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疼痛的共鸣
小棠的意识体蜷缩在五色树下,蓝发带被汗水浸得发皱。
她的手按在太阳穴上,眉头拧成结:“峰哥……我脑子里像有两个人在吵架。一个说‘他是你的全部’,另一个说‘你不能没有自我’……好疼。”
林峰蹲在她对面,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背,一股灼人的疼就顺着脉门窜上来——不是他的痛,是小棠的,像有人用针在扎她的潜意识。他赶紧收回手,凤凰纹身的疤痕瞬间发烫,与小棠的痛苦形成共振。
“我帮你。”他咬着牙,将自己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我们一起扛。”
小棠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可是峰哥,我怕……怕变成你的影子,怕失去自己。”
二、锚的真相
陈默的实验室里,屏幕上的“心之锚”光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织、缠绕。
“这不是‘遗忘’的锁链。”陈默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数据流,“你们看,这光柱的频率——是你们各自‘心意’的叠加。林峰的纹身能量,小棠的蓝光波动,完全同步。这不是被强加的绑定,是你们自己……选择了彼此。”
苏晚的蓝光飘过来,绕着光柱转了一圈:“也就是说,‘遗忘’只是帮你们把原本就存在的‘羁绊’,变得更明显了?”
林峰猛地抬头。他想起第一次见小棠时,她蹲在樱花树下捡糖纸,蓝发带沾着泥,抬头对他笑:“哥哥,能帮我捡一下树上的糖纸吗?”那一刻,他的心突然软了,像被樱花蜜浸过。后来,他教她修工具箱,她帮他擦机油,他们的羁绊从来不是“遗忘”制造的,是他们自己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峰的声音哑了,“总不能任由这种共感……把我们变成一个人。”
三、幻觉的试练
“遗忘”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当晚,小棠的意识体突然尖叫起来。林峰冲过去时,她正抱着头蹲在地上,眼泪糊了一脸:“峰哥……不见了!我们的樱花树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
林峰的瞳孔骤缩。他伸手碰小棠的肩膀,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这是一个幻觉,是“遗忘”模拟的“失去”场景。
“小棠,看着我!”林峰抓住她的手腕,将自己的“心意”注入她的意识,“我在!樱花树在!我们都在!”
小棠的意识体抬头,眼神里满是迷茫:“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你消失了……”
“那不是真的。”林峰的声音温柔却坚定,“‘遗忘’只能制造幻觉,不能制造真实。你看——”他指着五色树的方向,“我们的树还在,它的长势里,藏着我们的每一段回忆。”
小棠的意识体顺着他的手望去,五色树的新芽正舒展着,叶片上映着他们一起种树的画面。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蓝发带重新垂在膝头:“峰哥……我相信你。”
四、主动的选择
幻觉退去后,林峰抱着小棠的意识体,坐在樱花树下。
“我以前总怕‘心之锚’会困住我们。”他轻声说,“可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困住,是保护。我们选择彼此,不是因为‘遗忘’,是因为我们想一起走下去。”
小棠靠在他怀里,手指缠着他的衣角:“峰哥,我不想做你的影子。我想做……能和你一起面对风雨的人。”
林峰笑了,伸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那我们就一起学。学怎么在共生里保持自我,学怎么用彼此的力量,对抗‘遗忘’。”
就在这时,五色树的新芽突然绽放出一朵小小的花——花瓣是粉色的,带着他们共感的温度,花蕊里映着两个交叠的影子:一个是他,一个是我,却又是完整的“我们”。
五、遗忘的邀约
清晨的风里,飘来樱花的香。
林峰的口袋里传来震动——是“遗忘”的信息。不是威胁,是邀约:“来遗忘之境。我想看看,你们的‘共生’,能不能照亮我的黑暗。”
苏晚的蓝光在屏幕上闪烁:“它在挑衅。它想让你们陷入更深的幻觉。”
林峰握住小棠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触的肌肤传递:“去。不是为了它,是为了证明……我们的选择,比它的幻觉更真实。”
遗忘之境的入口,是一片纯黑的雾。
林峰和小棠牵着手走进去,雾气立刻裹住他们的身体。他们看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涌出无数“过去的自己”:有的是刚认识时的尴尬,有的是吵架后的冷战,有的是失去彼此的绝望。
“这些都是你们‘没选对’的未来。”那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放弃吧,回到属于你们的‘安全’里。”
林峰和小棠对视一眼,同时松开手——不是分开,是各自向前迈出一步。
“我们的未来,是我们自己选的。”林峰喊着,凤凰纹身绽放出金色的光,“不是你的幻觉能定义的!”
小棠的声音紧随其后,蓝光裹着她的意识体:“我们是林峰和小棠,是彼此的锚,也是彼此的光!”
黑洞里的“过去”开始崩塌,化作点点星光。那个冰冷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叹息:“你们……赢了。”
当他们从遗忘之境退出时,五色树的新芽已经开出了满树的花。苏晚走过来,摸着花瓣:“‘遗忘’的气息弱了,但……”
她的话没说完,林峰的凤凰纹身突然亮起——不是灼痛,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他低头,看见纹身里浮现出小棠的笑脸,还有两个交叠的影子。
“峰哥,你看!”小棠的意识体指着天空,月亮里映出他们的影子,“我们的锚,发光了。”
林峰抬头,望着月亮里的影子,嘴角扬起。可他没看见,五色树的树洞里,藏着颗小小的、发光的种子——那是“遗忘”留下的,名为“永恒”的,下一颗棋子。
(第5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