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琰纸坊”被皇帝召见并钦点为“宫廷用纸供应商”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这可比之前“洛阳纸贵”的轰动效应还要猛烈十倍!
第二天一大早,纸坊还没开门,门口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有来道贺的,有来攀交情的,有纯粹来看热闹的,还有更多是闻风而来、想抢购“御用同款”纸张的!
赵云和蔡琰一开门,就被汹涌的人潮给淹没了。
“赵掌柜!恭喜恭喜啊!以后可要多多关照!”
“蔡姑娘!您真是女中豪杰!能得陛下青睐!”
“给我来十刀!不!二十刀!就要宫里用的那种!”
“我先来的!给我留点!”
店里瞬间被挤爆,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赵云收钱收到手软,嗓子都快喊哑了。蔡琰则被一群贵妇和千金小姐围住,七嘴八舌地打听宫里的见闻和皇上的风采,应付得头晕眼花。
这盛况空前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稍微缓解。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赵云累得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的老天爷……这比跟王疤瘌打一架还累!”赵云有气无力地灌了一大口水。
蔡琰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赵师兄,我们要更加谨慎了。”
果然,麻烦很快就接踵而至。
首先找上门的是“少府监”的人。来的是个姓孙的管事太监,带着几个工匠,拿着张让的手谕,说是奉旨来“学习”造纸技术的。态度倒是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挑剔和审视,却毫不掩饰。
赵云和蔡琰早有准备。蔡琰亲自出面,带着他们在工坊里转了一圈,讲解了一些选料、浸泡、打浆等基础的、公开的工艺流程,说得头头是道,但一到关键的火候控制、药液配方等核心环节,就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或者用“祖传秘法,不便外泄”为由搪塞过去。
那孙管事听得将信将疑,又不好逼问太紧,只能带着工匠记了一堆似是而非的“笔记”,悻悻而去。临走前还撂下话,说过几日再来“请教”。
送走这批“学徒”,赵云松了口气:“师姐,你这‘乾坤大挪移’使得真好!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咱们真有什么祖传秘方呢!”
蔡琰无奈地笑了笑:“应付一时罢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没过两天,宫里的第一批订单就下来了——要求十日内,供应五百刀特制的“宫廷御用纸”,纸张要求比市面上的“精笺”还要洁白、挺括、吸墨,而且每张纸上都要有暗纹水印,防止伪造。价格却只比市价高了两成。
这要求,简直苛刻!工期还这么紧!明摆着是张让在故意刁难!
“十天?五百刀?还要带水印?这怎么可能完成!”赵云看着订单,急得直跳脚。就算工坊日夜不停赶工,也最多能出两百刀普通纸,更何况是工艺更复杂的特制纸!
“这是张让给我们的下马威。”蔡琰神色凝重,“若我们完不成,便是抗旨不遵;若以次充好,便是欺君之罪。他这是逼我们走投无路,要么交出秘方,要么……身败名裂。”
“那怎么办?”赵云焦急地问。
蔡琰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进宫,面圣!”蔡琰斩钉截铁地说。
“啊?还进宫?”赵云吓了一跳,“那张让正等着抓我们把柄呢!”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主动出击!”蔡琰分析道,“张让敢如此刁难,必定是欺上瞒下,陛下未必知情。我们若默默承受,要么被他逼死,要么被他拿捏。唯有将实情上达天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我们怎么进宫?怎么见到皇上?”赵云觉得这太难了。
“我们可以通过荀先生,或者……袁小姐。”蔡琰道,“陈明利害,请求陛下宽限时日,或者……给我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皇帝讲不讲道理,赌张让的权势能不能一手遮天!
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赵云一咬牙:“好!师姐,我听你的!大不了再闯一次皇宫!”
两人商议已定,立刻分头行动。蔡琰负责写信给荀攸和袁荧(通过荀府管家和袁府送纸的渠道),陈明原委,请求帮助。赵云则负责稳住工坊,继续生产,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信送出去后,便是焦灼的等待。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就在订单规定的第五天,当赵云和蔡琰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宫里来了一个小太监,不是少府监的人,而是直接来自皇帝身边的中常侍——蹇硕的人!他带来口谕:陛下明日午后在御花园“澄心亭”赏纸,宣赵云、蔡琰携样品觐见!
蹇硕是十常侍之一,但与张让素有矛盾。看来,是荀攸或者袁荧的暗中运作起了作用!皇帝可能听说了什么,想亲自过问此事!
机会来了!
赵云和蔡琰又惊又喜,连夜挑选了最好的纸张,并准备了详细的制作流程说明和成本核算,准备在皇帝面前,与张让当面对质!
第二天,两人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宫门。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庄严的文华殿,而是相对轻松一些的御花园。但他们都明白,这场“赏纸会”,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在太监的引领下,他们来到澄心亭。亭中,灵帝正悠闲地品茶,张让和蹇硕分侍左右。亭外的石桌上,摆放着几种纸张,有少府监的贡纸,也有“云琰纸坊”的样品。
看到赵云和蔡琰,张让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蹇硕则面无表情。
决战,即将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