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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叔离去的关门声,如同一声沉重的闷雷,在狭小的禅房里久久回荡,最终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吞噬。冰冷的死寂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压抑。

陈七童僵坐在冰冷的木板床上,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手中那盏粗糙丑陋的纸灯,仿佛不再是竹篾与黄裱纸的造物,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掌心刺痛,灵魂颤抖。

瘸叔临走前那冰冷如刀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带着冻结血液的力量,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童子血是引子……再沾一次……勾魂的笔会直接画到你骨头上!”

“谁也挡不住!”

那声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判官低语,带着绝对的死亡宣判。

陈七童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忘川河底那五道索命墨气刺骨的杀意,仿佛看到了判官笔那无形的笔锋,正悬在他的头顶,随时会落下,将他彻底勾入那无边的黑暗!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大口地喘息,却感觉不到丝毫空气进入肺叶,只有窒息般的绝望。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冷汗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带来刺骨的冰凉。手中的纸灯几乎要脱手掉落。

他猛地低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曾经沾过童子血、点在纸马眼珠上的指尖!它们此刻冰凉、苍白,微微颤抖着。

白日里触碰篾片时忘川河底的冰冷幻象,纸马那微弱猩红眸光的绝望闪烁……难道真的只是因为碰了篾片?还是……这指尖残留的、如同诅咒般的童子血气息,已经成了他无法摆脱的烙印?只要他再碰纸扎,哪怕只是削一根篾片,糊一张纸,都会引来那索命的判官笔?

“不……” 这声破碎的呜咽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发出的,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盏丑陋的纸灯,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立刻将它砸碎、踩烂、扔得远远的!这纸灯就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一个引他走向毁灭的诱饵,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爷爷的嘱托“篾片扎紧”在他耳边不断回响,但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这些话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这恐惧达到巅峰的瞬间,瘸叔最后那句如同谜语般的话语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恐惧的迷雾,在他混乱的意识中回响起来:“‘篾玉’……不是白叫的。”

篾玉……这是爷爷的名号!他突然想起了忘川艄公骨指上那枚冰冷的指环,内圈刻着的正是“篾玉”二字!

爷爷临终前,为何偏偏强调“篾片扎紧”?仅仅是指纸扎手艺?还是……另有所指?这“篾玉”的名号,和爷爷年轻时讳莫如深的过去,和那恐怖的忘川艄公,究竟藏着怎样的联系?难道……这篾片,这纸扎,除了引祸,还藏着别的……秘密?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微弱的火星,在无边的恐惧黑暗中骤然闪现。它太微弱,太不确定,根本无法驱散浓重的寒意,却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勉强吊住了他即将沉沦的意识。

他的手像风中的落叶一般,不停地颤抖着,那盏纸灯在他手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在地。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缓缓地、却又不可抗拒地落回到这盏纸灯上。

这是一盏怎样丑陋的纸灯啊!它的骨架歪斜得不成样子,糊纸粗糙得如同砂纸,上面还沾满了浆糊的污渍,斑斑驳驳,让人看了心生厌恶。这纸灯就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无人问津,孤独而又脆弱。

然而,就在他凝视着这盏纸灯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玉佩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流。这暖流虽然细微,但却清晰可感,仿佛是从他的血脉中流淌出来的一般。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阿阴。

阿阴就像那风中残烛的命星,黯淡无光,奄奄一息。然而,就在他注视着纸灯的一刹那,阿阴那微弱的命星似乎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就像风中的烛火,虽然随时可能熄灭,但却顽强地闪烁了一下。

这是巧合吗?还是说,这篾片、这纸扎,真的能带来某种微弱的联系?某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光”?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这纸灯和阿阴之间流动着。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一边是判官笔索命的恐怖阴影,一边是爷爷的临终嘱托和那点微弱的、可能存在的联系。恐惧与一丝微茫的、被托付的责任感,如同冰与火在他小小的胸腔里激烈冲撞,让他痛苦不堪。

