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娇越不相信,刘大妹就越要说。
这个抢了她幸福的妹妹,她是什么科长,她比不过,但比起钱,几十个科长的工资也比不上她有钱。
她在钱上面,是超过她妹妹的。
“我卖得第一个就是我名义上的公爹。”刘大妹说:“那哥三我忍了。但那个老不死的,居然也要想进我屋。他都多大了?都比咱爹还大的人了。”
“可我没有办法,家里所有的粮食都在他手里,他们不敢反抗,我呸……。”
“我不肯,他们就不给我吃,饿我,我都饿得要死了。
就在我觉得我要饿死在床上的时候,那老不死的拿了一只鸡腿来了,哄着我,说只要我让他靠近,就给我吃鸡腿。”
“我哪里吃过鸡腿啊,那味道给我香得根本受不了。我一边看着那鸡腿流口水,一边就在心里咒骂父母,为什么要把我卖到这样的人家,明明从小就听话,干活,照顾弟妹,我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春娇,我不想屈服的,可鸡腿真的太香太香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鸡腿的香味,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腿。一个鸡腿,我就把我自己再买了一次。”
尹春娇不说话,就听着她说。
“后来我怀的第一个孩子就在不知不觉中没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就这么没了。”
“自那以后,那老不死的就开始安排起来,谁干的活儿多,就能进我屋,谁偷懒,连沾边都不能行。”
“后来又有了孩子。这次我知道谁谁的了,但我不会让这个孽种出生的。
我就趁着下地送水的机会,故意摔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没了,当时流了很多血,我虽然很害怕,但也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大概是那几个畜生知道不会再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来他们家了,他们把我送到镇上的卫生院,我还怪命大的,没死成。连续没了两个孩子,那老不死的着急了。那三个傻子也着急,终于敢反抗了一次,我这才得到喘息的机会。”
“就这样养了一年半后,我再次怀孕,这次孩子是老大的。我没有再作,顺利把孩子生了下来,但后面就连续几年都没有再怀孕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同村的谁不知道这情况?所以没有谁愿意把姑娘嫁进这样的狼窝。老二老三都三十多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媳妇了。
老不死的这个时候也老了,老大因为有了耀祖,在这个家里终于有了说话的底气,我也对老大用心,把他伺候的很好。男人要是有了权利,哪怕就是一个家里,也不允许别人分享他的女人。”
“那个家里,我最恨的就是那老不死的。”刘大妹的声音很平静,声音能听得出她这会儿已经陷入了回忆里。
她继续说:“有一次去镇上赶集,我撞到了人贩子拐卖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被他们骗到没人的地方,嘴巴一捂麻袋一套,人就被弄走了。”
“他们本来要弄我,我就求饶,然后说送一人给他们,以后也帮他们,那些人才放了我。”
“我是真有人要给他们的。我们商量好,下午三点在村后山坡那个破庙后面。”
“回到家后,趁着下午大家都下地干活,我故意勾那老不死的,老不死的果然上当。我把他带到破庙后面,他迫不及待就要脱,结果被人捂住了嘴给弄晕了。”
“那些人要找男人,去黑煤窑里挖煤,九死一生。”
“老不死的不见了,那三个儿子也就带着村民在周边找了两天,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面两三年,我用同样的办法,把老二跟老三都卖给了黑煤窑里,一共挣了两百多块钱。”
“一个人就能值一百多块,这么好的生意上哪里找去啊。”
刘大妹这一句话透着真心实意,说明她当时就真是这么想的。
尹春娇听完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个女人了。
说她可怕,但站在她的角度,这些人都是欺负她压迫她的人,她报复回来没错。
但说她可怜,她又能眼睛不眨一下的就卖掉了三个大男人。
别说是女人了,就是很多男人胆子都没这么大的。
“最搞笑的是你以为老大不知道我把他两个弟弟给卖了吗?”刘大妹说:“我卖他爹跟二弟的时候,他可能不知道,但我卖他小弟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但他假装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亲情,狗屁,一毛钱都不值啊。”刘大妹说:“春娇,但我相信你,相信你能说到做到。”
“那地方我藏了有二十多万,零头都给你,你把二十万整的,拿去给你大外甥行吗?”
尹春娇:“所以你是人贩子?你这二十多万,都是当人贩子得来的?”
刘大妹:“我不卖也会有别人卖,经过我手拐卖的那些人,我给的价格都比其他人高。”
“所以那些不要孩子的父母,或者想拿孩子换钱的父母,都千方百计主动来找我。”
“有时候不需要我出去拐骗,人家把孩子把大姑娘就送到我手边。你说这送到嘴边的钱,我能不挣吗?”
“就好像我们的父母一样,把我们姐妹三个就这么卖了,他们能卖了我们姐妹三,也没有人抓他们,怎么我卖那些父母主动把孩子送到我手上的就犯法了?”
“这天道,怎么对我就是好这么不公平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