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收网！纪委神兵天降，腐败网络一朝覆灭！
周正国的身体僵住了。
那是一种从内到外，从灵魂到肉体的瞬间凝固。他那张常年保持着威严与平静的脸，在听到李卫东吐出的那个名字后，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尽管只有一瞬，快得几乎无人察觉，但站在他对面的陈默，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震惊，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像是猎人终于看到了传说中巨兽的踪迹，既有兴奋，又有对那股庞大力量的本能忌惮。
李卫东在说完那个名字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瘫软下去，脸上挂着一种解脱与绝望交织的诡异笑容。他知道，自己抛出了最后的筹码，这张牌要么让他有一线生机，要么会让他死得更快，但无论如何，牌局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无声的秘密抽成了真空。
县长张明远虽然没听到那个名字，但他从周正国的反应中，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就在这凝滞的气氛即将达到顶点时——
“轰！”
宴会厅那两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撞开，狠狠地砸在两侧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激灵，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只见门口的光影中，涌入了一队队身穿深蓝色制服、头戴钢盔、手持微型冲锋枪的武警战士。他们动作迅捷而整齐，像一群沉默的猎豹，瞬间占据了宴会厅的所有出口和关键位置。冰冷的枪口，无声地指着大厅内的每一个人。
紧随其后的，是更多穿着纪委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手里拿着执法记录仪和文件。
神兵天降。
这四个字，瞬间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如果说刚才周正国的出现，是宣告了审判的开始，那么此刻武警的入场，则是代表着审判已经结束，现在是执行阶段。
刚才还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坦白从宽”的官员们，此刻彻底傻了。他们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为了立功而歇斯底里的丑态，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显得如此滑稽，如此可悲。
恐惧，在这一刻，才真正降临。
那不是对失去官职、名誉的恐惧，而是对失去自由，对面对国家暴力机器最原始、最纯粹的恐惧。
“所有人，双手抱头，原地蹲下！不许动！”一名武警队长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喝道。
“哗啦啦——”
大厅里响起一片衣物摩擦和骨骼碰撞的声音，刚才还人五人六的局长、科长们，此刻比小学生还要听话，一个个抱头蹲在地上，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
周正国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古井无波。他没有去看那些蹲在地上的人，而是转身，对身旁一位年纪稍长的纪委副书记点了点头。
那名副书记立刻会意，拿出一份名单，开始点名。
“王海！”
建设局长王海刚刚被人掐人中弄醒，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一哆嗦，又险些晕过去。两名武警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动作干脆利落地给他戴上了手铐。
“李卫东！”
财政局长李卫东抬起头，脸上还带着那丝诡异的笑容，他没有反抗，甚至主动伸出了双手。他知道，从他说出那个名字开始，他就已经不是普通的涉案人员了，他成了一个重要的“证物”。
“赵钱……”
“孙理……”
名单一个接一个地念下去，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一名官员面如死灰地被押解出去。昔日风光无限的云山县权力核心层，在此刻，如同秋后待割的韭菜，被一茬一茬地收割。
昏死过去的吴久，也被两名工作人员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起来，直接用束缚带捆住，押了出去。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醒来过。或许，昏迷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陈默静静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被要求蹲下。那些武警和纪委人员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自动绕开了他所在的位置。
他看着这幅官场现形记的最终章，心中没有太多的快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平静。这些人，不过是这张腐败大网上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节点。他今天所做的，只是扯断了这些节点，但那张看不见的网，依然存在。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角落里的秦雅身上。
秦雅也正看着他。
在这样一片混乱和恐惧的背景下，她的眼神却异常的明亮和镇定。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慌乱。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陈默一个人。
当陈默的目光与她交汇时，她甚至还对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那笑容，像是在这片污浊的废墟之上，开出了一朵纯净的莲花。
陈默也对她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人情账本】上，秦雅的人情值在稳定地攀升后，那行【生死相随】的金色小字，似乎变得更加璀璨了一些。陈默知道，今晚过后，他和这个女人的命运，将彻底纠缠在一起。
很快，大厅里被清空了。
只剩下满地的狼藉，破碎的瓷片，倾倒的酒瓶，还有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混合着酒精、食物和恐惧的复杂气味。
