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坐在教室里,摊开物理试卷,笔尖却迟迟没有落下。
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着她,而这种感觉从好几天前就有了。
像是被人注视着,目光不带恶意,但是格外有存在感,让她后颈微微发麻。
她忍不住抬起头,望向窗外。
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几个高三学生抱着书匆匆走过。
是错觉吗?
她蹙了蹙眉,重新低下头,试图集中精神。
可那道无形的视线仿佛黏在她背上,让她无法忽略。
她再次猛地转头看向后门玻璃窗——
依旧什么都没有。
只有阳光在白色的走廊地板上投下金黄的光斑。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天。
无论是在去厕所的路上,还是在食堂排队打饭时,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
可每次她警觉地回头搜寻,那道视线又像受惊的鱼,瞬间隐没在人群里,抓不到半点痕迹。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江晚棠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坐上司机的车,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像潮水般彻底退去。
她摇下车窗,让傍晚的风吹在脸上,轻轻舒了口气。
也许只是高三压力太大了,出现了幻觉?
她揉了揉太阳穴,将这点不适抛在脑后。
另一边,教学楼一处隐蔽的角落。
桑延单肩挎着书包,靠在墙边,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心里那股说不清是烦躁还是失落的情绪又开始翻腾。
他一连好几天都像是见不得光的影子,在自己学校的走廊、楼梯间、甚至食堂,不受控制地搜寻那个身影。
看到她安静做题的侧脸,看到她微微蹙眉喝汤的样子,看到她因为一道难题解开而眼角弯起微小的弧度……
每一次,他都只敢远远地看一眼,在她察觉之前迅速移开视线,或者闪身躲到柱子或人群后面。
像个变态跟踪狂。
桑延低骂了一句,踢飞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想要靠近却又胆怯,明明近在咫尺又感觉隔着天堑。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也只是背好书包,转身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去篮球场发泄掉这身莫名其妙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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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桑延像跟篮球有仇似的,进攻的动作凶猛凌厉,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球衣。
“延哥今天吃炸药了?”钱飞抱着篮球,躲到一边,看着桑延一个人霸占半个球场发泄,心有余悸。
李尧摩挲着下巴,眼睛微眯,故作深沉地分析。
“据我观察,延哥这症状,不像是单纯的暴躁。你看他那眼神,空洞中带着点忧郁,凶狠里藏着点迷茫……综上所述,”他猛地一拍大腿,“我觉得,延哥可能是坠入爱河了!”
“怎么可能!”钱飞想也不想就反驳,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就延哥那德行?他眼里除了篮球和我们这几个儿,还能装得下谁?”
“爱河?我看是……嘿嘿……”钱飞突然猥琐的挤眉弄眼。
他话音刚落,一个篮球就带着风声精准地砸在他脚边,弹起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