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仙域核心
离开万古冰原，林天与苏璎依照混沌之眼感应的方向，朝着广寒仙域更深邃、更核心的区域进发。
越往仙域腹地，天地法则便愈发严密、活跃。灵气已浓郁到化为液态的灵雨，时而洒落，滋养万物。天空中不再仅仅是永恒的冰月，开始出现其他星辰的光影，甚至偶尔能看到悬浮的仙山、流淌的银河虚影。各种强大的气息隐现于山川湖海之间，有仙禽瑞兽长鸣，亦有深沉妖氛潜伏。
这里的空间结构也远比外围稳固，寻常元婴修士已难以撕裂空间进行远距离遁行。但对于混沌金身圆满、初窥混沌法则的林天而言，依旧构不成太大阻碍。他驾驭混沌源力，身形闪烁间，便是万里之遥，速度远超任何飞行法宝。
苏璎紧随其后，心中震撼无以复加。她自幼在广寒仙域长大，却也从未如此深入过仙域核心。此地随便一处山脉、一条河流散发出的道韵与灵机，都远超月桂林海。她贪婪地吸收着此地精纯的灵气，感觉自身修为瓶颈都在隐隐松动。
途中，他们也遭遇了几波不开眼的阻拦。有占据灵脉、划地为王的洪荒异种；有自恃血脉、眼高于顶的仙古遗族；更有一些感知到林天身上至宝气息、心生贪念的修士大能。
然而，无论是堪比元婴巅峰的太古凶兽，还是传承久远、法宝众多的古老世家长老，在林天那融合了太阴与玄冥本源的混沌拳意面前，皆是不堪一击。拳出，或肉身崩灭，或法宝粉碎，或神魂溃散。林天甚至无需动用全力，往往随手一拳，便已定鼎乾坤。
他的凶名，伴随着一路横推的无敌姿态，开始在这片广袤的仙域核心区域悄然传播。“布衣杀神”、“混沌行者”等名号不胫而走，引得诸多势力侧目与警惕。
这一日，两人途经一片名为“坠龙渊”的险地。据传曾有真龙于此陨落，龙血浸染大地，形成了一片赤色深渊，戾气冲天，寻常修士不敢靠近。
混沌之眼传来感应，指向深渊底部。
林天毫不犹豫，带着苏璎直坠而下。深渊之中，煞气如刀，更有无数陨龙残念化作的凶魂厉魄扑杀而来，但在林天那蕴含玄冥寒意的混沌领域下，尽数冰封、湮灭。
深渊之底，并非预想中的龙族遗宝，反而是一片残破的、由某种白色神玉构筑的古老遗迹。遗迹中央，一座半塌的祭坛上，供奉着一块残缺的碑文。
碑文以古老的仙文镌刻，大部分已然模糊，唯有几个字依稀可辨：
“……帝旨……伐天……罪……天庭……不仁……”
林天目光落在“天庭”二字之上，瞳孔微缩。在他所知的聊斋世界乃至月华宗的记载中，并无“天庭”这一概念。这似乎是更高层级的世界构架。
“天庭？”苏璎也看到了碑文，秀眉微蹙，喃喃道，“晚辈曾在宗门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零星记载，传闻在仙域之上，尚有统御诸天万界的‘天庭’存在，执掌天道秩序，册封周天神灵。但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从未有确凿证据证明其存在。”
林天沉默不语，心中却念头飞转。统御诸天万界？执掌天道秩序？这“天庭”的位格，似乎远超他之前的认知。若真存在如此庞然大物，那所谓的“母亲”，以及这些散落的“钥匙”，与这天庭又是何关系？是敌是友？
他仔细感应那残碑，其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至高无上、裁决众生意味的法则气息，与太阴、玄冥的本源截然不同，更加威严，更加……制度化。
“伐天……罪……”林天咀嚼着这几个字，看来这“天庭”也并非一片祥和，同样存在着反抗与征伐。
就在他凝神感知之际——
“嗡！”
远处天际，骤然传来一阵宏大而肃穆的仙乐之音！道道祥瑞之气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金色！一架由九条蛟龙拉着的、华丽无比的鎏金车辇，在众多身穿金甲、气息强大的神将护卫下，正朝着坠龙渊方向疾驰而来！
车辇之上，旗帜招展，隐约可见一个古老的“诏”字神文，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天威！
“那是……天庭巡天使的车驾？！”苏璎失声惊呼，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与敬畏的神色，“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天混沌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那架声势浩大的车辇。他能感觉到，车辇之中，端坐着一道气息渊深、与那残碑同源、却更加鲜活强大的存在，其威压，赫然达到了……化神期！
而且，并非初入化神，而是化神中后期，乃至更高的层次！
“天庭……巡天使？”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他正想了解更多关于“天庭”的信息，这所谓的巡天使，便送上门来了。
正好，可以“问”个清楚。
他负手而立，静待那架九龙车辇的到来。周身混沌领域内敛，气息平静，仿佛与周围的残破遗迹融为一体。
苏璎却紧张得手心冒汗。天庭巡天使，在仙域传说中，乃是代天巡狩、执掌刑罚的存在，地位尊崇，权力极大！他们此刻出现在这偏僻的坠龙渊，所为何事？会不会与前辈……
在她忐忑的目光中，那架九龙车辇，已然抵达坠龙渊上空，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一道身穿华丽星辰袍、头戴高冠、面容威严古拙的中年身影，缓缓步出。他目光如电，先是扫过下方的残破遗迹，在看到那半截碑文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随即，那如同实质的目光，便落在了林天与苏璎身上。
“尔等何人？在此作甚？”巡天使开口，声音宏大，带着一股天然的审问意味，仿佛九天之上的神只在质问凡尘蝼蚁。
其身后，那些金甲神将也同时散发出强大的气息，锁定林天二人，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林天抬眸，平静地迎向那巡天使的目光，混沌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敬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淡漠。
“路过，看看。”他淡淡回道。
巡天使眉头微皱，显然对林天这平淡的态度极为不满。他神念扫过林天，却发现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探不出对方深浅，心中不由一惊，但面上依旧威严十足：
“此乃天庭禁地，留有逆党碑文，非尔等可窥探！报上尔等出身来历，接受审查！若有隐瞒，以同党论处！”
话音落下，一股更加庞大的化神威压，如同天倾般朝着林天二人碾压而来！
苏璎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几乎要跪伏下去。
林天却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未曾拂动一下。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巡天使，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
“审查我？”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
“你，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