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被子中传来小偷沉闷的声音。
“挨了我一下手刀还能说话,身体素质不错嘛...”惊培笑着一把夺过了小偷手中的蝴蝶刀,黑色的刀身上全是英文。
钢口不错,这么好的刀拿来抢劫太可惜了,惊培顺手便将蝴蝶刀装进了口袋,“刀我没收了,下次眼睛放亮点,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惊培说着,恰好身后过道有乘警路过,于是便喊道:“乘警同志,这里抓了个小偷!”
乘警进到卧铺中一看,只见被惊培指着的那人脸朝下埋在被褥里,一条腿直抽抽,显然是被人打了麻筋,动弹不得。
看着四五个乘警将小偷给抬走,惊培也没了困意,坐在徐泰山身旁看起了风景。
“培哥!刚才你那招手刀,教教我呗?”
徐泰山此刻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屁股往惊培旁挪了两下。
这次惊培倒是没拒绝,手刀是一种十分有效的防身手段,尤其是对于保卫科的人来说,有时候抓了贼也不好怎么处理,在扭送公安机关的途中,用手刀将罪犯打晕避免其逃跑,要比单纯用麻绳捆着放心多了。
“这里,这里,这两个位置,你大概使七分劲,就像这样...”
惊培指着徐泰山的后脖梗,手中酝酿了三分力,“唰”的一下砍了上去。
“哎哟!”
徐泰山瞬间便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往前栽去。
“培哥你使这么大劲干嘛!”
“我这还没使劲呢...”惊培替徐泰山揉了揉脖子,细心教导道:“大概就是这么个感觉,你记住就行,使的时候也别太用蛮力,不然脖子容易断。”
“是这样吗?”徐泰山聚掌成刀,朝惊培脖子间砍了一下。
“对!就是这个位置,你可别下蛮力啊!”
徐泰山又在惊培后颈试了两下,随后便收了手,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真希望再碰见个贼啊!”
火车的卧铺不像硬座,在那个年代,出门能坐火车的都是少数,更别说买卧铺了,惊培他们这一间,自打从荆州上车开始,除了到汉口时上了对夫妇,就再也没碰着过人了。
长沙火车站,一下火车,惊培与徐泰山二人就直奔棉纺厂,今儿是开大会的日子,他俩人再不回去,恐怕徐泰山的老子估计就得抄着棍子在火车站等了。
“这个月!咱们厂子发生了两件大事,想必各位也听说过了...”
棉纺厂大礼堂内,正轮到徐副厂长讲话。
惊培与徐泰山二人猫着腰,悄悄溜到了最后排的空座上。
“培哥!”坐在惊培前面的小刘一见着惊培,立马就摸到了惊培旁边,“这几天王警官正到处找你呢!”
“找我?”惊培疑惑道,难道是案子有进展了?
“对啊!几乎每天早晚都来,问你回来没有!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惊培闻言心中一惊,莫非又发生什么事了不成?
于是朝徐泰山打了个招呼,“我先溜了,这里你帮忙掩着点儿!”
说罢,便飞快出了礼堂,朝刑侦队跑去。
刚一进分局大门,恰巧就碰见了正往出走的王川。
“王哥!”
“小培?”
见着惊培回来,王川原本紧绷的脸庞立马松和了许多。
紧走两步上前,揽住了惊培的肩膀低声道:“我这正找你呢!出大事儿啦!”
“出什么事儿了?”
只见王川左右看了看,“走!进里面说!”说着便调头将惊培往局子里面带。
这公安分局惊培来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平时里面虽然严肃庄重,但每次来碰着熟人,也都会热情的打个招呼,
只是...今天这气氛,着实有些诡异,来往的人行色匆匆,脸上都是满脸凝重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一进会客室,惊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面对惊培的询问,王川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随后缓缓说道:“咱们队里...闹鬼了!”
“闹什么?闹鬼?”惊培有些闹不明白王川话里的意思,是单纯意义上的闹鬼,还是说出了内鬼。
“还有什么鬼?...就是咱们碰到的那种鬼!”王川给出了他的解释。
公安局怎么可能闹鬼!惊培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
按道理来说,现在的公安局就相当于以前的衙门。
要知道,天底下就算是皇宫里面闹鬼,衙门口都不可能闹,毕竟衙门乃是凶煞之地,一般的鬼经过大门口都得绕着走,更别说进去兴风作浪了。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惊培一连问了几声。
王川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在椅子上坐下。
原来就在惊培离开长沙的第二天,公安分局便组织了由刑侦支队牵头,辖区各派出所协助的大摸排活动,目的就是为了根据陈幺提供的线索,找出犯罪嫌疑人。
说起这陈幺,也确实是个硬汉子,自打他露出破绽之后,刑侦队便将他请进了独间。
所谓独间,就是指用一些非正常手段来对付一些非正常的罪犯,陈幺在独间硬抗了两天,直到小拇指不慎磕到桌角断掉后,方才吐露实情。
根据陈幺的描述,赵兰香死的当晚,他的舞厅里确实来了几名特殊的客人,至于特殊在哪,那还要从陈幺的生意说起。
陈幺的歌舞厅,外面看起来正规,实则内部另有乾坤。
根据调查发现,歌舞厅的二楼有一道暗门,暗门后乃是通往隔壁楼的过道,而过道的那头,则是陈幺所进行的特殊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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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后世的会所一样,表面看起来正规,但暗中依旧是进行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竟男人嘛,酒色财气,喝完酒没有几个小姑娘作陪,难道让几个大老爷们上台扭屁股转胯?
而当时那群特殊的客人,刚一进门,就是十来张大团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几个看的过眼的小姑娘一起跳跳舞。
那可是十张大团结啊,一百多块钱,陈幺哪见过这阵仗,当即便安排了手下几个他认为还看的过眼的姑娘上了二楼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