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杀我!”张麻子紧盯着脖子上架着的刀剑,放狠话:“我为淮安郡主做事,杀了我淮安郡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淮安郡主初回兖京,还未在兖京站稳脚跟,一个没有根基的郡主能奈我何?”
“你一介女流懂什么,郡主是是先帝的亲妹妹!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就是十个你也杀得!”张麻子越说越有信心,脊背都开始挺直起来。
苏晚疾被这话逗乐了,指着姜云岫问张麻子:“知道他是谁吗?”
张麻子顺着他的手看向姜云岫,只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连摄政王都不认得,看样子你也不过是淮安郡主身边的一个小喽啰。”
“摄政王!”张麻子一下子就硬气不起来了。淮安郡主离京前,他曾远远见过一眼摄政王,这一下全对上了。
苏晚疾拿出一块腰牌,腰牌上赫然写着镇北王三个字:“你猜猜我又是什么人?”
张麻子见状心如死灰。
苏晚疾杀人诛心:“还以为是个多大的人物呢,淮安郡主让你来陷害于我,却不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原来你也只是淮安郡主往上爬的垫脚石罢了。”
“刀,杀了吧。”
临刀的刀剑刚划出一道血丝,张麻子立刻朝着苏晚疾大呼:“我有用!王爷别杀我!我有用!”
“一个小喽啰能有什么用?杀了。”
“淮安郡主勾结朝中,意在春闱!”张麻子死死闭着双眼,面部紧绷。
苏晚疾腾得一下站起来,一挥手,临刀立刻收起刀。长风也在姜云岫的示意下收起剑。
张麻子瞬间瘫软在地,大口喘气,手脚抽搐。
“说明白了!我自会留你一条活路!”苏晚疾快步走到张麻子跟前,居高临下盯着他。
“淮安郡主从前和朝中大臣有书信往来,买一些不起眼的小官。郡主此番回京,小人曾在一个夜里听到郡主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商议,要在今年春闱替换考生答卷,谋更大的官!”
“往小了说这是科举舞弊,往大了说这是意图谋反,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我凭什么信你?”苏晚疾沉声道。
“郡主远在南疆,很多事就少不了由小人在兖京周旋,这些年郡主买的每一个官位,跟谁买的小人都暗中做了账,王爷一查便知真假!”张麻子朝苏晚疾猛地磕头:“此番是郡主坑害我,小人不知……不知您是镇北王,小人愿将功折罪,求王爷饶小人一命!”
“想留一条小命,那得看你值不值了。”苏晚疾转身坐回椅子上:“账本在哪?”
“账本我藏在醉云楼的怀香姑娘那了!”
“可有信物?”
苏晚疾见张麻子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笑道:“怎么?你还想自己去拿?”
“淮安郡主显然是不信你,你又知道她那么多秘密,今日若是成了,恐怕郡主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然后为自己洗脱嫌疑。毕竟——你死了,死无对证!”
“更何况你今日没成,还被我与摄政王逮了个正着,你说——”苏晚疾看向他,阴恻恻的恐吓道:“最想你死的是谁呢?”
苏晚疾宽慰道:“你只管说,一五一十吐干净了,摄政王自会留你一条性命。”
对活命的渴望使张麻子不敢耽搁一点,他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往前一递:“这块玉是怀香赠予我的,王爷拿着这块玉去,怀香就会把账本给王爷。”
临刀将玉佩接过给苏晚疾过目,苏晚疾略嫌弃的看了一眼,就让人把玉佩交给姜云岫保管。
“你说夜里听到淮安郡主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商议,可知那个男人是谁?”苏晚疾接着问道。
“小人不知,小人没见过那个人的脸,但是能左右科举答卷的一定是个大人物!”
“既然如此,人就有劳摄政王看顾了。”苏晚疾站起身伸了个腰,骨头处发出咯咯的响声。“对外就宣称死了吧。”
苏晚疾打开门,冷风瞬间灌进屋内,吹得屋内帷幔飘动。
咻——
烟花在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美丽却又转瞬即逝。
“王爷,请你看出戏吧!”苏晚疾侧头看向身后的姜云岫,发出邀请。
苏晚疾带着姜云岫朝前厅走,身后的一片狼藉全丢给临刀他们。
“有什么好戏要带我看?”临近前厅,姜云岫忍不住问道。
不等苏晚疾回复,好戏就已经开演了。
随着最后一声烟花绽开,一声尖叫声响彻郡主府。
众人本在郡主府四处寻找走丢的囡囡,绽放的烟花将众人都吸引到临沂亭附近,烟花一结束,前往临沂亭内查看的婢女就被眼前的景色吓得尖叫。
临沂亭里一丝不挂的男女陡然惊醒,只见临沂亭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杨逸行匆忙抓过身旁的衣服胡乱的穿上,李思蕊更是惊慌失措,藏在杨逸行身后,一口一个逸郎叫的亲切。
囡囡领着陈衡均前来,陈衡均见了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发懵。
她今夜曾在心里为杨逸行辩解过,信他不知情,信他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不会如此对她,污她清白。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杨逸行脸上,连带着这些年在杨家受的委屈、今日的屈辱。
“我曾经只觉得你只这个人好沾花惹草,却不往家里带,尚有一分脑子。如今看来,是我高看了!”
“今日在座诸位皆是见证,杨逸行品行败坏,不配为我陈衡均之夫!我与杨家从此恩怨两消,再无干系!”陈衡均的话掷地有声,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你请我看的好戏?”不远处姜云岫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荒唐。
“不好看吗?”苏晚疾反问他。“这出戏就叫自食恶果。”
“李思蕊想用和光散败坏陈衡均的名声,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嫁进杨家做正室夫人。这么歹毒的心肠我怎么能让她如愿呢?”苏晚疾满意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
“琴心招供前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苏晚疾见他不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呀——不懂后宅!”
“我虽然不知道是李思蕊指使的这一切,但是能对陈衡均使出这种手段的,无非就是关乎后宅那些事。正如同淮安郡主意图败坏我名声,让长平县主嫁于你是一样的。”
苏晚疾指了指混在人群中的闻不语:“呐,经过皇后被陷害的事,闻二小姐可是苦心钻研宅斗大全,如今已有大成。顺着这个思路,很容易就能查到谁是主谋。”
“你今晚能看到这一出,全靠我们智勇无双的闻二小姐!”
“和光散哪来的?临刀应该没有时间去清观楼吧?”姜云岫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只觉得怪有意思的,一点都不讨厌。
“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帮手。”苏晚疾开心的左右扭腰。
姜云岫恍然大悟,今日确实没见过常跟随她左右的柳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