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落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暖金色的光斑。
窗外,层林尽染,树叶泛着深浅不一的金黄与锈红,风过时簌簌摇动,宛如一幅流动的油画。
偶尔有几片叶子挣脱枝头,在澄澈的空气中翩跹起舞,最终轻轻跌落地面。
周末的清晨,吴所畏早早收拾妥当,走到床边推了推裹在被子里的池骋:“再不起来,我真走了啊。”
“五分钟……再睡五分钟……”池骋的嗓音低沉沙哑,手臂却不由分说地揽过他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他把脸埋进吴所畏颈窝,深深呼吸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像个赖床的大型动物。
“这都第几个五分钟了?”吴所畏轻笑,屈指弹了下他的额头,
指尖顺势滑过他那高挺的鼻梁,“池少爷要是实在起不来,我就自己先去看装修了?”
池骋终于撑起身,晨光从他肩背轮廓流泻而下,勾勒出紧实而流畅的肌肉线条。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手指轻轻抚过吴所畏低垂的睫毛,掠过脸颊,最终托起他的下颌:
“你这双眼,瞪人的时候特别带劲……”他声音渐低,带着蛊惑的笑意,“哭起来更带劲。”
吴所畏耳根一热,抬脚就要踹他,却被池骋顺势用腿压住了动作。
在明亮晨光中,池骋的瞳孔像融化的琥珀,清晰映着他的影子,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又来?”吴所畏用手背抵住他压下来的胸膛,毛衣因动作卷起,露出一段白皙腰线,“昨晚不是说好了今天有事……”
话未说完,就被吞进一个湿热而深入的吻中。
池骋轻轻咬着他的下唇,含糊低语:“供暖之前,得好好储备热量。”
手掌已灵巧地探进衣摆,抚上他的腰侧,细细摩挲:
“好像比之前胖回来一点了……但还是太瘦。”
“别打岔……唔!”抗议声化作断续的喘息。
池骋的吻细细落下,从唇角蔓延至颈侧,在那片敏感的肌肤上流连不止。
“等等……”吴所畏轻喘着推他肩膀,“装修公司那边……约了今天去……”
“下午再去。”池骋含糊应着,手指利落地解开他牛仔裤的纽扣。
他凝视身下人逐渐泛红的脸,忽然低笑:“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睫毛颤得像只蝴蝶。”
吴所畏还想说什么,却被骤然加深的吻堵了回去。
他在心里轻轻叹气,明明一早下定决心不再纵容对方,
可身体却先一步投降,不由自主地贴近回应。
晨光悄然爬上床头,为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池骋滚烫的呼吸响在耳际,吴所畏咬住嘴唇咽下呻吟,手指深深陷入对方结实的背肌。
待风息浪止,池骋神清气爽地起身,殷勤地替吴所畏穿衣。
他坐在床沿,仔细为他穿上袜子,指尖在纤细的脚踝处轻轻流连。
“别闹。”吴所畏轻声踢他一下,嗓音仍染着情动后的沙哑。
池骋抬头笑了笑,眼里漾着明亮的光:“这么漂亮的脚踝,不戴点什么都可惜。”
说着从抽屉取出一个丝绒盒子,“上次看到的,觉得特别配你。”
——他是知道池骋前阵子卖了一批蛇的。
吴所畏微微一怔,看着对方俯身为自己系上脚链,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轻轻一颤。
池骋低头吻了吻那截白皙肌肤,语气是他很少显露的认真:“锁住了。这辈子都别想逃。”
等他们终于出门,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坐在餐厅里,吴所畏拿叉子轻戳池骋的手背:“老实交代,卖蛇的钱是不是藏私房了?”
池骋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将一颗沾着奶油的草莓递到他嘴边。
吴所畏习惯性地咬下,池骋顺手抹掉他唇角的痕迹:“剩下的都在公司账户里了,真没了。”
服务员上前布菜,池骋自然地切好牛排换到吴所畏面前。
“所以到底卖了多少钱?”吴所畏压低声音问,叉子无意识地戳着鲜嫩的肉块。
池骋报出一个数字,惊得吴所畏几乎把叉子摔落。“可你那些蛇……”
“嘘,”池骋握住他激动的手,“现在我有你,还有小醋包,就够了。”
吴所畏一时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口发热。
他比谁都清楚,曾经的池骋有多看重那些蛇。
“别瞎琢磨,”池骋看穿他的心思,“钱打我这儿不如打给你。等公司正式运转,你就安安心心给我干活。”
他凑近几分,声音里带点调侃的笑意:“……等休息室装好了,要不要买张防震床?”
回应他的是吴所畏一脚踩在他鞋上,笑骂声融进秋日的风里。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池骋侧脸,吴所畏忽然注意到他眼底淡青的痕迹。
自从上周池骋发现他体重掉了一些,这一周以来他的饮食起居都被池骋仔细照顾着。
“傻子。”他小声嘟囔,把最大的一块牛排叉进池骋盘里。
池骋低声笑:“心疼了?那今晚你主动?”
“滚!”吴所畏耳尖通红地低头切肉,却掩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
离开时,池骋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秋风拂过,落叶满地簌簌作响。
吴所畏忽然拽住他,从他衣领间拈出一片金黄的梧桐叶。
“什么时候落上的?”他笑着举起叶子,阳光透过叶脉,在地上投下细碎光影。
池骋凝视着他被秋阳点亮的长长睫毛,轻声说:“真好看。”
“……什么?”
池骋接过叶子,仔细收进钱包夹层:“我的了。”
吴所畏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
这个秋天,特别特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