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盯着系统界面上那行无法关闭的提示,眉头一挑:“高维因果扰动?这词儿听着像小区物业发的停电通知。”
灵汐正把刚做好的书签夹进她那本手绘的小册子,闻言抬头,眨了眨眼:“上次它这么严肃,还是因为你试图用反重力矿石炸鱼。”
“那次是实验!”星玄轻咳两声,“再说了,炸出来的变异金龙后来不是捐给海底生态公园了?”
他话音未落,湖心的混沌转化炉忽然发出一声低鸣,顶部光纹一闪,自动将龙元碎片吸入核心层。炉体外壁浮现出一圈圈符文波纹,像是在进行某种能量过滤程序。
“开始了。”星玄抬手一招,一片泛着微光的龙鳞状残片从空间角落飘来——这是当初祖龙赐予的龙元碎片最后一点残留物,之前一直悬浮在药田上方,时不时震一下,搞得几株千年紫芝差点提前开花。
现在它被炉体引力牵引,缓缓沉入转化槽中,表面闪烁的赤金色光芒逐渐被一层灰膜覆盖,活性明显降低。
“钝化处理完成。”星玄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担心它半夜蹦起来唱《洪荒disco》了。”
灵汐抱着小树布偶跳上平台边缘,脚丫轻轻晃着:“你别说,我还挺喜欢那调调的,比你上次穿越时带回来的广场舞神曲顺耳。”
“那是《最炫民族风》,经典永流传。”星玄一边说着,一边调出系统后台数据流,确认混沌结晶的产出速率已趋于稳定,“现在每小时能攒半滴纯能,够咱们下次穿到末法世界应急了。”
正说着,胸前的定海神珠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又来了?”星玄低头看去,珠体表面蓝光流转,节奏却不再紊乱,反而像是……有规律地呼吸。
灵汐歪头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星辰沙漏,在神珠周围虚划三圈。空气中隐约浮现几道银线,围成一个三角结界,将珠子轻轻包裹住。
“静音模式启动。”她哼了句不成调的小曲,“吵不到别人,也听不到外面。”
星玄摸了摸下巴:“刚才它是不是想传什么信息?”
“不是信息,是回音。”灵汐眯着眼,“就像你在山谷里喊了一声,过会儿才听到反弹回来的声音。它现在接收到的,可能是几百年前埋下的信号残响。”
“所以它是台老式收音机?”星玄笑了,“还得调频那种?”
“差不多。”她点头,“而且只能收特定频道,比如‘龙族重大危机预警’或者‘谁偷吃了供奉的灵果’之类的。”
星玄伸手握住神珠,温润的触感传来,没有灼热也没有排斥,像一块被晒暖的玉石。他闭眼感知片刻,体内赛亚人血脉平稳运行,与混沌能量形成稳定的循环节律。
“看来认主是真的。”他睁开眼,“不然也不会这么配合。”
灵汐这时已经拆了小树布偶的一角星砂,正用指尖捻着往一片绿叶上缠绕。那叶子通体碧青,脉络间隐隐有光流动,正是她在上个世界交接时,从世界树断裂枝干上取下的唯一叶片。
“这个可不好搞。”她嘀咕,“直接碰会头晕,看久了还会梦见自己变成一棵树,站那儿五千年不动。”
“那就别硬读。”星玄走过去,倒了点灵泉水滴在叶片上。水珠滚过表面时,原本躁动的光流瞬间凝滞,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降维压制成功。”他打了个响指,“现在它就是个普通标本了。”
灵汐眼睛一亮,立刻用星砂和碎屑在叶片边缘勾画符文,嘴里还哼着一段古怪的调子。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片叶子轻轻一震,缩成巴掌大小,边缘泛起淡淡荧光,变成一枚半透明书签。
“搞定!”她满意地吹了口气,“以后谁要看洪荒秘闻,就得先过我这关——翻一页,付一颗糖。”
“你还打算收费?”星玄失笑,“小心世界树找你维权。”
“它早塌了。”她耸肩,“版权自动归我。”
说着,她翻开随身的手绘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洪荒演义》四个字,内页全是她用蜡笔画的大龙打架、太阳鸟追月亮之类的场景。她小心翼翼地把新书签夹进去,合上本子拍了拍。
“等下次再来,我就能看懂它们到底在争啥了。”她抬头,眼里带着点期待,“说不定还能点评两句:‘这位兄台,你那一斧子砍偏了’。”
星玄刚想接话,系统界面猛地弹出一道红色警告框:
【检测到高维因果扰动,建议延迟位面跳跃】
【强制停留倒计时:28分17秒】
【忽略选项:不可用】
“哈?”星玄盯着屏幕,“连商量都不让?”
“说明问题不小。”灵汐收起玩笑神色,跳到他身边,“上次它这么强硬,是因为你差点一脚踩进时间裂缝,把童年自己吓出心理阴影。”
“那次是意外!”星玄反驳,“谁能想到平行宇宙的我会在公园偷摘桂花?”
“重点是你摘了还拍照发朋友圈。”灵汐叹气,“还配文‘今日份快乐源泉’。”
星玄没再争辩,转身快步走向湖心平台中央。他双手结印,口中默念一串符文,灵泉空间的四壁顿时浮现出数十道星辰锚点,如同夜空中的星座连线,迅速构筑成一张立体防护网。
“启动防御协议。”他低声下令,“能源接驳混沌转化炉,护盾功率调至百分之七十。”
空气微微震颤,一层近乎透明的能量膜缓缓覆盖整个空间外壁,连湖面都平静得不像话,仿佛连涟漪都被禁止产生。
灵汐也没闲着,她取出星辰沙漏倒悬于半空,左手捏诀,右手在虚空中写下三个古字。下一瞬,湖底深处升起一道光柱,直冲穹顶,与沙漏底部轻轻相触。
“临时因果隔离完成。”她落地,拍拍手,“至少接下来半小时,不会有外部命运线强行接入。”
星玄点点头,走到她身旁,两人并肩而立,面前悬浮着一份由系统生成的收藏清单:
- 龙元碎片(已转化)
- 定海神珠(已封控)
- 世界树叶片(已制作为书签)
- 混沌能量储备:满格
- 血脉状态:初级形态稳定,可控切换
“东西都齐了。”星玄语气平静,“等倒计时结束,就可以动身。”
“你不问问我刚才看到什么吗?”灵汐忽然开口。
星玄侧头看她。
“我在封控神珠的时候,捕捉到一丝残影。”她声音很轻,“十二个巨人站在裂开的大地上,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像是你的怀表。”
星玄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银质怀表——那是灵泉空间的入口,也是他最早绑定系统的证明。
“我的表?”
“不一定真是你的。”她摇头,“可能是同款,也可能是未来某个分支里的你留下的。但有一点很奇怪……”她顿了顿,“那个人,站在巨人们中间,却背对着他们。”
星玄沉默几秒,忽然笑了:“所以我是群演还不敬业?连方向都站反了。”
“也可能你是导演。”灵汐看着他,“只是还没开机。”
湖心的转化炉仍在运转,液态混沌能量一滴滴落入储存槽,发出轻微的“叮”声,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节拍器。
星玄望着那枚静静躺着的书签,忽然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非选不可……你会站哪边?”
灵汐没有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轻轻按在他胸口的神珠上。
珠体温润,蓝光微闪。
远处,湖面无风自动,一圈涟漪无声荡开。
她的嘴唇刚启,一个字还未出口——
湖心的转化炉突然剧烈震动,顶部光纹疯狂闪烁,储存槽中的混沌液体猛然翻涌,竟逆着重力浮起半寸,悬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