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缓步走到朱涛身旁,将绣春刀轻轻挂回他的腰间,笑着说:“孩子,别生气,我最怕的就是你和老大。老大说他现在不想接手,你就别替你大哥出头了。待会儿我亲自下厨,咱们一家人吃顿饭,别动刀动枪的,影响多不好。”
“哈哈哈!”
朱标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得意地点头,还是自己聪明!
他很清楚,自己或许镇不住朱元璋。
于是,
立刻传信摄政王府,
请朱涛入宫。
如今见到这个场面,
与他设想的一模一样。
整个大明王朝,
只有这个弟弟和马皇后能降得住老爷子。
至于自己?
性格有时太过平和,
又太顾及朱元璋的威严。
除了那天在大明宫,
其他时候,几乎没发过火,更别说像朱涛这般放得开了。
“父亲!”
“还是让我和大哥来吧。”
“我怕吃坏肚子。”
朱涛没好气地瞪了朱元璋一眼,随后拉着朱标往小厨房走去。
“等等?”
“你会做饭,还是我会做饭?”
一脸茫然的朱标被拽进厨房,疑惑地问道:“咱哥俩谁下过厨?”
“我会做土豆饭,还会炖土豆烧牛肉,再烙几张饼,熬点米汤,不就一顿美美的下午茶?”
“你帮我打下手就行。”
朱涛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今天刚教训了老爷子一顿,也该给他点甜头尝尝,不然这老头以后找机会报复怎么办?
“嘿嘿。”
老朱又坐回了榻上,傻笑着嘀咕:“儿子要给我做饭,真幸福。”
“哎哟!”
“一碗饭就把人收买了。”
马皇后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针线,准备去小厨房瞧瞧,生怕这两个儿子把厨房炸了,谁见过他们动手做饭?
“我们也去看看吧。”
“我还从没见过太子爷下厨呢。”
常清韵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有些无奈。
“娘都进去了。”
“我们也去瞧瞧。”
“我夫君最拿手的就是那三样菜,恨不得天天在家做给我吃。”
徐妙云露出温柔的笑容,说起来,寻常人家讲究君子远庖厨,可在这家人眼里,哪有什么规矩可言。
只要你爱吃,
我便愿意一直为你下厨。
她翻遍历代史书,也没见过如此有烟火气息的皇家。
大明王朝!
乃史书之中罕见之朝代!
从君王到后妃,再到皇子!
皆显现出异于常人的风貌!
试问,谁曾在往昔史册中见过这般光景?
父惧子!
君畏臣!
此等景象,可谓旷古未有!
长城之外!
三十五尊神武巨炮!
整齐列布!
尤为突出者,乃朱涛所赐超凡火力——加特林!
成千上万发子弹送至城墙之上!
一次性填装四千发!
总计六大箱!
共计子弹四万枚!
“启禀将军!”
“敌军脱因之草原骑兵,已驻扎于百里之外,随时可能发动攻势!”
前方归来的明军斥候,望向城楼上的邓镇行礼道:“大将军命我等三里设一哨,以便随时传令!”
“三里尚嫌过远!”
“改为一里一哨!”
“增派兵力部署!”
“边防部队已然抵达,人手不缺,务必守住长城防线!”
邓镇轻抬手,目光沉静如水。
的确!
此战过后!
他已然历练成长!
“天大喜讯!”
“殿下受封摄政王!”
“统摄军政大事!”
“飞鹰急报!”
“命诸位务必守住边境,阻止敌军越境,直扑辽东!彼处战局已趋明朗,不可再生波澜!”
陆东阳缓步登上城楼,望向远方的邓镇笑道:“看来,殿下与我的判断一致,脱因的目标正是穿越长城,驰援辽东,以助纳哈抵御冯国公!”
“妄想成真?”
“长城将是他们的覆灭之地!”
“我将以此处为基!”
“终结北元最后的希望!”
“让脱因永远匍匐于大明铁骑之下!”
“永世不得翻身!”
邓镇紧握双拳,仿佛已望见未来的荣耀。
邓家的声望!
将因他而再放光彩!
他决不会逊于父亲邓愈!
“多么熟悉的神态!”
“当年二殿下年幼,跟随常遇春将军左右时,眼中亦闪烁着如此光芒。”
“不屈不挠,铸就辉煌!”
站在一旁的蓝玉,望着邓镇,嘴角微微上扬:“二殿下果然眼光独到,早早便将天下英豪纳入麾下为其效命。若非太子在位,谁能令其低头?真可谓世事难料,命运无常!”
“将军言辞还需谨慎。”
“陛下最厌恶臣下妄议朝政!”
“哪怕身处边关重地!”
“亦须小心行事!”