县长张明远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大厅，久久没有说话。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云山县的领导班子，几乎被一锅端了。这对他这个一县之长来说，既是一次彻底的危机，也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
危机在于，接下来的工作将如何开展。机遇在于，他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清除异己，换上自己的人马，将整个云山县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而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转过头，看向陈默，眼神复杂。感激，震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畏。
“小陈同志……”张明远的声音有些干涩。
“张县长，”陈默开口，打断了他，“今晚的事，只是开始。”
张明远一愣。
周正国这时走了过来，他挥了挥手，让身边仅剩的几名心腹也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大门。
现在，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陈默同志说的没错。”周正国走到那张摆着真假《秋山行旅图》的桌子前，目光在两幅画上扫过，最后落在那幅赝品上。
他伸出手，将那幅赝品卷了起来，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动作随意得就像扔掉一张废纸。
“障眼法而已。”他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陈默和张明远，“吴久，还有刚才那些人，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是用来混淆视听，吸引火力的。他们背后那个人，才是省巡视组这次真正的目标。”
张明远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了李卫东最后那番话，忍不住问道：“周书记，那个人……究竟是……”
周正国摇了摇头：“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知道，云山县的天，要变了。而你，张县长，现在有一个选择。”
他盯着张明远：“是想办法捂盖子，把影响降到最低，保住自己头上的帽子。还是借着这股东风，彻底刮骨疗毒，把云山县这潭浑水，彻底澄清？”
这道选择题，根本没有第二个选项。
张明远立刻挺直了腰杆，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服从组织安排！坚决支持巡视组的工作！请周书记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把云山县所有藏污纳垢的地方，都翻个底朝天！”
周正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陈默，脸上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陈默同志，你今晚这出戏，唱得很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周正国说道，“不仅把鱼都钓上来了，还顺便帮张县长找回了传家宝，让他彻底跟你绑在了一起。一箭双雕，不，一箭三雕。”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不过，”周正国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许多，“好戏才刚刚开场。吴久这条线，我们会跟进。但光有吴久和李卫东的证词，还不够。那条大鱼，太滑了，经营多年，不会轻易留下致命的把柄。”
他走到陈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变得锐利。
“我们需要一个能真正接近他，让他放下戒心，主动露出破绽的人。”
陈默的心中一动，他知道，正题来了。
“李卫东刚才交代，那条大鱼，最大的爱好，不是字画古玩。”周正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他真正痴迷的，是‘人’。”
“人？”陈默有些不解。
“对，有特殊才能，或者有巨大潜力的人。”周正国解释道，“他喜欢当伯乐，喜欢发掘千里马，然后将这些人收为己用，变成他帝国里最忠诚的棋子。这让他有一种掌控别人生杀大权的快感。”
周正国看着陈默，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而你，陈默同志。出身寒门，却能力超群，年纪轻轻，就搅动了整个云山县的风云，还得到了张县长的青睐。你说，你像不像一匹，能让他眼前一亮的千里马？”
陈默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明白了。
省巡视组这是要让他，主动走进虎口，去当那个最危险的诱饵。
“这很危险。”陈默说的是事实。
“当然危险。”周正国毫不讳言，“那个人，远比吴久要狠辣、狡猾一百倍。你一旦被他识破，下场会比吴久惨得多。”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默的表情。
“但是，收益也同样巨大。只要你能拿到他核心的罪证，你就是这次行动的头号功臣。你未来的路，将会是一片坦途。”
周正国凝视着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领导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凤凰市的池子，还很大。是龙是蛇，就看你敢不敢跳进去游一游了。”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再次陷入沉寂。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评估着其中的风险与机遇。
【人情账本】的界面，不知何时已经自动浮现。
在最顶端，出现了一行从未有过的，由暗金色血液构成的新条目。
【未知目标（凤凰市），对您仇怨值：？？？（潜在威胁）】
【警告：检测到高能级人情博弈场，目标具备反向人情操纵能力，危险等级：极高！】
【触发主线任务：潜龙在渊。】
【任务目标：以“千里马”的身份，获得“未知目标”的赏识，潜伏其身边，找到其核心罪证，并配合省巡视组完成收网。】
【任务奖励：？？？】
【失败惩罚：抹杀。】
陈默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抹杀。
这是账本第一次出现如此严厉的惩罚。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从他决定扳倒吴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踏上了这辆无法回头的战车。
他抬起头，迎向周正国审视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我需要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