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意识沉落于万物之间,周边一切的弥漫的躁动渐渐消散。
“邪魇!”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即将殆尽的灵魂再次苏醒。
“......”
迷迷糊糊之中,我睁开双眼,唤起思绪面对目前的战况。
星次他们在颜梓玉的指引下似乎已经赶到了,目前在场上的五人面对暴食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不居下风。
谢拟歌硬扛暴食的每一次吸收或击打,一时大意被“别”抓住机会咬到一口,他暴力地将“别”的牙齿扯断,星次、星主和时熵凛三人位于其左右消耗。
“这老怪物,真难缠。”星主怒骂道,随后语气坚定道:“星次,你懂我的意思吧。”
“知道了。”
“界域·双生!”
“界域·双毁。”
双毁界域的再一次开启,这次的地面没有再陷落,反倒因为双生界域的融合而膨胀起来,向地面喷涌高温熔岩,于反复不断的挤压中剧烈膨胀,形成海啸般形状扑向暴食。
趁着暴食适应并吸收新一道攻势的同时,浴血奋战的谢拟歌瞬间精神了起来,驱使着自己不断往前冲,配合时熵凛的折射水刃和乔沚仁最后一道冲击成功接近“卜”,可“西”一扭头,发出剧烈尖叫,谢拟歌不管不顾斩下它,但暴食趁着这个空隙又能够周旋了。
眼见“西”再一次被砍下,乔沚仁向后退开,暂时退出战场,匆忙地赶来查看我们的状态。
“啧...”乔沚仁紧皱眉头,看来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咬着牙,五指紧扣庸刃刀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腿上传来炙热的疼痛感时刻都在阻止我。
乔沚仁急忙扶住我:“别硬撑。”
“不行...”我气若游丝的状态将我拉回现实,幸好有乔沚仁扶着我,否则我将再一次贴向地面。
“有个办法我想试一下...”
我闭上双眼,意识沉醉于在身体的力量源头的迷宫穿梭,数十次的旋转中忽略了每一项普通的灵素源,在某一刻抵达最深处。
一片汪洋,安详自然而平和,水面不会因为风的席卷而流动,时间彷佛被禁止:尘封的自然灵素,每一片海域对应着一片生命记忆,不值一提的一些回忆,对于我而言远不比他们的命重要。
意识再次回到现实,体内多出了一些自然灵素,附着阴阳灵素过后已经能够适配于他们了。
我唤起“线”,将颜梓玉和沈屿带了过来,体内的自然灵素一分为二,附着在“线”上缓缓进入了二人的体内。
她们体内有和我极其相似的灵素,我不知道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但形势严峻,我无暇再去考虑后果了。
乔沚仁沉默地看完了全程,他可能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直到乔沚仁的表情变化,我急忙看向二人。
果不其然,二人的手臂微微抽动了一下,接着,她们同时睁开双眼。
颜梓玉揉了揉眼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又观察了一下我身边的乔沚仁,眼神飘忽不定,“头儿...我们几个都没了吗?”
“至少现在不会。”看到我的方法奏效了,我有些高兴地回道。
沈屿也是同样的状态,只不过她只是瞟了几眼,立即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邪魇,我去支援!”
“好。”
话落,沈屿马不停蹄地向剩余几人的战线赶去,颜梓玉随后便跟了上去。
由于乔沚仁在我旁边,他也受到了这股自然灵素的影响,身上的伤势在慢慢恢复,而受到重创的郑黎在我的体内也一同恢复了,我能感觉到蛇鳞再次将身体包裹,腿上的伤也在慢慢转好。
“快,我们去支援。”
我脱离乔沚仁的手臂,再一次站在地面上。
很快,歼灭暴食的队伍再次集齐。
“嘻嘻嘻,真是阴魂不散,我喜欢。”重新从怪物身体上长出的“西”停止了尖叫,说道。
“他的弱点在‘卜’!”
有了弱点以后目标十分明确,我们依旧采用旧战术,由星次星主和谢拟歌打头阵,但这次其他人在进攻的同时要封锁界域以内,让暴食困毙。
融合界域大范围展开,打头阵的三人在这环境下与“别”鏖战数个回合,“别”的牙齿坚硬似铁,与战戟交锋丝毫不落下风,纵然爆炸声和星主的挤压扩张力量不断地往暴食嘴中灌入,还是能以很快的速度生长出来,更不用说“别”上方的眼睛可以环顾身前的所有地方了,这导致它根本没有死角可言,三人只能以最直接的手段和暴食抗衡。
我带着颜梓玉来到暴食身后,“西”即刻扭头,却被乔沚仁一击切断,正欲再次生长,郑黎从体内脱离而出,尖锐的巨型镰刀寒芒乍现,在高处的重力加持下砍在“西”与暴食断处,为我们创造了数秒的时间。
颜梓玉轻盈的脚步踩在暴食身上,双刀华丽地转动,配合着水刃切断袭来的“别”嘴上的人影,我抓住机会,在为数不多的间隙中抓住了“卜”,“卜”回过头咬住我,却被数条巨型水刃划过,“卜”终于从暴食的身体上脱离出去了!
“太好了!”
虽然“卜”脱离原身,但我不能怠慢,为了防止它在短时间内生长,我放出数以万计的“线”钉住它,暴食的原身体失去了“卜”,像捕猎一般朝我跑来,而前线作战的三人支援迅速,几乎是与暴食一同赶到。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刀斩下。
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巨力轰然压下,仿佛整个天空都坍塌在了我的脊背上。千钧重负瞬间贯穿每一寸血肉,我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庸刃突然变得如同山岳般沉重,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出半道徒劳的弧线,便在这可怕的重压中挣脱开来而坠落。
我的膝盖最先背叛了意志,关节在刺耳的摩擦声中轰然跪地。紧接着整个身躯都被这股力量狠狠按向地面,胸腔被挤压得几乎无法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变成与这股来之不明的力量的殊死搏斗。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唯有地面和眼前脱离开来无法生长修复的“卜”在眼前不断放大,空气中细小的碎石在超常重力下深深嵌入皮肤。
这股力量还在持续增强,就像有看不见的巨脚踏在我的背上,要将我彻底碾进大地深处。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血液仿佛突然变成了沉重的水银。
有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