陆东阳听闻蓝玉之言,轻摇头道:“届时,即便殿下有意庇护,你也恐难逃责罚!”
“无妨。”
“不过闲谈罢了。”
“又不是要参与朝政。”
“就算要干预朝政,也得是替太子殿下出头!”
蓝玉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即摆摆手说道:“你们都不够格,本将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子一系,那一声‘舅舅’,那可是血亲叫的!”
“哈哈哈!”
周围的将领听了,纷纷大笑,确实没人比蓝玉更贴近太子的核心圈子。
而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处战场。
“长城防线固若金汤!”
“绝对不可能轻易攻下!”
“那就只能绕行。”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连夜赶路,等到了辽东再休整。”
脱因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蓝玉手下的火枪营!
那可是噩梦般的存在!
专门克制他们草原骑兵的利器!
然而这次辽东前线,却并未见到火枪营的身影。
他推测,火枪营的布置,应该就是为了阻断北元的援军!
“将军。”
“如果我们不强闯长城,就要多花半个月时间,辽东恐怕撑不了那么久。”
站在脱因旁边的兀良哈大将金乃英微微摇头。按照金山战局的形势,别说半个月,就连十天都未必能撑得住。
“撑不住也得撑!”
“你觉得这是儿戏?”
“我们只有六万骑兵!”
“要是强攻长城,损失过半,剩下不到三万人。”
“三万对二十万,还是冯胜统兵,这不是去送死吗?”
“连夜赶路!”
“抛弃粮艹辎重!”
“留下一千轻骑在原地。”
“制造我们仍在原地的假象。”
“不能让他们识破,也不能被追击,分几路分散前进。”
“悄悄绕过去。”
“记住!”
“每名士兵只能带五天的干粮,我们也只有五天的时间!”
“必须在金山失守前赶到!”
“这才是我们的任务!”
“至于蓝玉。”
“这笔账以后再算!”
脱因恨不得将蓝玉千刀万剐,但他知道,他不只是一个将领,他继承了兄长的王位,也继承了那份责任!
为北元而战!
为草原而战!
“金乃英。”
“记住这个地方。”
“下一次。”
“我绝不会再放过蓝玉。”
脱因神情冷峻,看似平静,但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说明他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这是他从军以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
他绝不会忘记!
他一定会让蓝玉付出代价!
但现在,先救辽东!
不能再犯错!
北元再也输不起了!
正如他兄长曾说的那样:
一旦失去草原,
他们将无处可去,
流离失所,
只能灭亡!
所以,
只能死战到底!
绝不后退半步!
两日过去,始终未见草原骑兵来袭。蓝玉虽觉蹊跷,但军令如山,只可死守,不得轻动。
“他们在等什么?”
“为何不攻长城?”
“偏偏驻军百里之外,每日只是巡查?”
邓镇也困惑不解,反复思量,却依旧摸不着头绪。脱因此举,实在难料。
“探马可有消息?”
“飞骑侦察群可有回报?”
陆东阳同样眉头紧锁,总觉得事情反常,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难道脱因已经退兵?
可这也不合常理!
他若真撤离战场,
这一仗,
岂不无疾而终?
“探马早已传回消息。”
“草原那边也有细作。”
“虽不敢靠近,但也探得大概。脱因未退,仍在派兵巡查。”
“看来,他心中另有打算。”
蓝玉淡淡一笑,不以为意。他只负责守住长城防线,无需理会敌军伎俩。
任你诡计多端,
在神武大炮面前,
便是天神下凡,
也叫你灰飞烟灭!
“不行!”
“不能再拖了!”
“邓镇将军!”
“你带钦武卫出击一次!”
“若有罪责,我陆东阳一人承担!”
“我心中不安,总觉得事有蹊跷!”
“我担心他们绕过长城,直扑辽东!”
陆东阳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沉声说道:“若走草原小道,翻山越岭,轻骑十日内便可直抵辽东!”
“那就出战!”
“末将遵命!”
邓镇应声而起,拿起寒铁长枪,转身大步走出军帐。
“十之八九,那是个空营!”
“我即刻用飞鹰传信!”
“辽东那边有常升,他认得殿下飞鹰。”“这是最快的办法!”
蓝玉神色一紧,心底也浮起不安。他隐隐察觉,脱因恐怕已绕过长城,直取辽东。若不及时上报,即便此地获胜,辽东若被偷袭,他们难辞其咎!
“脱因的骑兵为何还没到!”
北元开元王纳哈出站在军帐中,怒火中烧,语气中尽是不甘。
堂堂北元强王,
竟被逼上金山!
又被冯胜、汤和围困,粮草断绝,士气低落至极。
再这样下去,
不等冯胜来攻,
自己便已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