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遇见之后，安晨在没有碰见过张起棂。营地里的人也少了大半，全都去了四姑娘山。
从其他人的议论中，安晨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毕竟下面的人都是听从上面人的话，知道的也都是一些表面的事情。
真正知道这次行动目的的估计只有九门当家人，或许连他们的心腹都所知甚少。
陈元没有参与这次行动，安晨每天日常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一个多月后，前往四姑娘山的人回来的。回来的人没有去时的人多，还有不少人都受了伤。
安晨和陈元一起给受伤的人包扎，抬头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张起棂，周围没有一个人。
拿着医药箱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手。”
张起棂垂着的眸子动了动，乖乖的伸出手。
安晨一眼看出他手上的伤是自己用刀划的，下手快准狠毫不留情，“这是人手不是猪手。”
张起棂觉得他在骂他，安晨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嗯，我就是在骂你，不要怀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不是谁都需要你冒险去救，也不是谁都值得救。”
“有些人救了只会损害功德破坏道心，你并不确定你救的人都是好人不是吗？”
安晨将张起棂的手包扎好，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吃了。”
张起棂看看安晨看看丹药，乖乖的吃了。
这还是张起棂第一次在他人身上感受到善意，纯粹的善意。
不由得让他想起两人之间遇见时，安晨看向他的眼神。
他不知道安晨看出了什么，但是他清晰的记得安晨眼里的情绪变化。
安晨将小瓷瓶直接给张起棂：“每天一粒，符箓还剩哪些？”
张起棂将剩下的符箓拿出来，安晨又给他补了一些：“一共一千元，你现在欠我一千一百元。”
张起棂惊讶的瞪大眼睛：上次不是这个价钱。
安晨点点头：“没错，涨价了。”
“好了我走了。”安晨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起身离开时和一个来找张起棂穿着军装的男人擦肩而过。
安晨：又是一个功德和业障缠身的人，九门的人还真是有趣。
“族长，佛爷找你。”
“嗯。”张起棂走至半路，忽然看向张日汕。
“族长，有什么事情吗？”
张起棂唇抿成一条直线，点点头。
张日汕：“族长什么事情？”你不说我不知道啊。
张起棂盯着他没有说话，张日汕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是真的看不懂族长的意思啊。
其实张起棂此时的表情没有任何意思，他的确是有事情，但并没有打算找张日汕帮忙，或者说并没有要和张日汕说的意思。
张起棂见他一直站在原地不走，转身直接走了。
张日汕：“......”
陈元看见安晨回来：“你什么时候和张起棂这么熟悉了？不是说走丢遇见的？”
“嗯，走丢遇见的交情。”
“既然是走丢遇见的交情，那就一直维持走丢遇见的交情。张起棂人是很好，但他太关键，周围人心眼多，你还是离远点。”
到底是他带回来的，又一直带在身边有几分感情在。
不想安晨引起太多关注，尤其是张大佛爷的主意。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看见张大佛爷都觉得背后发凉，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算计死的感觉。
虽然张大佛爷都不认识他，还是觉得危险。
“嗯嗯。”安晨乖巧点头。
陈元看他这样子只以为是答应了，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安晨到营地外散步时，又遇见了张起棂。
“你为什么会参与这次盗墓活动，带领九门的人盗墓。”
“交易。”张起棂觉得他要是什么都不说，会被眼前的小孩当成傻子。
安晨理解能力满分：“你帮他们找到他们想要的，他们给你想要的。”
张起棂点点头，安晨问：“那他们给你想要的了吗？”
安晨看他的表情懂了，还没有：“你先帮他们找到他们想要的，他们在给你想要的。”
张起棂点头，安晨轻叹一声：“那你完成了你答应的事情，他们要是反悔了怎么办？”
张起棂皱眉显然他没有想过，又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安晨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可怜的崽。”
“不是。”张起棂盯着安晨，忽然抬手在他头顶摸了摸：“崽崽。”
安晨目瞪口呆，然后炸毛：“我成年了。”
“嗯。”顺毛。
安晨想要争辩，看了看比他高一点点的青年还是算了：“是单单张大佛爷，还是九门所有当家人？”
“所有吗？我估计其他几门未必是同意的，碍于张大佛爷的关系，以及自己的小心思最后都同意了，或者说不得不同意。”
“我猜他们不会记得交易的，你做好毁约的准备吧。你也清楚他们要找的东西不可能找到。”
张起棂不说话，分开时安晨提醒他：“不要再乱救人了，本来剩下的气运就不多，功德在减少就更糟了。”
安晨戳了戳他的胳膊：“听到了没？”
张起棂点点头，安晨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就这副身体还总想着救人，你真的......”
要是师父在这里，一定直接将人‘骗’回太玄观，骗不回去打晕带回去。
打晕带走，这个主意不错。
嗯，他要想一想怎么做才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张起棂不知道安晨在想什么，但他觉得脖子有些凉。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九门内部的矛盾越来越严重，逐渐分裂成两派。
九门的人对张起棂的能力和信任也产生了怀疑，完全忘记了他之前曾救过他们。
事态的发展安晨一点也不奇怪，除了九门外还有外部势力的介入，而且还不是一方。
乱起来是早晚的事情，估计是张启汕背后的人等不及了，最近的行动越来越频繁。
行动中的伤亡越来越多，安晨习惯了每次给张起棂包扎，边包扎边教育，莫名的体会到了几分当初师父教育他时的心累。
说了我听了，听了后我忘了，他以前这么欠揍的吗？
错觉绝对的错觉，他比张起棂听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