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青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有人她名字的声音,声音起初模糊不清,随着意识逐渐清醒,变得越来越清晰。白青青努力睁开眼皮,发现费很大力气,经过一番挣扎,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起来,家人们正围在床边,一个个神色焦急,关心的询问起来。
白青青还没从愣神中,回过神来,耳边传来家人们,此起彼伏的催促声:“快点儿,青青,赶紧趁热把这碗药给喝了。”
白青青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就张开嘴。刹那间,一股子化不开的苦涩味,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在她的口中,迅速蔓延开来。尽管心中万般抗拒,白青青咬咬牙,一仰头,将满满一碗药,咕噜咕噜地全都灌进喉咙里。
白青青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失去知觉,嘴里都是苦味,她感觉到脑袋昏沉沉,眼前的景象,也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不仅如此,她的身子更是绵软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没过多久,白青青再次迷迷糊糊地闭上双眼,陷入深深的梦乡之中。一旁的周诗凝视着白青青苍白如纸的小脸,她病恹恹的可怜模样,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儿。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青青的额头,满心怜惜地喃喃自语道:“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让青青去那该死的云台山了!谁能料到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居然会被那么一条小破蛇给吓得魂飞魄散,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白青松盯着女儿苍白面容,心中疼惜之情,如潮水汹涌澎湃,一想到女儿被蛇,吓得发高烧,至今仍昏迷不醒,他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蛇抓住,不仅扒它的皮,还要吃它的肉,以解心头之恨。
过好一会儿,白青松转过头来,轻声说道:“娘,您快看看青青,她都被吓成这样子,往后不能让她去云台山。”
周华闻声,再次看向小孙女,白青青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她心中不禁一阵酸楚,随即吩咐起来:“你们先回屋歇息,青青会睡好久,才会醒来,把那锅老母鸡汤,搁在灶台小火慢炖着。白青青一醒来,鸡汤温度刚好,正好能给她好好补身子。”
周华交代完毕后,她抬起手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望向一旁同样满脸疲倦的相公白靖渊,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他们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着屋内走去,两道身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落寞与疲惫。
回到屋之后,白靖渊和周华甚至连衣裳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没过多久,一阵阵轻微的鼾声,从屋内传出,在这片静谧的夜色之中,此起彼伏。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白青青苍白的脸上,她悠悠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全身软绵绵。身上是汗如雨下,衣裳紧紧地黏贴在肌肤之上,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就连头发也变得油腻,失去往日的柔顺与光泽。她艰难地回想起昨晚那场高烧,脑袋如同被重物狠狠敲击过一样,昏沉得厉害。此时此刻,她无比渴望能洗去这满身的黏腻与不适感,重新找回清爽干净的自己。
一直在门外守候着的周诗,当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响动时,她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急切地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女儿床前,一把拉住白青青的手。她满含关切之情,焦急地问道:“青青啊,我的宝贝女儿,你终于醒来,快让娘好好看看,这烧到底退下去没有呀?”
白青青一脸的无助和委屈,眼眶微红,可怜兮兮地望着周诗,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娘,我已经好很多,只是这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我真的好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求您帮帮我,帮我烧些热水好不好嘛。”
周诗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心疼,还是耐下心来劝说道:“乖女儿,你别任性。你这才刚刚退烧,身子骨还虚着,现在洗澡很容易受风着凉。你先再忍耐忍耐,等身体完全好之后,你想怎么洗都行,到时候娘绝对不会拦着你,你肚子饿不饿,昨晚娘特意给你炖香喷喷的老母鸡汤,这会儿正热乎着,娘这就给你端过来。”
白青青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委屈之色,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娇声娇气地抗议道:“娘,我浑身上下好痒呢,这感觉简直比被蚂蚁咬还要难受,一刻都忍受不了,我真的好想痛痛快快地洗个澡。”
周诗望着眼前女儿那副撒娇卖萌的可爱模样,心头不禁一软,差点儿就要点头应允下来。然而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上风,她深吸一口气,面色坚定如铁般地拒绝道:“不行哟,宝贝女儿,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如果洗澡的话,会特别容易着凉生病。娘去给你打些热水来,帮你擦一擦身子,你就先凑合一下吧。”
听到这话,白青青的小脸立刻垮下来,满脸都是嫌弃的表情。她低头瞅瞅自己一身因为出汗而变得黏糊糊、臭烘烘的衣裳,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整个人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嘴里还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哼,我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居然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这也太让人感到生气了嘛!”
就在这时,白青青的小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响声,她这才想起还有美味可口的老母鸡汤,正在等着自己喝。一想到那浓郁鲜香的味道,鲜嫩多汁的鸡肉,她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变得明亮无比,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璀璨星星一般,熠熠生辉。此刻,她的心里满满当当全都是对老母鸡汤的热切期盼,巴不得娘能够快一点儿,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端到自己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