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花了八十万钱,在西园捐了个“五官中郎将属员”的虚职,虽然被蔡琰笑话是“买个腰牌当摆设”,但他自己却美得不行。领到官服和腰牌的那天,他恨不得睡觉都抱着那块沉甸甸的铜牌子。
“师姐!你看!这牌子,多亮!这官服,多精神!”赵云把那套绿色的武官服穿在身上,对着铜镜左照右照,虽然衣服有点不合身(他身材太壮实),但他还是觉得威风凛凛,“以后咱也是穿官服的人了!看谁还敢说咱是土包子!”
蔡琰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忍俊不禁:“赵师兄,官服是上值或正式场合才穿的,平日里还是穿常服方便。”
“知道知道!”赵云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把官服叠好收起来,但把那块刻着“五官中郎将属员”的铜腰牌,用红绳穿了,郑重其事地挂在了腰带上,“这个得随身带着!这可是咱的护身符!”
你还别说,这块小小的腰牌,还真起了点作用。
第二天,赵云去洛阳县衙找相熟的王捕头喝酒。以前他去衙门,那些守门的衙役虽然认识他,但态度也就一般。这次他一进门,眼尖的衙役就看到了他腰间晃荡的铜腰牌,态度立马恭敬了不少。
“哟!赵……赵大人!您来了!”衙役拱手笑道,“快请进!王捕头在里头呢!”
一声“赵大人”,叫得赵云浑身舒坦,骨头都轻了二两。他挺直腰板,故作沉稳地点点头:“嗯,来找王兄叙叙旧。”
进了衙门,遇到几个不认识的胥吏,看到他腰间的牌子,也都客气地点头示意。连王捕头见到他,都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着拍他的肩膀:“好你个赵子龙!不声不响就捐了个官身!行啊!以后咱们可真是同僚了!”
喝酒的时候,王捕头告诉他,有了这层官身,好处不少。比如,以后纸坊再遇到地痞流氓捣乱,可以直接来衙门报案,按“滋扰朝廷命官”论处,罪名重得多;再比如,出门在外,遇到盘查,亮出腰牌,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最重要的是,”王捕头压低声音说,“张让那帮阉党,虽然势大,但明面上也不敢随意动有官身的人,尤其是武职。你这牌子,好歹是个护身符。”
赵云听了,心里更踏实了,觉得这八十万钱花得真值!
不仅是在衙门,就连在纸坊的日常经营中,这块腰牌也带来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有些来谈生意的官家管事,虽然客气,但骨子里还是有点瞧不起商贾。现在看到赵云挂着武官腰牌,言谈间就多了几分尊重,不再把他当成纯粹的“生意人”了。甚至有一次,一个来自外郡的采购官员,因为价格问题想压价,赵云半开玩笑地亮了亮腰牌,说了一句:“这位大人,咱们现在可是同朝为官,价格上好商量,但也不能让下官太亏本不是?”对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最终以公道价格成交。
当然,赵云谨记蔡琰的叮嘱,没有得意忘形。他从不主动炫耀官身,对待纸坊的工匠和伙计依旧和蔼可亲,该搬货搬货,该扛纸扛纸。只是在必要的场合,才会不经意地“露”一下腰牌,起到震慑和便利的作用。
蔡琰那边,她的“兰台令史”身份也渐渐融入了日常。她去兰台“点卯”时,穿着得体的官服,与那些学士博士讨论典籍,从容不迫,赢得了不少赞誉。偶尔有官员来兰台查资料,见到这位年轻的女令史,起初惊讶,交谈后便被她的才学折服,“蔡令史”的名声在文官中小范围地传开了。
一文一武,两个虚职,像给“云琰纸坊”这艘小船加装了两块压舱石,虽然不能抵御狂风巨浪,但至少让船身稳当了不少,航行起来也顺畅了许多。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可以靠着这“双官护体”过几天安稳日子的时候,一场针对他们的阴谋,终于浮出了水面。
这天下午,纸坊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是个面生的中年文士,穿着普通,但眼神锐利,他直接点名要见“主事人”。
赵云和蔡琰在客厅接待了他。
那人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份文书,放在桌上,冷冷地说:“赵属员,蔡令史,在下受人所托,送来此函。请二位过目。”
赵云和蔡琰疑惑地拿起文书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文书是一份正式的“弹劾奏章”抄本!内容是弹劾“云琰纸坊”东家赵云、蔡琰,以商贾之身,贿赂官员,捐买虚职,勾结权贵,垄断纸业,哄抬物价,欺行霸市,为祸洛阳!奏章里罗列了若干“罪状”,虽然大多牵强附会,但听起来有模有样,而且直指他们“捐官”之事,斥为“败坏朝纲”!
奏章的落款处,虽然隐去了姓名,但用朱笔画了一个醒目的飞鸟标记!
是“凤鸣”!他们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的杀招!直接动用官场手段,要置他们于死地!
送信的人面无表情地说:“托我送信的人让在下转告二位,此事尚有转圜余地。三日内,若二位肯‘迷途知返’,交出该交的东西,此奏章便可永不呈上。否则……哼,后果自负!”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赵云和蔡琰,面对着一纸催命符,面色惨白。
刚刚到手的腰牌,带来的那点底气,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