顽固惊掉下巴。”
“师父您是想把交流会变成染坊?”龙傲雪挑眉,“我看还是算了吧,上次你炼的‘臭豆腐丹’,让百草堂的丹师吐了三天,这次再拿出彩虹丹,怕是要被当成笑柄。”
“你懂什么。”林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这彩虹丹里加了‘凝神草’,吃了能让人心情变好,那些老古板整天板着脸,正需要这丹药调理调理。”他说着往嘴里丢了颗红色的丹药,吧唧嘴道,“你尝尝,甜的,比普通逆生丹好吃多了。”
龙傲雪狐疑地拿起颗蓝色的丹药,犹豫半天放进嘴里,眼睛突然亮了:“还真有点甜,像灵果糖球。”
“那是,我加了灵蜜。”林风得意地晃脑袋,“以后咱们的逆生丹,不仅要管用,还得好吃,争取做到‘丹药界的零嘴’。”
正说着,就见欧阳靖抱着个酒坛冲进来,酒坛口还冒着白气:“师父!您看我弄到什么好东西了——百年灵犀酒!听说这酒泡丹药,能让药效翻十倍!”
林风眼睛一亮,凑过去闻了闻,醇厚的酒香混着灵力扑面而来:“好东西啊!快,拿几个玉瓶来,咱们泡点‘彩虹丹’试试。”
方灿灿赶紧找了几个空玉瓶,欧阳靖小心翼翼地往瓶里倒酒,林风则往每个瓶里丢了三颗彩虹丹。丹药一进酒里就化开了,把灵犀酒染成了粉的、绿的、黄的,看着像坛子里装了彩虹。
“这颜色,怕是能当颜料用。”龙傲雪戳了戳瓶子,“真能药效翻十倍?我怎么觉得像在酿酒。”
“你懂什么,这叫‘酒溶丹’,是我新创的丹法。”林风说得煞有介事,“等泡够三个时辰,保证比普通逆生丹厉害。”
三人正围着酒坛忙活,就听外面传来鬼医婆婆的小奶音:“林风老东西!我的痒痒粉呢?我放你丹房里了!”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昨天鬼医婆婆托他保管一袋痒痒粉,说是要对付偷她糖葫芦的小贼。他转头往桌角瞅,见那袋粉色的粉末正搁在灵犀酒旁边,赶紧道:“在这儿呢,我给你收得好好的——”
话没说完,就见欧阳靖手忙脚乱地去搬酒坛,胳膊肘不小心撞到桌角,那袋痒痒粉“啪”地掉进了酒坛里,瞬间化得无影无踪。
“完了!”欧阳靖脸都白了,“风哥,我不是故意的……”
林风盯着酒坛里泛起的粉色泡沫,心说这下糟了。鬼医婆婆的痒痒粉可是用“千足虫粉”和“痒痒草”炼的,沾一点就能让人痒得满地打滚,这一整袋泡进灵犀酒里,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怪物。
“我的痒痒粉!”鬼医婆婆踩着小碎步进来,看见酒坛里的粉色泡沫,小脸一垮,“林风你个老棺材瓤子!我就知道不能让你碰我的东西!”
“误会,纯属误会。”林风赶紧拦着她,“说不定这痒痒粉泡了酒,效果更好呢?比如……变成‘笑气酒’?喝了让人开心。”
“开心?我看是让你哭!”鬼医婆婆伸手就要拧他胳膊,“这痒痒粉我炼了三个月,本来想对付剑影门那些抢我糖葫芦的混蛋,现在全被你毁了!”
“别气别气。”林风从柜子里摸出包辣条,塞到她手里,“你看,我用这个赔你行不行?爆辣版的,比痒痒粉还带劲。”
鬼医婆婆捏着辣条,眼睛亮了亮,却还是嘴硬:“两包!不然我就往你丹房里撒‘放屁粉’,让你三个月都摆脱不了臭味。”
“行行行,两包就两包。”林风赶紧又递过去一包,“那这坛‘痒痒灵犀酒’……”
“扔了!”鬼医婆婆咬了口辣条,含糊不清道,“留着也是祸害,万一被人喝了,痒得扒皮都来不及。”
“别啊。”欧阳靖挠挠头,“说不定真能变成好东西呢?我听说有些奇丹,就是靠意外炼出来的。”他说着拿起个空酒杯,小心翼翼地舀了点粉色的酒,“我先尝尝?”
