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瞧啊,要是瞧不好,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了...”
沈巧芸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微笑。
可是得到药方的沈立邦却为了难,因为这方子上写的并不是什么中药或者西药,而是说是服下镇上西角楼的水后便可化解。
要知道,当时溪桥镇可是连年干旱,将近有三年没怎么下过雨了,就连镇子周边庄稼田的灌溉,都还是公社出的两台抽水机从山脚下的天坑里引的水,至于西角楼那个位置,连个小水洼都没有,上哪去弄水。
然而没办法啊,方子上就是这么写的,于是沈立邦就去那里守着,大概守了有一天一夜,也许是心诚有灵吧,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飘起了蒙蒙细雨。
女儿终于有救了!沈立邦连忙朝老天磕了几个响头,随后端起碗硬是接了满满一大桶。
这说来也怪,老天仿佛就是专程为沈立邦下的雨似的,当水桶里的水一接满,雨便停了,紧接着又是烈日当空。
沈立邦见状又是毫不吝啬的几个响头,直到脑门子磕出了血痕,方才作罢。
回到家后,便迫不及待的将水给沈巧芸喂了下去。
也不知真是水起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原本脑袋烫的像个烤炉的沈巧芸不大一会儿,体温便降了下来,嘴里的糊话也停止了,两天粒米未进的肚子也开始喊饿。
沈立邦见状大喜,于是提了袋小米便要前去感谢那个王大夫。
然而就在沈立邦出门之后,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沈巧芸忽然感觉床边有人,于是睁开眼睛。
哪料前几天晚上在巷子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不知何时,竟然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依旧是那副装扮。
“姐姐...”
沈巧芸虚弱的叫了一声,由于是大病初愈,身体并不能动弹。
那女人听到沈巧芸叫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渗人的笑容,随后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声音传出。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沈巧芸回忆着,话语间流露出一丝恐惧。
“后来我再回想起来,便感觉有些不对劲,我爹出去的时候明明是关着门的,然而那女人是怎么进来的呢?直到刚才看见窗外那个鬼影我才明白,估计当时我看见的那个女人...就是鬼!”
听完沈巧芸的故事,惊培心中也是暗自称奇。
据他所知,阴阳眼这东西,若是生来就没有,那么后天就肯定不会有了,压根不会说出现什么半道上突然觉醒的情况,“难道...我不经意之间创造历史了?”
惊培忍不住又打量了沈巧芸一番,发现以自己现在的水平,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便说道:“沈姑娘,能不能带我去那个西角楼看看?”
沈巧芸点了点头,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从旅社走过去,大概二十来分钟的路程,九点钟前就可以赶到。
虽说“四个现代化”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溪桥镇夜晚的街道上却依旧很萧条。
昏暗的路灯大概每格五十来米才有一个,照射范围也仅仅只是灯柱旁巴掌大块的地方,如此设计,显得两路灯中间的‘空白’区域异常的黑暗。
“这里就是西角楼了...”沈巧芸指着眼前的水泥路说道。
“就这?”
惊培站在两条街交汇处,原本他以为的西角楼,不说什么高楼大厦吧,最起码得有楼啊,没想到居然只是个十字路口。
“对啊,自打我记事起这里就这么叫,听说解放前好像是有个楼来着,后来来了几个道士,然后就把那楼给拆了。”
“我爹告诉我说闹大跃进那会儿县里为了方便收粮,就找了工程队在这修了这条路,虽说楼没了,但当地人叫习惯了,便一直就这么延续着叫了下来。”
沈巧芸缓缓解释着,走到十字路口中间,又指了指正西方向和正北方向两条街,“那边原先的楼也拆了,还有这边,过这条街打个弯儿,也是那几个道士要拆的。”
“听镇上老人说,一共拆了五栋楼,还填了个井。”
六个位置...再加上以前的刘家祠堂,一共七个!师父曾说过,溪桥镇当年布的是“囚龙止水”局,乃是集地脉之力来镇压魍煞,难道...
难道这里就是七个地脉中的一个?
惊培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心,朝着沈巧芸先前指的两个方向眺望了一下,“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可惜他道行有限,无法找出地脉的准确位置。不过通常地脉是按北斗七星的位置走向,若是结合刘家祠堂的位置来看,此处应该是位于天权位之上,而刘家祠堂则是在天枢位上。
天权属阴,乃是七星枕位的极阴之位。
想到这,惊培用手指在地上缓缓画了个勺子的形状。
然而就在此时,手腕上的铃铛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
“刘姨?”
惊培见状立马用指头敲了两下铃铛,虽然还是无法唤出刘晴微,但在敲击中,环绕在铃铛上的红光闪烁了两下,也算是得到了回应。
可算是有动静了,惊培心中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正准备将铃铛取下,让刘晴微多吸收一点阴气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类似于敲打木鱼的声音。
“咚...咚...咚...”
沈巧芸和徐泰山似乎也听到了声音。
众人同时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影影绰绰几个白影,由远及近闪现而来。
为什么说是闪现,因为在惊培眼中看来,那几个人就像是电影胶片断了片一样,随着放映机的转动画面不断掉帧,几十秒的功夫,便已到了惊培等人跟前。
“阴兵过路!”
听着耳边邦邦作响的木鱼声,直到此刻,惊培也总算是看清楚了几人的样貌。
来者有四人,当先皆是身着白衣,头戴尖帽,目不斜视,嘴里衔了一张纸做的铜钱,而在这三人身后,则跟着一位全身被黑袍所包裹之人,手里拿着一沓冥纸,亦步亦趋的走在最后面。
见对方打扮如此怪异,沈巧芸与徐泰山二人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