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睡着了吧?”此时,沈巧芸的声音响起。
“培哥我可进来了啊!”
徐泰山掰了下门把手,见门没锁,于是便走了进去。
“嘶...怎么这么冷啊?”
徐泰山本来就穿着夹克,然而一走进屋子,顿时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算是背阳的房间,也不该这么冷啊...”沈巧芸走到窗户跟前,刚想看看是不是窗子没关的原因,突然,一张女人的脸庞出现在了窗子外面。
“啊!!”
尖叫声响彻走廊。
“怎么了,怎么了?”徐泰山急忙上前。
“鬼...!有鬼!”沈巧芸颤颤巍巍的指了指窗户,这里可是三楼啊,窗子外出现女人的脸,不是鬼是什么?
“哪儿呢?哪儿呢?”
徐泰山伸长了脖子使劲往窗外瞧了瞧,“哪儿呢?是不是看错了?”如今他可是连鬼都不怕了,现成的抓鬼大师正躺在床上呢,若是真有鬼来,那还不是给咱培哥刷业绩啊。
沈巧芸定了定神,再次向窗外望去,然而此时除了不远处随风摇曳的树枝,连个鬼影都没有。
“难道是我眼花了?”
沈巧芸揉了揉眼睛。
“你没眼花,确实是有鬼!”
此时惊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窗外,灵慧之中,一抹红光正在窗外不断飘荡,难怪刚才呼唤刘姨始终没有反应,原来是七魄被打散了...
惊培打开窗子,将手中的铃铛伸出窗外,只见那红光就如同受到召唤一般,“嗖”的一下便飞进了铃铛之中。
这一幕,被一旁的沈巧芸看的真切,“惊...惊大哥!那个女鬼被你收了?”
沈巧芸捂着小嘴惊讶的问道。
“什...什么鬼?”徐泰山此时是一脸懵圈,“培哥你又抓鬼啦?”
惊培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巧芸。
没想到她居然能看见刘姨的残魄,难道是阴阳眼?
见惊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沈巧芸的脸庞顿时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培...培哥,你干嘛...”徐泰山顿时挡在了惊培与沈巧芸之间,“巧芸可是专程来找我的!”
“净瞎说,什么叫专程来找你的?”沈巧芸嗔怒道。
惊培没有理会二人的斗嘴,一把将徐泰山扒拉开,随后冲着沈巧芸说道:“沈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将眼睛闭上?”
沈巧芸虽然不明所以,但见惊培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几?”
惊培竖起了两个指头在沈巧芸眼前比划道。
“培哥你变戏法呢?闭上眼睛睡能知道是几啊!”徐泰山在一旁打岔道,随后正要说出答案,只见沈巧芸竟然真的一本正经的开口答道:“二!”
“那这又是几?”
惊培又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
“那这呢?”
惊培这次没有比划数字,而是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没想到沈巧芸却不紧不慢的说道:“惊大哥别开玩笑了,你都没比划我怎么知道是几呢?“
两人你来我往的这几下,顿时将徐泰山给看的目瞪口呆,“我的乖乖!巧芸你是不是作弊偷看了!这样都能猜出来?”
“不是作弊了,她确实是看见了,只不过不是用眼睛!”
惊培缓缓将手上的柳木灰抖落,再次伸出了手指,“沈姑娘你再看看,这是几?”
沈巧芸摇了摇头,“看不到了...”
事到如今,惊培已经可以完全确定,眼前这位沈姑娘,就是拥有那万中无一的阴阳眼。
阴阳眼,又可称为心眼,与灵慧不同,灵慧乃是修道者将阳气汇集于印堂之上,从而激发人体的第三只眼来观察周围的阴阳事物,而阴阳眼,则是能够通过心窍来感知周围的阴气变化,至于阳气,却无法感知到。
惊培方才将柳木灰抹在手指上让沈巧芸来猜数字,就是因为柳木灰其性属阴,若对方真是有阴阳眼,那么集中注意力之下,心窍有感,必然能够看清惊培所比划的数字。
“沈姑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惊培突然不着边际的问了一句。
沈巧芸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其实这事儿,还要从她十三岁那年说起。
大概是一九七三年的立夏,当时正值傍晚,沈巧芸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吃完晚饭在巷子里面玩耍,而沈巧芸的父亲沈立邦则躺在堂屋的竹椅上纳凉。
就在沈巧芸蹲在地上逗蛐蛐逗的正入迷时,忽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当时我还以为是爹爹叫我回家呢,于是就先站了起来,哪知道刚一转身,恰好与后面那人来了个脸对脸...”
“是个年轻的姑娘,看模样大概二十来岁吧,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妆化的不好看,脸上煞白煞白的,当时我还以为是哪个地方唱大戏呢,角儿还没卸妆就跑出来溜达了,也就没太在意。”
沈巧芸仔细的回忆着,手里想比划出那个女子的模样,可是由于当时年纪太小,记忆已经模糊了,实在是记不清。
当时的她还以为对方是外地人迷路了,刚想回家叫父亲沈立邦,谁知到一回头,那女的竟然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紧接着,巷子里便传出了狗的狂吠声,而自那天以后,沈巧芸便发起了高烧。
沈立邦生怕女儿给烧出什么毛病来,于是便将其带去了镇上的卫生所,然而一连看了好几天,始终没有见好,眼见着自己女儿越烧越严重,嘴里都开始说胡话了。
要知道,就当时那个环境,别说是镇卫生所了,就连县里的卫生院都没有一个能正儿八经瞧病的医生,真正有能耐的,要么就在牛棚住单间呢,要么就是在做劳动改造,剩下的还能在医院正常上下班的医生,那基本上就是连桂圆和龙眼都能认岔的庸医了。
于是无计可施之下,沈立邦只能好说歹说,跑到了镇上公社的养猪场,从一个姓王的兽医那里求到了一个偏方。
“兽医?能瞧得好病么?”惊培一听沈巧芸的爹居然跑去找兽医要方子,立马就感觉到不靠谱,那时候的兽医,一般都是治不好人了或者治死人的医生才会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