“别尝!”林风赶紧拦他,“万一真痒起来,咱们这儿可没解药。”
“怕什么,我皮糙肉厚。”欧阳靖仰头就把酒杯喝空了,砸吧砸吧嘴,“嗯,有点甜,还有点辣,没什么不对劲啊——”
话没说完,他突然开始挠胳膊,接着是脖子,脚底下跟长了钉子似的来回蹭:“痒……痒死我了!怎么回事?浑身都痒!”
众人一看,好家伙,欧阳靖的脖子上已经起了片红疹子,他手忙脚乱地挠着,没多久就滚到地上打起了滚,嘴里还喊:“快……快拿水来!我要洗澡!”
林风赶紧往他身上泼灵泉水,龙傲雪和方灿灿也手忙脚乱地帮忙,可那疹子越泼越红,欧阳靖痒得直哼哼:“师父……你这酒……比痒痒粉厉害十倍……”
鬼医婆婆看得直咋舌,拽了拽林风的袖子:“你看你办的好事,赶紧拿解药啊!”
“我哪有解药……”林风急得团团转,突然想起什么,往丹炉里丢了颗“清心丹”,“快,把这个给他塞嘴里!”
方灿灿赶紧撬开欧阳靖的嘴,把丹药喂进去。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欧阳靖的痒意才渐渐退了,瘫在地上喘粗气,身上的红疹子慢慢消了下去:“师父……这酒太狠了……比被妖兽挠了还痒……”
林风抹了把汗,瞪着那坛粉色的酒:“看来这‘意外之喜’是没了,还是赶紧倒了吧。”
“别倒。”鬼医婆婆突然开口,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酒坛,“我刚才想起来,上次去百草堂,他们说正在找‘强效痒痒水’对付山匪,这酒效果这么好,不如卖给他们?”
林风和方灿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卖给百草堂?这主意不错!既能处理掉这坛麻烦酒,还能赚点灵石,简直一举两得。
“还是婆婆聪明。”林风赶紧给她递了包薯片,“就按您说的办,我这就派人去百草堂问问,保证卖个好价钱。”
鬼医婆婆嚼着薯片,瞥了眼地上的欧阳靖:“不过得跟他们说清楚,这酒效力猛,用的时候悠着点。”
“放心吧,我会跟他们说的。”林风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琢磨,回头得让方灿灿画几张“止痒符”,跟这酒一起卖,说不定还能多赚点。
丹房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满地的药粉和酒渍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方灿灿正拿着扫帚打扫,突然“哎呀”一声:“师父,您看这地上的药粉,被阳光一照,像不像彩虹?”
林风凑过去看,果然见那些红的绿的粉在地上晕开,被阳光映得亮晶晶的,真像铺了一地碎彩虹。他忍不住笑了:“还真是,看来这‘彩虹丹’没白炼,至少给丹房铺了张花地毯。”
龙傲雪踢了踢脚边的药渣:“铺地毯?我看是给咱们找了个大麻烦,一会儿戒律长老再来,看见这满地狼藉,又得罚你抄门规。”
“抄就抄,反正我早就背熟了。”林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往炉里添了把灵炭,“再说了,等我把那坛‘痒痒灵犀酒’卖出去,赚的灵石够请全宗门的人吃三顿灵烤肉,到时候长老高兴还来不及呢。”
方灿灿一听有烤肉吃,眼睛都亮了:“真的?那我现在就去催催百草堂的人,让他们快点来买酒!”她说着就往外跑,辫子上的铃铛响得欢快。
林风看着她的背影,又瞅了瞅炉子里渐渐升腾的药香,突然觉得这炸炉炸得值。哪怕被戒律长老罚抄门规,哪怕被徒弟们笑话花脸,能在这逆生界里捣鼓出点新奇玩意儿,能让身边这些人笑出声来,好像比闷头修炼有意思多了。
他拿起颗剩下的彩虹丹,对着阳光看,丹药在指尖流转着七彩的光,像把天上的彩虹揉碎了装在里面。林风忍不住笑了,这破世界虽然离谱,却也藏着不少乐子,只要身边有这些吵吵闹闹的徒弟,有偷偷塞给他辣条的鬼医婆婆,有总被他忽悠却从不生气的王铁蛋,就算每天炸炉、被长老罚、炼出些奇奇怪怪的丹药,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窗外的风带着灵草的清香吹进来,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藏在“老头伪装”下的清亮眼睛,像盛着两汪映着彩虹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