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集贸坊”的青石板上打了个寒颤时,正盯着手中裂成两半的“灵稻契约”。契约上的鎏金稻纹在晨光中褪成灰白,那是三日前他用十株“雷火稻”换来的极北“雪魂稻种”,此刻种壳里的灵息早已枯竭,只剩下赤阳教“蚀种咒”的腐臭。
“做买卖赔了。”他的低语惊飞了檐角的商鸦,这些被铜钱灵气养熟的灵物,此刻正对着他腰间的空钱袋发出嘲笑。虎娃的雷火灵气在他肩侧炸开,少年的剑尖挑开种壳,雷光在腐坏的种仁上烧出“骗”字——那是黑心商人用“镜花咒”伪造的雪魂稻种。
李寡妇的擀面杖“砰”地砸在集贸坊的木柱,她望着陈二柱发颤的指尖,忽然想起上个月他偷偷卖掉自己的“稻心佩”残片,就为凑够这十株雷火稻的本钱。新蒸的“辨伪糕”从竹篮滚落,糕点在接触“蚀种咒”时自动显形,竟映出商人袖口的赤阳教棘心纹。
王大爷的火铳喷出“追债稻烟”,烟圈在集贸坊顶棚拼出商人的逃窜路线,铳口“护财”二字被咒力熏得发黑。老人摸了摸腰间的“稻纹囊”,里面本该装着换来的雪魂稻种,此刻却躺着几枚伪造的“集贸币”,币面上的稻穗纹正渗出黑血。
秋生推了推眼镜,在《青囊真解》“商道篇”发现被咒力篡改的页脚:“贸者,稻之流也;信者,贸之根也。”他指着契约残片,镜片倒映出商人灵脉里的画面:赤阳教余孽伪装成集贸坊掌柜,用“偷梁换柱咒”将雪魂稻种调换成蚀种咒载体。
“他们盯上的不是稻种,”陈二柱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冷冽,灵气稻穗在掌心凝成断刃,“是咱稻村的雷火稻核心——十株雷火稻的灵根,足够他们炼出‘焚田咒’。”他望着集贸坊外聚集的村民,发现大家腰间的“集贸币”都在渗出黑血,这才惊觉整个交易链早已被邪术污染。
虎娃的雷火灵气骤然收束,少年的剑尖指向集贸坊地下室:“柱哥!他们在抽雷火稻的灵根!”雷光劈开地面,显形出巨大的“抽根阵”,十株本该枯死的雷火稻正在阵中挣扎,根须被咒力扯成透明的丝,正往赤阳教的“焚田炉”输送能量。
禾心的禾纹灵气从雾隐山方向狂飙而来,少女的裙摆沾满新采的“固根草”,却在看见雷火稻的惨状后,立即用禾纹在阵眼织出护根网:“这些骗子用‘镜花集贸’做幌子,”她的指尖点在阵图核心,“根本不是做买卖,是偷咱们的守护灵脉!”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插入断刃,断刃突然爆发出金光——那是老娘留下的“护田刃”残片,此刻与他的稻穗光共鸣,竟在阵图上显形出十八年前的废墟。那时的他抱着虎娃,在老娘的木雕前发誓守护灵田,这份初心,正化作刃上的“守本咒”。
“集贸不是骗术的幌子,”他的声音混着雷火与禾纹的共鸣,刃尖扫过抽根阵的咒文,“是让稻香流转的河。”护田刃劈开焚田炉的瞬间,炉中掉出的不是邪祟法器,而是半块刻着“稻村”二字的断碑——那是三年前赤阳教血洗雾隐山时,从稻村祠堂偷走的。
李寡妇的辨伪糕在此时生效,每块糕点都化作小稻人,扑向集贸坊各个角落,将隐藏的“镜花咒”一一咬破。王大爷的火铳喷出“还魂稻烟”,烟圈裹住濒死的雷火稻,铳口“护财”二字重新发亮,竟与稻穗的金光融合,催生出新的根须。
“原来他们赔的不是买卖,”虎娃望着重新挺直的雷火稻,雷火灵气替它们修补根须,“是赔了做人的根。”他忽然举起从商人身上搜出的真雪魂稻种,种壳上的冰花与禾雪的稻魂冰共鸣,“柱哥你看,真正的交易,该像雪魂稻和雷火稻那样,根须相护,穗尖同辉。”
暮色降临时,集贸坊的青石板上重新亮起稻香。李寡妇端来的“补本羹”里,漂浮着用真雪魂稻种熬的粥,每粒米都带着极北寒原的清冽与灵田的温暖;王大爷的火铳喷出“正商稻雾”,将集贸币上的邪纹震成“信”字;秋生的《青囊真解》则在“商道篇”绘出新图:陈二柱与虎娃、禾心站在集贸坊中央,灵气稻穗、雷火、禾纹共同托起流转的稻香,下方注着:“商道者,非利之往,义之来也。以心换心,以稻传稻,方为久长。”
“柱哥,”虎娃忽然指着集贸坊外的长街,那里正聚集着被解救的商队,他们眼中倒映着稻村灵田的微光,“秋生哥说,这叫‘稻商悟本’。”陈二柱摸着少年递来的真雪魂稻种,忽然想起老娘说过的话:“柱儿,做买卖赔了不怕,怕的是丢了护田人的本心。”
山风掠过,带来补本羹的暖香和雪魂稻种的清冽。陈二柱望向集贸坊顶重新亮起的稻香灯,忽然明白:所谓“做买卖赔了”,不过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坎。当你守住了交易的本心——不是谋取私利,而是让稻香流转、让守护延续——便不算真正的赔。那些被偷走的雷火稻灵根,此刻正在村民们的灵气中重生,每株新苗都带着更坚韧的护田心。
赤阳教的残咒在夜色中消散时,集贸坊的匾额上浮现出新的鎏金稻纹,那是用陈二柱的稻穗光、虎娃的雷火、禾心的禾纹共同织就的“信”字。而他望着身边重新热闹起来的集贸场景,忽然懂得:真正的商道,从不是算计得失,而是像稻穗那样,弯腰时藏着馈赠的诚意,挺直时守着守护的初心。当风掠过灵田,新抽的雷火稻穗在月光下轻轻摇晃,每一声轻响都是对商道的回答:以心为秤,以信为砣,便是最长久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