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杨过领着方旭、阿星和陈玄奘来到武当山脚。举目望去,只见群峰巍峨,主峰直插云霄。山巅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飞檐斗角,恍若仙境——这里正是传说中真武大帝的飞升之地。
身为武当弟子的杨过望着故山,难掩激动之情。上山吧。他说着率先踏上石阶。不料刚行不足一里,便见一队羽衣星冠的道人迎面而来。
掌教师兄!杨过连忙上前行礼。只见为首那位中年道长剑眉星目,气度超然,正是武当当代掌门。
这位便是武当派与杨过同辈的顶尖高手,据杨过所说,其修为实力甚至比他还要强上一分!
“哈哈哈……”
丹阳道长满面笑容地走上前,用力给了杨过一个拥抱,“杨师弟,这些年辛苦你了!”
“师兄言重了,此乃我辈习武之人分内之事!”
随后,这位武当掌教的目光落在后方的方旭、阿星和陈玄奘身上,郑重地拱手行礼,“贫道丹阳,多谢两位居士为华夏修行界所做的一切!”
方旭抬手虚扶,一股柔和劲力将丹阳托起。
“道长不必多礼,我与师弟皆是华夏人,为家国安危尽一份力,理所应当。”
“好!请!”
丹阳掌教欣然领着众人向山上行去——
武当山方圆八百里,七十二峰、三十六岩巍然耸立。天柱峰为众峰之首,紫霄岩冠绝群岩。武当派内五大道观——太和观、南岩宫、紫霄观、五龙观、玉虚观,皆建于永乐年间。
如今修行界虽日渐式微,但武当派仍有数百名真传及俗家弟子,近年来更是涌现出不少天赋出众的年轻弟子,杨过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众人皆是修为高深之辈,不过片刻便谈笑风生地走过诸多古迹,来到紫霄岩上的紫霄观。踏入观中,一股玄妙自然的道韵迎面而来,令人心神澄澈,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行至一处庭轩,只见轩内蒲团上盘坐着一位身形清瘦、闭目养神之人。此人一袭米色道袍,眉目清朗,气度超然,虽无发,却绝非僧人。
方旭微微一愣,身旁的阿星和陈玄奘也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只觉此人气质独特,似男似女,难以分辨。
“来,为诸位引见,这位是古一法师。”
丹阳道长向方旭三人介绍道。杨过神色如常,甚至向这位至尊法师点头致意,显然早已相识。
寒暄间,这位来自卡玛泰姬的至尊法师也结识了华夏新晋的两位绝世强者。
“幸会。”
古一法师含笑拱手,目光温和地看向两位年轻人,心中欣慰。
自这一方宇宙被墟境侵蚀后,与本源大千世界的联系几乎断绝,就连九大神族也日渐衰微,危机四伏。而作为与本源世界最为紧密的时空支点,地球与其生灵的存续至关重要。
正因如此,这两位年轻强者的崛起,令他倍感欣喜。
“晚辈方旭(周星),见过古一前辈!”
两人连忙回礼。
“阿弥陀佛,贫僧陈玄奘见过诸位施主……”
古一法师的目光掠过青年和尚,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却未多言,转而看向方旭,微笑道:“方小居士以武入道,可喜可贺!”
入道?
众人面露疑惑,唯有丹阳掌教与几位年长的长老含笑抚须。方旭虽未完全明白,心中却隐约有所触动。
这位历经千年的至尊法师淡然一笑,缓缓道:“这方宇宙孕育的生灵数不胜数,开启灵智的种族亦如繁星,但能诞生圣贤的却寥寥无几,即便有,也多是受更高层次的种族点化……我游历诸天,见过无数拥有无上智慧的强大种族,唯独华夏,始终孜孜以求,不断涌现入道先行者……”
随着古一法师的讲述,众人渐渐明白,他口中的“先行者”,正是那些破碎虚空、踏入本源大千世界的华夏先贤。尽管古一法师亦是华夏血脉,但因所承文化与华夏迥异,他以旁观者的视角冷静剖析那些所谓的仙神,言辞间不带丝毫主观色彩。
所谓“入道先行”,乃是一个智慧种族开始参悟时空宇宙的征兆,唯有迈出这一步,才有望超脱时空,跨越诸天,抵达本源之界。
如今的方旭与阿星,已然踏入此道,尽管他们才刚刚起步……
“古一前辈,您方才提到的诸天,是否指不同的世界?”方旭忍不住问道。
“是,亦不是……”
古一法师微微一笑,抬手轻招,一颗石子自地面浮起,倏忽间化作一道赤色虹光,在庭轩内盘旋数圈。众人清晰看见,石子掠过的轨迹泛起层层空间涟漪,原本快若闪电的石子仿佛渐渐慢了下来……
不,并非变慢,而是突破了时空的束缚!