他心中愈发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扔掉这灯?可这灯似乎隐藏着某种重要的秘密,就这样扔掉实在不甘心。彻底放弃?可他又实在放不下心中的执念。那么,冒险一试?但这样做可能会带来未知的危险和后果。

正当他在内心苦苦挣扎、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极其轻柔、节奏舒缓的叩门声传来。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与瘸叔那种沉重、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叩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轻柔的叩门声,就像是晨钟暮鼓的回响,在寂静的空气中缓缓荡漾开来。它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窗外呼啸的风声和禅房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陈七童悚然一惊,如同受惊的幼兽,下意识地将手中那盏丑陋的纸灯飞快地塞进了薄被下面!动作慌乱而笨拙,篾片的边缘甚至刮到了他的手臂,带来一阵刺痛。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没有带进多少寒风。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并非瘸叔那高大、带着荒野寒气和泥土气息的身影。来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着几处深色补丁的灰色僧袍,身形清瘦而挺拔。他手中端着一个粗陶托盘,上面放着一只冒着微弱热气的陶碗。

清癯的面容上带着一种悲悯和平静的祥和,眼神温和而澄澈,如同古井无波的潭水,仿佛能映照出世间的悲苦,又能将其悄然抚平。

他的年纪看起来比瘸叔要大些,眼角有着深刻的皱纹,鬓角染霜,但步履却十分轻捷沉稳。

是慧明师傅。灵觉寺里负责照顾后山药圃、也时常给寺中僧众和寄居的香客诊脉送药的老僧。七童和阿阴被送入寺中养魂的这三年,日常的汤药多是由这位老师傅亲手调配送来。

“阿弥陀佛。” 慧明师傅低宣一声佛号,声音平和清朗,如同山涧清泉流淌,瞬间冲淡了禅房内凝重的阴郁气息。

他迈步进来,反手将门轻轻掩好,目光温和地落在蜷缩在床上的陈七童身上。

“小施主,可感觉好些了?” 慧明师傅的声音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暖意,他缓步走到桌边,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放下。陶碗里是熟悉的、散发着清苦草药气息的药汤。

陈七童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心中依旧充满戒备和慌乱。

他不敢去看慧明师傅的眼睛,生怕对方能看穿自己藏在被子下的秘密,只能低着头,用嘶哑微弱的声音应道:“谢……谢师傅……好……好点了……”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慧明师傅的目光在七童苍白憔悴、布满泪痕和汗渍的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瘦骨嶙峋、裹在单薄里衣里微微颤抖的肩膀,最后,那澄澈温和的目光,仿佛不经意地,落在了七童眉心的位置——那点散发着异常寒意的印记上。

陈七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慧明师傅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眉心印记上,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让他感觉印记下的寒意都仿佛被触动了一下,微微搏动起来!

“神魂受创,寒气侵骨,非一日之功可愈。” 慧明师傅的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任何异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平常的医理。“瘸施主送来的‘阴凝草’根,捣碎外敷于患处,确有镇魂固魄、驱散阴寒之效。小施主可曾敷用了?”

“还……还没有……” 陈七童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捂了一下眉心,仿佛想将那印记藏起来。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桌上瘸叔留下的那几块黑乎乎的草药根茎。

慧明师傅微微颔首,并未追问。他的目光缓缓移开,如同清风拂过水面,不激起一丝波澜,自然而然地转向了禅房最昏暗的角落——阿阴躺卧的床铺。

“这位小施主……” 慧明师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更深的悲悯,他缓步走了过去,在阿阴的床边停下。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阿阴身体的一小部分,那张灰败死寂的脸大部分仍隐在阴影里。

慧明师傅伸出枯瘦却干净的手指,动作极其轻柔地搭在了阿阴露在薄被外的手腕上。他的手指并未用力,只是虚虚地搭着,如同在感受一片羽毛的脉动。他微微闭目,脸上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在倾听大地深处最细微的声响。

