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此人,连同他那深植于木叶阴影中的“根”组织,绝非我们这些尚在忍者学校摸爬滚打的学生能够招惹的存在。这一点,在经历了上次烤肉店的沉重交谈后,已然成为我们这群人心照不宣的共识。即便你是猪鹿蝶的继承人,或是油女、山中乃至犬冢一族的后裔,在那位志村长老和他所代表的冰冷意志面前,家族的光环与个人的意愿,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是一种凌驾于寻常规则之上的力量,如同隐藏在繁荣村落下的幽暗根系,盘根错节,深不可测。我们所能做的,唯有将那份对失踪同伴亲人的担忧深埋心底,更加刻苦地投入修炼,将那份无力感转化为变强的动力。
日子在略显压抑却又充满紧迫感的修炼中飞逝,转眼便到了新一轮边境试炼的出发之日。不出所料,依旧是由班主任海野伊鲁卡老师,以及经验丰富、实力强大的“叶影”小队全程带领与护卫。此次的目的地,是位于火之国东北方向的汤之国与音之国边境营地。
与上次西北方向土之国边境的苍凉雄浑不同,东北边境线毗邻的汤之国以温泉闻名,音之国则相对封闭神秘。然而,营地指挥官在给我们这些“菜鸟”做简报时,语气却丝毫不显轻松。
“同学们,不要被汤之国的温泉和音之国的寂静所迷惑。”那位面容黝黑、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上忍队长,指着悬挂的巨幅地图,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在此设立前沿营地,重点防备的,并非眼前这两个小国,而是它们更后方,那个雄踞于险峻群山之中的雷之国!”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那片被描绘成连绵陡峭山脉的区域。
“雷之国的云隐村,历代雷影皆是雄才大略、励精图治的明主!”队长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与凝重,“他们所处的环境,比我们木叶要险恶艰苦得多,缺乏肥沃的土地和温和的气候。但就是在那样不利的条件下,历代雷影硬是凭借其强大的实力、铁腕的统治和卓越的发展眼光,将云隐村建设得繁荣强盛,其综合实力,毫不逊色于我们木叶!”
他环视着我们这些面露惊容的学生,强调道:“这一点,可是明确写进了我们木叶忍者学校战略分析课本,由山本上忍亲自编纂的章节里的!其厉害程度,可见一斑!云隐的忍者,普遍体格强悍,性格直率刚猛,擅长雷遁忍体术,作战风格侵略如火,动如雷霆!你们在此地,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任何松懈,都可能被对面那些感知敏锐、行动如风的家伙钻了空子!”
听着队长的介绍,感受着与土之国边境截然不同的紧张氛围,我们都意识到,这次的试炼,恐怕不会比上次轻松。面对一个由历代雄主带领、在逆境中崛起的强大忍村,其边境线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或许是吸取了上次前往土之国边境试炼的经验教训,这次长途跋涉的过程中,我们这群“预备役忍者”的表现明显有了长足进步。对于“叶影”小队各位前辈——日向浩树队长的宏观视野与白眼预警、猿飞烈斗前辈的火爆教学与实力威慑、鞍马诗织前辈的幻术点拨与情报分析、秋道堂东前辈的陷阱辨识与防御要点——的现场指导,我们理解得更快,执行得也更到位。遭遇模拟敌情时,不再像初次那样手忙脚乱,虽然依旧稚嫩,但至少有了基本的应对流程和团队协作意识。
因此,原本预计需要数日的路程,我们竟然比上次少用了近半天的时间,便顺利抵达了位于山林与平原交界处的东北边境营地。
这座营地的风格与西北哨所又有所不同。它并非建立在险峻的山脊,而是依托一片易守难攻的高地,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前方汤之国方向相对平缓的丘陵地带,以及更远处雷之国方向的连绵山影。营地规模更大,设施也更完善,除了常规的防御工事、营房、指挥所、医疗班和物资仓库外,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训练场和利用附近地热修建的简易浴池(当然是严格管理和限时使用的)。
抵达营地的第一天,依旧是熟悉的流程。在伊鲁卡老师的组织下,我们全班集合,由营地队长亲自带领,熟悉营地的每一个功能区,详细讲解各处的作用、注意事项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方案。从防御节点的布置,到巡逻路线的规划,再到与主营地及邻近哨所的通讯方式,队长都讲解得一清二楚,语气严肃,不容任何质疑。
“在这里,你们的眼睛、耳朵,乃至每一个毛孔,都要保持警惕!”队长最后强调,“云隐的忍者,可能化身为商旅,可能潜伏于地下,也可能借助雷遁的速度进行超远距离的突袭!任何异常,哪怕再细微,也必须立即上报!明白吗?”
