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池心里一紧,他握着锄头的手捏得紧紧的,脸上神情严肃。张政委焦急的神色,让他明白这次来的京市来人,恐怕比上次高建国那帮人更难缠。
“特派员?什么来头?”陆砚池问道。
张政委喘匀了气,压低声音说:“听说是军委直接派下来的,领头的是个姓陈的,叫陈卫国,说是来调查‘生肌’项目的进展情况。指名道姓要见你和孟昭南,还说要现场考察。”
陆砚池放下锄头,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军委直接派人,这可不是小事。周首长前脚刚走,京市后脚就派人来,显然是对“生肌”项目非常重视,同时也带着几分不信任。
“他们现在在哪儿?”陆砚池问。
“已经在招待所了,周首长知道消息后,特意打来电话,让我们务必配合。不过,也叮嘱我们,不能把核心技术轻易暴露。”张政委说出周首长的嘱咐。
陆砚池点点头,心中已有计较。他看向孟昭南,孟昭南也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别怕,有我呢。”陆砚池轻声说。
孟昭南挤出一个笑容,她知道,陆砚池这是在安慰她。
“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位陈特派员。”陆砚池说。
三人回到哨所,换上干净的军装,这才前往招待所。
招待所里,一个身穿军装,肩扛两杠三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他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旁边还坐着几位随行人员,个个都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
“陈特派员,您好。”陆砚池上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陈卫国抬眼看了一眼陆砚池,眼神锐利。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你就是陆砚池同志吧?这位就是孟昭南同志?”
孟昭南也跟着陆砚池,规规矩矩地敬了个礼:“陈特派员好。”
陈卫国打量着孟昭南,眼神中带着审视。他显然没想到,一个能“研发”出“生肌膏”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军嫂。
“坐吧。”陈卫国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陆砚池和孟昭南坐下。
“陆同志,孟同志,这次我们奉军委命令,前来考察‘生肌’项目。周首长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军委也寄予厚望。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全面了解项目的进展情况,以及你们所说的‘生肌膏’的实际效果。”陈卫国开门见山地说。
陆砚池点点头:“陈特派员,项目目前正在稳步推进中。我们已经找到了部分符合生长条件的药材,也开辟了试验田进行培育。”
“哦?那药材呢?可否让我们看看?”陈卫国问道。
陆砚池看向孟昭南,孟昭南心领神会。
“陈特派员,那些药材还处于幼苗阶段,生长周期较长,目前还在试验田里培育。不过,我们可以带您去试验田看看。”孟昭南说。
陈卫国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他原本以为,能直接看到“神药”的成品。
“那‘生肌膏’呢?听说效果神奇,可否让我们亲眼见识一下?”陈卫国继续追问。
陆砚池沉吟片刻,说:“陈特派员,‘生肌膏’的炮制手法独特,药材珍贵,产量极低。目前我们手头仅有少量存货,主要用于紧急情况。如果陈特派员想见识,我们可以安排一个伤员进行演示。”
陈卫国身后的一个随行人员突然开口:“陆同志,孟同志,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利用所谓的‘生肌膏’,进行封建迷信活动,甚至有借此牟利的行为。对于这些传言,你们作何解释?”
孟昭南心头一跳,果然,京市来人没那么简单。
陆砚池脸色一沉,他护在孟昭南身前,声音低沉:“这位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生肌膏’是周首长亲自定性的战略物资,至于牟利,我们西北军区所有的药材和药膏,都由军区统一管理,统一调配,绝无私人牟利可能!”
“那上次高建国同志来调查时,为什么你们不配合?”
陆砚池的眼神冷了几分,他直视那个随行人员:“高建国同志态度不好,作为我爱人的丈夫,我保护我的家人,何错之有?”
陈卫国抬手制止了随行人员,他看着陆砚池,眼神深邃。
陈卫国说,“不过,口说无凭,眼见为实。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去试验田看看药材,再安排一个伤员,亲身体验一下‘生肌膏’的效果。如何?”