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风掠过窗纸的“噗噗”声,以及油灯火苗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陈七童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注视着慧明师傅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知道阿阴的情况极其糟糕,八字全阴,命星如残烛,全靠这古寺的香火和某种神秘的力量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慧明师傅能看出什么吗?他能救阿阴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陈七童屏住呼吸,连眉心跳动带来的寒意都暂时被忽略了。

忽然,慧明师傅那平和如古井的脸上,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他那两道染霜的长眉,极其轻微地向上挑动了一瞬,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极其微弱的东西!他搭在阿阴腕上的手指,也极其轻微地蜷曲了一下!

陈七童的心猛地一紧!

慧明师傅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并未立刻移开手指,而是转过头,那双澄澈温和的眼眸,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深沉的探究意味,静静地……望向了陈七童!

不是望向他的脸,也不是望向他的眉心印记。

而是……望向了陈七童藏在那盏丑陋纸灯的薄被方向!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粗糙的薄被,直接落在了那盏歪歪扭扭、沾满浆糊的纸灯上!

陈七童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死死攥紧了纸灯粗糙的骨架,篾片的毛刺深深扎进了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抵消内心的惊涛骇浪!慧明师傅发现了!他一定发现了!他感觉到了什么?!

慧明师傅的目光在薄被上停留了足足三息。那三息,对陈七童而言漫长得如同三个时辰。

他能清晰地看到慧明师傅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疑惑、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对某种未知力量的深深探究!

最终,慧明师傅的目光缓缓移开,重新落回阿阴灰败的脸上。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命星如残烛,浮萍寄幽魂。” 慧明师傅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和深深的悲悯,“这位小施主,魂火将熄,命悬一线,全凭一点……奇异的执念与外力维系,如同风中蛛丝,脆弱至极。”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陈七童藏灯的方向,话语变得极其意味深长:“外力……或有微光,可暂续残焰。然……光之源,亦需固本清源,否则……非福反祸,恐引更深沉之暗。”

光之源?外力?非福反祸?引更深沉之暗?

陈七童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慧明师傅的话如同佛偈,晦涩难懂,却又字字如针,扎在他的心上!他是在说……这盏灯?这灯是“外力”,是“微光”,能“暂续残焰”?但“光之源”需要“固本清源”?否则会引来“更深沉之暗”?

这“光之源”是什么?是他自己?还是……他指尖残留的童子血?抑或是……爷爷那讳莫如深的“篾玉”之名?

而那“更深沉之暗”……难道是指判官笔?!是阴差的再次追索?!

巨大的恐惧和更深的迷茫,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脚下是迷雾笼罩的深渊,手中却抓着一根不知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符的绳索!

慧明师傅不再多言。他收回搭在阿阴腕上的手,双手合十,对着阿阴的方向低低诵了一声佛号。然后,他转过身,走到桌边,指了指那碗还冒着微弱热气的药汤。

“药需趁热服下,小施主。”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仿佛刚才那番深奥的话语和探究的眼神从未发生过。“安神固魂,驱散阴寒。瘸施主送来的‘阴凝草’,老衲稍后教你如何捣碎敷用。”

说完,慧明师傅不再停留,对着陈七童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禅房。他的脚步依旧轻捷沉稳,灰色的僧袍消失在门外的灰暗天光里,如同飘然而去的云。

门被轻轻带上。

禅房里,再次只剩下陈七童一人,以及角落里死气沉沉的阿阴。

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沉重。慧明师傅那番晦涩的话语,如同无形的符咒,萦绕在空气中。

陈七童僵硬地坐着,冷汗早已湿透了全身。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恐惧、迷茫、一丝微弱的希望、以及巨大的责任感和被未知命运裹挟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从薄被下抽出了那盏粗糙丑陋的纸灯。

昏黄的灯光下,它显得更加拙劣不堪。歪斜的骨架,皱巴巴的黄裱纸,糊得到处都是的浆糊痕迹……

然而,就是它,引动了玉佩的暖流,似乎触动了阿阴那残烛般的命星,更引来了慧明师傅那深不可测的探究目光!