众人惊叹不已,方旭更是心神震动。他早知这位至尊法师深不可测,但亲眼目睹这般时空异象,仍令他肃然凝神。
下一刻,在众人注视下,那颗石子缓缓一分为二。
“咦?”
“这……怎么变成两颗了?!”
庭轩内一片惊疑,众人紧盯着悬浮于古一法师面前的两颗石子。他淡然问道:“诸位以为,这是一颗,还是两颗?”
“南无阿弥陀佛!”
陈玄奘立于方旭与阿星身侧,合十低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古一施主洞彻诸天,照见本真,实属难得!善哉善哉!”
方旭瞥了这和尚一眼,不愧是如来座下二弟子,一眼看穿本质。他懒得赘言,直截了当道:“一颗!”
阿星站在一旁,困惑地抓了抓后脑勺。他实在想不通为何石头会突然变成两颗,更不明白师兄为何坚称只有一颗。
嗡——
方旭话音刚落,其中一颗石头周围突然泛起波纹,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答对了!
古一法师笑容满面。武当派众人中,只有丹阳道长和杨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其余弟子都满脸困惑,完全不明白这个谜题的奥妙。
法师并未解释其中玄机,似乎有意考验众人。其实这个时空现象并不复杂——万事万物在时空中都如同一条条丝线,时而独立,时而交织,形成因果。时空偶尔会出现紊乱,就像河流中突然出现的漩涡,造成逆流与错乱......
当未来的结果逆流显现时,意味着这段时空已经注定。任何可能改变这段时空的因素,以及由此产生的分支时空,都会被时空之力强行修正,时间将重新归位!
简单来说,古一法师让那颗石头穿越到了未来,制造出同一物体在现在与未来同时存在的奇观。来自未来的石头只是短暂现身,很快就被时空的自我修复机制抹去......
方旭敏锐地察觉到那颗石头上异常的时空力场,再结合石头之前的超光速移动,立即推断出了这个奇特的时空现象。
这便是入道之境。
古一法师最后总结道。方旭顿时领悟:能够感知并理解时空力场,就算是踏入了道门。虽然阿星也看到了石头上的特殊力场,但还不明白其真正含义。不过以他的天赋,日后自然会明白。
毕竟境界决定认知,作为绝世强者,他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
......
这次会面令人愉悦,古一法师渊博的学识和独特的思维方式给在场众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武当弟子们并非初次见到这位法师。相传他是开派祖师张三丰的故交,但除了掌教和几位长老,大多数弟子都只当这是个传说。
方旭如愿进入了藏经阁,找到了张三丰关于丹劲修行的笔记和手札。当然,这些只是基础功法,武当的核心传承如纯阳功、太极十三势等绝学,除非正式拜入师门,否则无缘得见。
就在方旭潜心研读张三丰手札时,跟随阿星前来的陈玄奘,却在武当山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位高僧实在能言善道,抓住机会便滔滔不绝,言语中仿佛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魔力,听得众人晕头转向。
就连心境超然的古一法师也避之不及。原本这位至尊法师还打算与和尚切磋论道,初次见面时,他便察觉到对方身上强大的精神力量。毕竟这位是如来座下金蝉子转世,悟性非凡。可如今……他已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阿星,修为精进后总算能摆脱和尚的纠缠。只要对方一开始念叨,他便瞬间消失无踪。
然而奇怪的是,陈玄奘总能找到阿星,尽管每次都要耗费不少时间。
某天深夜,正在雅舍静坐的古一法师猛然睁眼,惊疑地望向山间某处。
“这是……”
哪里来的时空波动?!
唰!
古一法师骤然起身,双手一挥,划出一道时空之门,瞬间移至波动源头!
轰隆隆——
漆黑的夜空电闪雷鸣,仿佛在警示某种异常。古一法师神色凝重,因为他感应到不止此处,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诡异的时空波动!
而站在波动中心的,赫然是陈玄奘!
此刻的他身披印度风格的长袍,但古一法师无暇关注这些,精神力全力展开,仔细探查和尚周身的时空异动——
这波动……竟似源自本源世界的时空之力?!
滋滋……
只见陈玄奘高举一枚点燃的炸弹,冲他喊道:“不认识我啦?刚才的印度阿三啊!”说完,他打量了一下古一法师古怪的表情,二话不说将炸弹塞过去,“你喜欢?送你了!”
随即他转身就跑,“徒弟喊我,先走一步!”
轰!
炸弹在古一法师手中炸开,烈焰却被凭空出现的时空黑洞瞬间吞噬,未伤他分毫。
跑出不远的陈玄奘回头瞥见这一幕,一脸无辜:“早说了别玩火……阿弥陀佛,告辞!”
“……”
古一法师眯起眼,盯着溜得飞快的和尚。这明明是个凡人,为何能操控如此诡异的时空之力?
咻——
他身形一闪,紧追而去。
“悟空!悟空!”
陈玄奘冲到隔壁院落,拼命拍打阿星的房门,“快跟为师回去!”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