陆砚池点点头:“没问题。我们随时恭候。”
陈卫国又问了一些关于药材生长环境的问题什么的。
陈卫国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陆砚池和孟昭南回去准备,明天一早,他会亲自去试验田考察。
回到宿舍,孟昭南的心情有些沉重。
“砚池,他们来者不善啊。”孟昭南说。
陆砚池揽住她的肩膀,轻声说:“我知道。不过,只要我们站得住脚,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可万一,他们非要我们交出药方怎么办?”孟昭南还是有些担心。
陆砚池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担心,周首长已经把话放出去了。
孟昭南想想也是,她空间里的药材,可不是随便就能种出来的。
“那明天,我们怎么应对?”孟昭南问。
陆砚池沉吟片刻,说:“明天我们这样……”
“好。”孟昭南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陈卫国一行人,在陆砚池和张政委的陪同下,来到了试验田。
试验田里,一排排幼苗在戈壁滩上顽强生长,虽然还很稚嫩,但却充满了生机。
陈卫国仔细观察着这些幼苗,他身后的农业专家也蹲下身子,仔细研究着土壤和幼苗的生长情况。
“陆同志,孟同志,这些幼苗,确实生长得不错。不过,你们所说的那些特殊药材,它们真的能在这里大规模种植吗?”一个专家问道。
孟昭南按照陆砚池的指示,指着其中几株长势最好的幼苗,说:“专家,这些就是我们目前发现的,长势最好的几株。”
“特殊的浇灌方式?”专家们眼前一亮。
陆砚池接过话茬:“是的。”
“陆同志,孟同志,你们的这个项目,确实很有前景。不过,关于‘灵水’的研究,我们希望能参与进来,共同攻克这个难题。”一个专家说。
陆砚池和孟昭南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这是陈卫国派来的专家,开始介入“生肌”项目了。
“没问题。我们非常欢迎各位专家加入,共同为国防建设贡献力量。”陆砚池爽快地答应了。
随后,陈卫国一行人又来到了哨所的医务室。他们要亲眼见证“生肌膏”的神奇效果。
陆砚池提前安排了一个战士,这个战士前几天在训练中不小心扭伤了脚踝,伤势不重,但肿胀明显。
孟昭南拿出那罐“生肌膏”,在战士的脚踝上轻轻涂抹。
她用的是稀释后的“灵水”制作的药膏,效果比苏晚晴用的那次要弱一些,但依然比普通的跌打损伤药膏效果要好得多。
陈卫国和专家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孟昭南的动作。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战士的脚踝肿胀明显消退,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能勉强站立了。
“陈特派员,各位专家,这就是‘生肌膏’的效果。虽然不能像传说中那样,一夜之间痊愈,但对于普通的跌打损伤,效果还是非常显着的。”陆砚池解释道。
专家们上前仔细检查了战士的脚踝,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确实有效!这药膏的渗透性极强,活血化瘀的效果也非常好!”一个专家惊叹道。
陈卫国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看向陆砚池和孟昭南,沉声说:“陆同志,孟同志,看来我们之前确实对你们有所误解。军委决定,将加大对该项目的支持力度,并派遣更多专家,协助你们进行研究。”
陆砚池和孟昭南心里都松了口气,看来,这次的危机算是暂时化解了。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将顺利进行的时候,陈卫国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孟昭南同志,鉴于你对‘生肌’项目的特殊贡献,以及你家传方子的重要性。军委决定,将你调往京市,进入军区医院,专门负责‘生肌膏’的研究和生产。陆同志,你也一同前往,负责京市项目的安保工作。”
这个决定,让陆砚池和孟昭南瞬间愣住了。
去京市?这意味着,他们要离开西北,离开这个他们刚刚开始建设的家。
更重要的是,孟昭南的“金手指”空间,在京市还能像在西北这样,自由发挥作用吗?
陆砚池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向陈卫国,语气坚定:“陈特派员,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