“外力……微光……暂续残焰……” 陈七童喃喃自语,目光死死地盯着手中这盏丑灯。慧明师傅说它能“暂续残焰”,是指阿阴吗?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投向角落里无声无息的阿阴。那个瘦弱身躯、只剩一具空壳的孩童。他灰败的脸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有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胸膛起伏,证明着他尚未彻底离去。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野火般在他混乱的心底骤然燃起!

他颤抖着,挣扎着从冰冷的床铺上挪下来。双脚落地时,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扶着冰冷的土墙,喘息了片刻,才勉强站稳。

他捧着那盏丑灯,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捧着一块随时会爆炸的烙铁,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朝着角落里的阿阴走去。

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脚下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忘川河底冰冷的淤泥。眉心印记在靠近阿阴时,搏动得更加明显,寒意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手腕上的玉佩,再次传来极其微弱的温润感。

终于,他站在了阿阴的床边。

阿阴无声无息地躺着,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石雕。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七童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他看着手中丑陋的纸灯,又看看阿阴死气沉沉的脸。慧明师傅的警告——“非福反祸,恐引更深沉之暗”——如同冰冷的枷锁,缠绕着他的手臂,让他几乎要退缩。

但爷爷的嘱托在耳边回响:“活着……手艺别丢……篾片扎紧……” 还有那点微弱的、纸马残魂在忘川河底挣扎的猩红眸光……

“根扎紧……命才稳……” 他嘶哑地低语,仿佛在给自己鼓气,也像是在对沉睡的阿阴说话。

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弯下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盏粗糙、丑陋、却承载着他此刻所有挣扎、恐惧和微弱希望的纸灯笼,轻轻地、轻轻地,放在了阿阴床头那冰冷坚硬的土炕沿上。

灯盏放稳的刹那——

嗡!

手腕上的玉佩再次轻轻一震!一股比之前两次都要清晰、都要温暖一丝的温润暖流,瞬间从玉佩中流淌而出!这一次,它没有弥散,而是如同一条纤细却坚韧的暖线,直接透出手腕,极其明确地、朝着躺在床上的阿阴——不,是朝着阿阴眉心深处——那一点灰败黯淡、如同将熄香头般的命星光点,延伸过去!

与此同时,陈七童眉心那冰凉的印记猛地一跳!一股奇异的感知瞬间放大!

他“看”到了!

在阿阴眉心深处,那点灰败黯淡、几乎与死寂融为一体的命星光点,在玉佩暖流触及的瞬间,极其极其微弱地……但无比清晰地……跳动了一下!

那跳动不再是之前感应中的模糊闪烁,而是如同心脏的一次微弱搏动!虽然依旧黯淡,依旧灰败,如同风中残烛,但这一次,它不再是飘摇欲熄的青烟,而是有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凝实感!仿佛那点火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极其小心地……护住了一瞬!

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那命星光点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灰败和沉寂,但那一次清晰的跳动,如同黑夜中骤然闪现又熄灭的火星,深深地烙印在了陈七童的感知里!

成功了?!

这盏丑陋的纸灯……这篾片和纸张构成的粗糙造物……配合着玉佩……真的……引动了阿阴的命星?!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席卷了陈七童!他僵立在阿阴的床边,看着床头那盏在昏暗中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可笑的纸灯,又看看阿阴依旧死寂的脸庞,心中翻涌起惊涛骇浪!

然而,就在这悸动升腾的下一秒——

一股极其阴冷、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熟悉死亡气息的……悸动感,如同水面下的暗流,毫无征兆地……从他眉心的冰凉印记深处……悄然渗透出来!

那感觉……冰冷、锐利、带着无形的勾画之意……像极了……判官笔的笔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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