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灿烂,仿若天上的明月……
一时间,徐硕甚至有些看痴了。
他久居山野,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绝色啊。
徐老将军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也便握拳轻咳了声。
“咳咳……”
“这更好的去处……愿闻其详。”
言浅之垂眸,利落的纸上又画了一笔。
是个箭头。
直指两个字——
‘暗夜’。
“暗夜???”
魏知意是第一个开口询问的,“听起来,倒像是个江湖组织。”
“还是……搞暗杀的那种。”
言浅之打了个响指,满意的嗯哼一声。
“老师猜得真准。”
“就是江湖的暗杀组织。”
“但,要由咱们创办。”
“业务包括,但不限于刺探情报、指令暗杀、江湖纠纷等等。”
说罢她就看向徐硕,“少将军和众将士的水平,我心中有数。”
“搞个暗杀组织,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样一来,少将军这边,不仅可以获取更多的各界情报,还能利用练兵之余,赚取不俗的佣金。”
“如此,咱们未来起事,便有了稳定且可循环的经济支撑。”
她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就补充道:
“但有一点,少将军需谨记。”
“一旦‘暗夜’成立,里面的每个人便只能用代号行事。”
“无论何时何地,绝不可露面,更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姓名。”
徐硕闷闷的嗯了一声,“我明白。”
“若真的走到这一步,里面的人我也会定期挑选排查,绝容不得任何势力安插眼线。”
这方面的能力,徐硕应是还有欠缺,毕竟他是少将军,光明磊落惯了。
但,来日方长。
言浅之自是会缓缓教他的。
语毕,言浅之又在补充了一些细节。
总是,就像她最开始保证的那样。
她所展示出来的诚意,从来都不是口头上所说而已。
而是,全都可以实现。
事到如今,徐老将军也大抵猜出来了。
他顿了顿,而后还是坦然的问了句:
“姑娘能有如此周密的安排部署,身后,当真无人指点???”
言浅之不恼,而是一字一句,再度重复道:
“我做一切,皆由自己。”
“也,只为自己。”
徐老将军颔首,这是……彻底明白了。
眼前这姑娘……是想称帝啊。
但,任凭言浅之的布置再周密,徐老将军也都有自己的疑虑。
因为,时至今日,言浅之有的,也仅是一颗聪明的脑袋,和许多能实现的想法而已。
她身后没有强大的依托,可是很容易后继无力的。
如此一来……
自己所带领的两千多人,都要死。
于是,他纠结再三,也只是道了声:
“姑娘的意思,老夫明白了,但……容老夫好好想想吧。”
言浅之并未步步紧逼,而是摘下腰间装着两味药的荷包,礼貌的放在了面前的破木桌上。
“好,本就是托付身家性命的事。”
“老将军谨慎些,是应该的。”
“若老将军想好了,请于七日内,拿着这两味药去衡国公府,找宴茗秋。”
“宴茗秋?”
徐老将军惊讶道,“大祁最年轻的常胜将军……”
“你,竟还与他有交情?”
言浅之携着魏知意缓缓起身,只是笑道:
“不知算不算得上是交情。”
“但,我与我仰仗的一切,皆互为依托。”
“无论何时,皆不会孤军奋战。”
她知道老将军的顾虑,所以这句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如今,已经临近黄昏,言浅之也不打算久留。
简单的行了礼后,便带着魏知意离开了营帐。
徐硕心里跟打鼓似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于是,连忙追了出去。
“等……等一下!!”
她支支吾吾的叫住了前面的两人,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徐硕尴尬极了,果不其然,下一秒,言浅之便问道:
“少将军,还有何事吗?”
徐硕按捺不住的心跳加速,但又极为不甘心。
纠结之下,他只好紧紧握拳,几乎是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了一句话。
“我叫徐硕,你……叫什么??”
是了,说了大半天的话,却还不知这姑娘的姓名。
如今双方的合作还未敲定,言浅之不欲将太师府牵扯进来,否则,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
保不齐,徐老将军还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言中乾想围剿他们的阴谋。
于是,言浅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个“浅”字。
这个浅字,并不是言浅之的缩写。
曾经,在现实世界里,言浅之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只有一个代号,就叫——浅。
在杀手营随机抽签抽中的,甚至……
没什么含义。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后,徐硕珉珉唇,满心欢喜的嗯了一声。
他虽不能替父亲做主,但还是满心雀跃的补了句:
“你方才……说得很好!!”
“真的!!!”
“我……心向往之。”
瞧着徐硕真诚欢笑的模样,言浅之礼貌的点头回应。
之后就拉着魏知意离开了那营帐。
一直到了破旧寺庙的边缘,眼看着就要离开这些人的地界了,魏知意才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言浅之眨巴着双眼,不解道。
自从来了这儿,魏知意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确实是害怕的,最开始,也的的确确不相信言浅之。
甚至觉得,她只是胡闹,亦或是想害自己。
但……
方才听言浅之讲了那么多,她心中竟也掀起了无边的惊涛骇浪。
言浅之不仅许诺了她许多,竟还信任到,带她参与方才那么机密的议事……
要知道,与前朝余孽勾结而谋朝篡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凡魏知意往外说一嘴,言浅之即便再有雄心壮志,都只余死路一条。
由此可见,她有多么信任和看中她……
如今,魏知意虽不能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但她不是冷血之人。
更不想愧对这份信任和看重。
于是她直视言浅之的眼睛,坚定道:
“人非草木,你既如此坦荡,那……”
“我亦回敬你一份厚礼。”
言浅之歪歪头,眼中满是期待,“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