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呼!好狗!”狄安娜笑得像个孩子,蛇尾紧紧缠着那只哈提脖颈,操控着它东奔西跑,掀起地面上的尘土。
“狄安娜,别玩了,走了!”铃的声音从伊埃斯的扬声器中传来,带着一丝丝无奈,果然让狄安娜进空洞就是错误决定。
“哦好。”狄安娜转头应了一声,她的蛇尾猛然一绞,哈提的脖颈发出“咔嚓”一声,被生生勒断,分裂成两截的尸体几秒后便在地面碎成以太粒子,随风而散。
狄安娜笑着跳起来落地,轻盈地一转身,迅速跟上了前面的队伍。铃看着这残暴的一幕,想到前两天还被狄安娜缠住好久来着,一瞬间浑身一抖。
在不远处,卡戎正一边警戒四周,塞勒涅早就知道狄安娜的实力,一点都用不担心,倒是放松的依着门框,擦拭手里的狙击枪。
狄安娜很快就到两人跟前,她歪着头看了看卡戎,目光透着几分好奇。
“话说……”她凑过去,“你戴着面罩到底是怎么这样流畅地走路和战斗的?你不是眼睛被侵蚀了吗?”
铃插话猜测道:“也许是凭借优秀的听觉和触觉?像那种训练过的盲人一样?”
“那只是一部分。”卡戎低声应道,她没有从狄安娜语气里听到什么歧视,只是单纯的好奇,“我的眼睛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也获得了一种特殊的能力。”
“特殊能力?”狄安娜微微眨眼,听得更认真了。
“虽然我看不见周围的实物,但我能‘看到’周边人类、以骸乃至物体所散发的以太波动。我将这种能力称为——以太视域。”
“哇哦……”铃的语气里多了点敬意,“好神奇的能力,以你的战斗方式,这双‘眼睛’在战斗中肯定能派上大用场吧?”
卡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或许吧。”
狄安娜却没有立刻附和。她的笑意缓缓敛起,眼睛略微垂下,以太侵蚀后的副产物吗……竟然意外获得的部分以太掌控能力。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着他们穿过一片应该是工厂的厂房。
不久后,他们抵达了那个委托人提供的定位坐标。
破碎的金属支架扭曲塌落,倒塌的墙体斜歪地压在一块光滑的地坪上,狄安娜敏感的闻到了血腥味,眼神迅速扫过四周。
“好像有情况,”铃控制着伊埃斯往前跑了两步,“是人,有血腥味!”
狄安娜听到之后愣了一下,不是,虽然感官同步,但是伊埃斯有嗅觉?
“在这。”卡戎率先上前。
地面上并排倒着的两具尸体。
“已经没有呼吸了。”卡戎蹲下,手指贴近尸体身上的伤口,观察那熟悉的焦痕与组织撕裂角度。
“从伤口深度和弹径来看,凶手使用的是狙击弹,”她冷静地分析道,“距离超过两百米,而且每一发都直中要害。这个人是个老手,对杀人毫无心理负担。”
“嗯,死亡时间,应该是一两小时之前,就在我们进空洞不久。”
“远距离狙击……”塞勒涅作为狙击手,下意识看向周围建筑的高处,试图找到制高点。
“那……”铃有些犹豫。
“嗯,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你那个什么委托人失踪了,”狄安娜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打了个哈欠视线撇向远处的一处高台,“说不定那个凶手就在附近活动呢。”
“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卡戎站起身,接上狄安娜的话说,然后转头看向狄安娜,尽管被眼罩挡着,但狄安娜觉得她就是在看她,“狄安娜,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狄安娜好奇的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有些好奇的看着她眼罩两个角角变成橙色的灯,一路上她看到了好几种颜色了,“没有啊,只是猜测啊。”
“到底会是谁干的?”铃的声音还带着一丝迟滞与惊疑,没想到第一次委托就撞见两具尸体。
“是一个技术很高的狙击手。”塞勒涅踏着沉稳脚步从另一侧绕回来,神情略显凝重,“我在附近看了,确实有几个点位,能提供极佳的俯瞰角度。他选的位置很精准,角度压制、路线封锁、撤退通道一并考虑进去了。”
卡戎略一点头,“从致命伤的枪口位置和子弹痕迹判断,确实是个职业狙击手,和我们同一类人。”
狄安娜站在坡下,微微眯起眼,隔着好几间工厂厂房看向远处,打算提高以太浓度催生大量以骸,是这个打算吗?
她又低头扫了眼围着几人转圈的伊埃斯,那只邦布毫无察觉地扭来扭去,看上去像个没心没肺的观光客。不过没关系,这点以太烈度我还是能护住的。
“走吧。”狄安娜的尾巴轻扫,语气轻快,“往前看看,说不定还有发现。”
说罢,她摇晃着蛇尾自顾自地朝前方一处小坡爬去,神情悠然,像是在郊游。
“狄安娜!”铃急了,一边控制伊埃斯赶紧跟上,一边念叨,“你不能随便行动,万一迷失了怎么办?你要跟着我!”
“好的,知道啦,铃姐姐~”狄安娜朝后面俏皮地扬了扬手指,语调故意拉长。
后方,卡戎与塞勒涅对视了一眼,卡戎没说什么,而塞勒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皱了皱眉,低声“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坡地并不高,但碎石、钢梁、扭曲的轨道将道路隔成数段,几人迅速攀上顶端。
“检测到周围以太浓度上升……怎么回事?”铃立刻提高警觉,“数据异常严重,我看看……源头在前面,有好几个泄露状态的以太装置!”
“那些是以太储罐,里面装满了高浓度以太。”卡戎通过她特殊的视线率先看到,她的视域中,那些罐体在以太光谱中呈现出耀眼的蓝紫色,“只要打开阀门,以太物质就会以一定的速率外流。”
“高以太浓度的环境会提升周围以骸活性,催生出更多的以骸……要是再往前走,会有危险!”铃开口提醒,尽管一路狄安娜一直咸鱼,但是,三人加一邦布都以她为首,铃知道问题严重性,希望狄安娜带着赶紧撤退。
狄安娜却像是没听见,只是看着那些装置若有所思:“我记得……这种储罐应该是军工企业的东西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的。”卡戎一边开枪击退袭来的以骸一边回答,“这种罐体结构复杂、成本极高,就算在黑市也极其稀少。”
“看来,那个凶手早就准备好了,知道我们一定会进空洞。”塞勒涅接着说。
“好久没动手了呢。”她舔了舔嘴唇,语气中混杂着兴奋与压抑的渴望,“这些以骸,就交给我吧,你们去解决那些破罐罐。”
一路上根本没掏出武器的狄安娜,这时才伸手解开腰间一侧的镰刀匣。咔哒数声机括旋动,结构解锁的声音清脆悦耳。
下一瞬,一柄通体暗红、锋刃如弦月的血月镰刀在她手中展开,刀柄高出她两个头,镰刃微光流转,杀意扑面而来。
这把镰刀正是星见宗一郎在她回家之后又亲手为她升级改造的版本,不过这大半年狄安娜一直废着,也就没有机会试试新镰刀的威力。
“行。”卡戎当即应道,“绳匠,我们找狙击点,我来解决储罐。我的以太视域正适合处理这一类携带以太的事务。”
“好的。”铃立刻配合。
“那我帮狄安娜吧。”塞勒涅抬枪换弹开枪一气呵成,“我也没办法处理那些罐子。”
狄安娜侧头看她一眼,笑得像个猫,“好嘟,塞勒涅~”
狄安娜当然知道塞勒涅只是闹别扭,不想和“卡戎”一组。
塞勒涅哼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扬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