“明白!”我们齐声应答,声音在营地上空回荡,带着初来乍到的紧张与决心。
熟悉完环境,听取完要求,接下来便是重头戏——分组。
伊鲁卡老师拿着名单,目光在我们脸上扫过。我心里咯噔一下,那股熟悉的不祥预感再次涌上心头。不会吧……难道命运的齿轮又要开始那该死的、无可抗拒的转动了?
“第三组,”伊鲁卡老师清晰而平稳地念出了那个仿佛被诅咒过的组合,“春野樱,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
……果然。
我内心那个属于前社畜的灵魂,几乎要仰天长叹,发出无声的呐喊。这算什么?主角队伍的宿命绑定吗?明明班里那么多人,配置可以千变万化,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三个?一个立志低调发育、幕后阴人的前油腻中年,一个背负血海深仇、整天冷着脸装酷的宇智波遗孤,还有一个精力旺盛到过剩、脑子里缺根筋还自带意外性No.1属性的笨蛋!这个组合的麻烦指数,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前途简直是一片“光明”(各种意义上)!
我下意识地看向另外两位“幸运儿”。鸣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瞬间绽放出堪比太阳的、傻乎乎却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用力挥舞着拳头,几乎要跳起来:“太好了!又是和小樱、佐助一组!我们第三组是最强的!”
而佐助,则是用他那标志性的、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作为回应,双手抱臂,下颌微扬,别过脸去,但眼角的余光似乎几不可查地扫了一下我和鸣人,那眼神里混杂着嫌弃、无奈,以及一丝……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诡异的认命感?
其他同学对这个分组似乎也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井野冲我挤了挤眼,鹿丸则投来一个“节哀顺变,麻烦又翻倍了”的眼神。
伊鲁卡老师显然对我们这个第三组的“潜力”有着清醒(或者说头痛)的认知。他特意走到我们三人面前,语重心长地再次叮嘱:“第三组,春野樱,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你们三个,已经是第二次组成小队参与试炼了。佐助,你的能力和观察力是优势,要更多地在团队协作中发挥出来,而不是单打独斗;鸣人,你的行动力和毅力值得肯定,但必须学会控制查克拉,听从指挥,将力量用在团队最需要的地方;小樱,”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期望,“你心思缜密,查克拉控制力出色,上次也展现了关键时刻的应变能力,这次要更主动地协调他们两个,承担起沟通桥梁的责任。记住,你们是一个整体!团队的效率,远大于个人的勇武!”
“是,伊鲁卡老师。”我表面乖巧地应承着,内心却在疯狂计算着如何在这两个极度不稳定的“变量”之间维持脆弱的平衡,并确保自己的“稳健发育”与“幕后老六”大业不至于被他们过早地、戏剧性地彻底搅黄。协调?这难度堪比前世同时应对最难缠的客户和最苛刻的老板,而且还是双倍的!
分配完小队,接下来便是安排住宿。营地的营房依旧紧张,我们学生依旧被分配使用行军帐篷,按小队分配。
当我和鸣人、佐助再次站在那顶墨绿色的、看起来比上次似乎并没有宽敞多少的双人帐篷前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鸣人依旧是那个急先锋,第一个咋咋呼呼地钻了进去,在里面兴奋地大喊:“哇!还是熟悉的感觉!像冒险者的基地一样!”
佐助则抱着自己的铺盖卷,眉头紧锁,如同上次一样,像尊门神般矗立在帐篷门口,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拒绝与笨蛋和麻烦精同处一室”的冰冷气息。那张俊美却常年覆霜的脸上,此刻更是黑得能滴出水来。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再次扮演起“第三组专属生活委员兼风险管控员”的角色。前世积累的(被迫)协调各种奇葩同事的经验,在此刻显得如此“宝贵”。
“鸣人,”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指着帐篷最内侧,“老规矩,你睡最里面。免得你半夜梦游施展影分身之术把帐篷给拆了,或者一个不留神滚出去着凉。”
“诶?!我睡觉很老实的!才不会梦游!”鸣人梗着脖子抗议,试图维护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良好睡姿”声誉。
“哦?是吗?”我毫不留情地翻起旧账,“那是谁上次在土之国边境,半夜把睡袋滚到了帐篷边缘,差点钻出去?又是谁在梦里大喊‘看招’,手脚并用地比划,差点踹到佐助?”
