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勾住虎娃裤脚时,少年正蹲在灵田埂上数萤火虫。暮色给两人的道袍镀上金边,虎娃颈间的同命佩轻轻发烫,与陈二柱掌心的稻穗印记形成微妙共振——那是对方欲言又止时特有的灵气震颤。
“心有灵犀一点通,就要说话就行了。”虎娃忽然开口,剑尖挑起陈二柱的袖口,露出昨日替他挡邪箭时新添的伤,“别用稻穗扫我的灵脉说‘不疼’,我要听你说。”他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却在触及对方惊讶的目光时,耳尖微微发红。
李寡妇的擀面杖停在灶台前,她望着灵田方向,悄悄在蒸好的粟米糕上插了根会“说话”的灵气稻穗——穗尖能把陈二柱的咳嗽声转成“虎娃别担心”;王大爷的火铳在手中转了个圈,铳口喷出颗“启言稻弹”,在两人头顶炸出漫天字雨,每滴雨珠都写着“有话直说”;秋生在药庐门口挂起“通言铃”,风过时铃响混着虎娃练剑时的清喝,竟是段催促“快说话”的灵咒。
陈二柱望着虎娃指尖凝聚的雷光,那是少年刻意压制的焦急。灵气稻穗在掌心凝成小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突然开口,用他的声音说:“怕你嫌我唠叨。”虎娃的剑尖骤然下垂,雷火在泥地里烧出“笨蛋”二字,却在稻穗扫过他眉心时,看见陈二柱灵脉深处藏着的记忆:自己十六岁练剑走火,陈二柱整夜守在床边,用灵气稻穗一遍遍替他梳理紊乱的灵脉,却在他醒来时只说“稻子该浇水了”。
“柱哥的唠叨,是稻村最甜的咒。”虎娃抓住陈二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正回荡着同命佩的心跳声,“你说‘虎娃小心’,比任何护心符都管用;你骂‘小捣蛋’,比李寡妇的粟米糕还暖。”他挥袖显出两人的灵气轨迹,稻根与雷火交缠处,竟凝结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早安”“晚安”“别怕”。
赤阳教的“默语蝶”在此时掠过,翅膀上的邪纹却在虎娃的雷火与陈二柱的稻光中,碎成“有话便说”的光斑。陈二柱望着少年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想起废墟中那个攥着他衣角的小不点,如今已长成能逼他直面内心的少年。灵气稻穗在虚空中织出老娘的笑脸,当年她摸着虎娃的头说:“柱儿,稻穗熟了要开口,人心暖了要说话。”
“好,我说话。”陈二柱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意,稻穗在虎娃发顶编出个会动的小稻人,举着迷你药锄说:“今天灵田的莠草比你剑穗的穗子还多。”少年的嘴角忍不住上扬,雷火灵气化作小剑,追着稻人跑了两圈,却在陈二柱续道“但你砍莠草时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追萤火虫的小团子”时,突然红了眼眶。
暮色降临时,李寡妇端来的粟米糕冒着热气,糕面上的灵气稻穗正用陈二柱的声音念着:“慢些吃,别烫着”;王大爷的火铳声变成了温柔的鼓点,替两人的对话打着节拍;秋生推了推眼镜,翻开《青囊真解》,“明心篇”后新增的插画中,陈二柱和虎娃坐在灵田埂上,稻穗在两人之间搭成话桥,桥面上刻着“以言明心,以稻传暖”。
“柱哥,”虎娃咬着粟米糕,指了指《青囊真解》的插图,“秋生哥说,这叫‘以语破默’。”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两人灵气共炼的“通言佩”,佩面上的稻穗与剑痕交织,中间刻着“有话同说”。当他将佩绳系在虎娃腕上时,少年的灵脉突然传来句没头没脑的“其实我昨天偷吃了你藏的桂花糖”,惊得他差点打翻药碗。
山风掠过,带来粟米糕的甜香和通言佩的清响。虎娃忽然指着灵田远处惊呼:“柱哥!夜光稻穗在拼我们的对话!”陈二柱望去,看见成片的稻穗在夜风中轻摇,穗尖划出“虎娃别挑食”“柱哥多休息”的字样,每笔都带着两人的灵气印记。他轻轻揽住少年的肩膀,感受着对方灵气的温度,知道有些心意即便心有灵犀,说出口时仍会化作最温暖的光,照亮彼此灵脉深处的每道褶皱。
而那个曾用沉默作保护色的修仙者,终究在少年的坚持中,懂得了言语的力量——它是稻穗拔节时的脆响,是雷火劈开阴霾的轰鸣,是即便灵脉相通,仍要让对方听见的“我在”。当风掠过灵田,稻浪声与对话声交织,这便是世间最完美的“明心咒”:无需高深仙术,只需你我开口,便是心与心最直接的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