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
动作依旧优雅。
但眼神里的狂热，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人类的极限。”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觉得，是体能的极限？是反应速度的极限？还是智力的极限？”
林峰终于开口。
“都不是。”
“执剑人”的眼睛亮了。
“哦？那你觉得是什么？”
“是寿命。”
林峰的声音很平静。
“人类的寿命，决定了我们的一切。”
“再强的战士，也会老。”
“再快的速度，也会慢。”
“再锋利的剑，也会钝。”
“所以，人类的极限，其实就是时间的极限。”
“执剑人”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突然笑了。
笑得很开心。
“精彩！”
他鼓起掌。
“这个答案，我很喜欢。”
“但我不同意。”
林峰皱了皱眉。
“执剑人”放下双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
一种偏执。
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时间的极限，确实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但如果有一种方法，能让你超越时间呢？”
林峰的眼神微微一凝。
“什么意思？”
“执剑人”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站起身。
那修长的身躯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转过身，背对着林峰，看向远方的群山。
“影杀。”
他的声音很轻。
却清晰地传进林峰的耳朵。
“我约你来，不只是为了喝茶。”
“也不只是为了聊天。”
“我是想告诉你。”
他顿了顿。
“我们，是同一种人。”
“都是被世俗所束缚的猎人。”
“都是被所谓的和所限制的强者。”
“但我们不应该这样。”
他猛地转身。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在这一刻，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们应该更强。”
“更快。”
“更自由。”
“我们应该……”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
“超越人类！”
话音落下。
他猛地撕开了身上的燕尾服。
那精致的衣料，被他如同破布般扯碎。
露出了下面的身躯。
林峰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人类的身体。
准确地说，那不完全是人类的身体。
“执剑人”的胸膛之下，没有血肉。
没有皮肤。
只有一片流动着金属光泽的诡异组织。
那些组织，像活物一样蠕动着。
表面泛着微弱的能量光芒。
淡蓝色的。
像某种高科技设备。
又像某种生物的器官。
金属与血肉，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林峰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鬼？
科幻片？
他见过很多改造人。
见过很多植入义肢的战士。
但那些人，都是用机械替代了残缺的肢体。
可眼前这个……
这不是替代。
这是融合。
是某种超越人类认知的，生物与机械的完美融合。
“执剑人”看着林峰脸上的震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到了吗？”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胸口那片金属组织。
“这就是我说的，更高级的进化。”
“血肉苦弱。”
“机械永生。”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狂热。
“当我第一次接触到金属生命体的时候，我就知道。”
“这就是我追寻的终极艺术。”
“不需要外物。”
“不需要盔甲。”
“不需要任何低级的辅助工具。”
“我自己，就是武器。”
“我自己，就是艺术品。”
“我自己，就是……”
他张开双臂。
那些金属组织，开始在他的皮肤下流动。
像水流。
又像某种活着的生物。
“神！”
林峰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
战甲的传感器在疯狂扫描。
可得到的数据，却让他心底发寒。
“未知能量源。”
“未知材料组成。”
“未知生物特征。”
所有的扫描结果，都只有一个字。
未知。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烛龙”战甲的数据库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种东西的任何记录。
意味着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人类现有科技能够制造出来的。
就在这时。
通讯频道里，风铃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的声音很急。
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恐。
“林峰！”
“小心他！”
“他是金属生命体植入者！”
金属生命体植入者？
林峰的心脏狠狠一跳。
“执剑人”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反而笑了。
“看来，你的后援也不简单。”
他的目光，透过林峰的战甲头盔，仿佛能看到风铃所在的位置。
“能认出金属生命体的人，可不多。”
他舔了舔嘴唇。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也说明。”
“你身上的那套战甲，是真正的高级货。”
林峰将头盔戴上，手，缓缓伸向腰间的三棱军刺。
“执剑人”看到了他的动作。
但他没有阻止。
他只是站在那里，双臂张开，像是在邀请林峰攻击。
“来吧，影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
“让我看看。”
“你那把军刺，能不能刺穿我的身体。”
“让我看看。”
“你那套盔甲，能不能挡住我的剑。”
“让我看看……”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我们两个怪物。”
“到底谁更强。”
林峰没有动。
他只是盯着对方。
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缓缓开口。
“你邀请我来，就是为了炫耀这个？”
“执剑人”愣了一下。
随即，他狂笑起来。
“炫耀？”
“不不不。”
他摇了摇头。
“我不是来炫耀的。”
“我是来……”
他的笑容突然收敛。
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
“邀请你的。”
“邀请？”
林峰皱了皱眉。
“执剑人”点了点头。
“没错。”
“邀请你，加入我们。”
“加入圆桌议会。”
“加入，真正的强者阵营。”
他向前走了一步。
那些金属组织，在他的胸膛下蠕动得更加剧烈。
“影杀。”
“你应该知道。”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属于弱者。”
“只有强者，才配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而你，就是强者。”
“但你现在的强，还不够。”
“你需要更强。”
“强到没有任何规则，能束缚你。”
“强到没有任何国家，敢与你为敌。”
“强到……”
他的声音低沉而狂热。
“整个世界，都要匍匐在你的脚下。”
他伸出手。
手掌在空中悬停。
像是在等待林峰握住它。
“加入我们吧，影杀。”
“圆桌议会，会给你提供最顶尖的资源。”
“最强的武器。”
“最纯粹的自由。”
“你不需要再为任何人服务。”
“不需要再听从任何命令。”
“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做那个站在世界之巅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