鸣人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蔫了下去,嘟囔着“那都是意外……意外……”,但还是抱着铺盖,不情不愿地挪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然后,我转向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佐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既合理又带着一丝为他考虑的“体贴”:“佐助,你还是睡靠门口的位置吧。这里通风好,视野相对开阔,也方便你……嗯,保持警惕,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我再次祭出这个屡试不爽的理由,既能满足他需要个人空间边界的需求,也符合他警惕性高的性格特点。
佐助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想判断我这话里有几分真心。最终,他还是用那标志性的、几乎微不可闻的鼻音“嗯”了一下,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安排。他默默地将自己叠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铺盖放在了门口的位置,动作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规矩感。
最后,我的铺位,自然就落在了他们两人中间。很好,物理缓冲带再次建立。既能有效阻隔鸣人睡眠时的“无差别体术攻击”波及到佐助,也能在佐助的耐心被鸣人吵到极限、即将爆发“写轮眼警告”(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时,及时进行“人道主义干预”。我感觉自己肩负的,不仅仅是队员的职责,更是维护帐篷内和平与稳定的重任。
夜幕降临,东北边境的夜晚带着与西北不同的湿冷寒意,风声穿过林间,带来沙沙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不知名夜行动物的低嚎。帐篷里点着一盏光线被严格遮蔽的查克拉营灯,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狭小的空间。
鸣人一开始还处于兴奋状态,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见闻,畅想着明天要执行多么厉害的任务,要如何让云隐的忍者见识一下木叶未来火影的厉害,但没过多久,长途跋涉的疲惫便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被一阵阵逐渐响亮的、均匀的鼾声所取代,其间还夹杂着几句模糊的梦话:“……拉面……超大碗……我才是……火影……”
这家伙,睡眠质量一如既往地令人“叹为观止”。
佐助则依旧保持着他的“冰雕”姿态,背对着我们,面朝帐篷壁,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但从他那均匀却并未完全放松的呼吸节奏,以及肌肉时刻保持的微绷状态来看,他醒着,并且如同上次一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大概是他经历灭族之夜后,刻入灵魂的本能。
我躺在中间,感受着身旁这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边是如火般炽热、毫无防备、鼾声与梦话齐鸣;一边是如冰般冷寂、时刻紧绷、沉默如山。帐篷的空间依旧狭小,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微弱热量。这种被迫的、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依旧让我这个习惯了安全距离和隐匿潜伏的“老六”感到些许不适,仿佛自己的私人领域被强行侵占了。
但奇怪的是,与上次初体验时纯粹的烦躁不同,这一次,在这远离村子、面对未知强敌的边境前线,听着帐外陌生的风声与兽鸣,身边这两个“麻烦制造机”的存在,竟然也带来了一丝诡异的……安心感?或许是因为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陌生之地,至少还有两个可以称之为“同伴”、能够并肩作战(哪怕过程可能很折腾)的家伙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哪怕其中一个吵得像夏日蝉鸣,另一个冷得像三九寒冰。
我悄悄运转着【先天混元一气功】,温润的内力在体内缓缓流淌,驱散着寒意,也抚平着内心的些许无奈与波澜。同时,【太虚神照】的感知以极低的功率扩散开来,笼罩着帐篷周围一小片区域,既是一种警戒习惯,也是一种不辍的修炼。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在心中再次默念这句快成为面对第三组时专用咒语的话,‘第三组就第三组吧。至少……有他们在,肯定不会无聊,而且,说不定这次又能蹭到点“主角气运”,触发点什么高奖励的系统任务?’
听着耳畔鸣人越来越有节奏的鼾声和帐篷外愈发清晰的风声,我知道,属于我们第三组的、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东北边境试炼,伴随着这顶熟悉又令人无奈的拥挤帐篷,正式拉开了序幕。而明天,等待着我们的,会是相对平静的巡逻,还是与那些“动如雷霆”的云隐忍者的不期而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