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金銮殿。
早朝刚散,文武百官鱼贯而出。丞相司徒风走在最前面,脸色却不太好看,甚至有些灰头土脸。
刚才在朝堂上,御史大夫又参了他一本,罪名依旧是“教女不严,纵女行凶”!
御史大夫言辞之激烈,引经据典,就差没直接说他司徒风养了个祸乱朝纲的妖女了。
高坐龙椅上的皇帝陛下,听着御史慷慨激昂的控诉,又看看下面一脸苦相的司徒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笑又强忍着。
最后,皇帝只是轻轻咳嗽两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咳咳……司徒爱卿啊,这个……澜丫头的性子,朕是知道的。年轻人嘛,爱玩闹些,也……情有可原。”
“不过爱卿啊,回去还是得多加约束,多加引导啊!毕竟……是我大周的丞相之女,总得注意些影响,是不是?好了,此事揭过,议下一事吧!”
司徒风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他能说什么?难道跟皇帝诉苦说“陛下您家长公主跟我家闺女半斤八两,您怎么不管管”?
他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躬身领命:“臣……遵旨,谢陛下宽宥。” 心里已经把那个不省心的女儿骂了千百遍。
下朝回府的路上,司徒风越想越郁闷。他和夫人,一个是当朝丞相,文采风流,一个是名门闺秀,温婉贤淑,怎么就生出了司徒澜这么个……混世魔王?!
整天不琢磨琴棋书画,就琢磨怎么搜罗美男,还专挑那种漂亮得不像话的!名声都烂大街了!
更可气的是,她还跟宫里那个同样无法无天的长公主江晚柠混在一起,两人简直是京城两大“风批”,所到之处,“美男”闻风丧胆!他这张老脸,都快被参得没地方搁了!
一回到丞相府,司徒风连朝服都没换,气冲冲地往女儿的绣楼走去。
“小姐呢?”他沉着脸问守在楼下的丫鬟。
丫鬟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老爷,小姐……小姐还未起身。”
“还未起身?!”司徒风一听,火气更大了!这都日上三竿了!他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噔噔噔上了楼,一把推开司徒澜闺房的门!
房间里还残留着属于年轻男子的清冽气息,以及女儿惯用的暖甜熏香。
而那个罪魁祸首,他的好女儿司徒澜,正拥着锦被,睡得香甜,嘴角还带着餍足的弧度,丝毫不知她爹已经在朝堂上因为她丢尽了脸面。
司徒风看到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几步走到床前,也顾不得什么慈父形象了,伸手就去推司徒澜:“起来!你给我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
司徒澜被推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自家老爹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翻了个身!
她嘟囔道:“爹……干嘛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大清早?你看看外面太阳都多高了!”司徒风指着窗户,痛心疾首,“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又……又跟太子殿下厮混到半夜?!啊?!”
司徒澜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丝绸寝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她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爹:“爹,您这话说的多难听。什么叫厮混?太子殿下与我……那是探讨诗词,畅谈人生理想。”
“探讨诗词?畅谈人生理想?”司徒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探讨到床上去了?!司徒澜!你能不能收敛一点!啊?!”
“你爹我天天上朝,天天被那帮御史参本子!参我教女无方!参你行为不端!”
“我这老脸都快被丢尽了!我好歹是一国丞相!天天被陛下当朝训斥,像话吗?!”
司徒澜看着她爹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的模样,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语气带着几分赖皮:“爹~您女儿什么德行,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现在才来着急,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你还有理了?!”司徒风指着她,手都在抖,“你说你,长得随了你娘,这般容貌,若是端庄贤淑些,提亲的早就踏破门槛了!”
“可你倒好!专干些惊世骇俗的事!这满京城的美男子,见了你跟见了鬼似的!你……你让为父怎么说你好!”
他越说越伤心,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绣墩上,捶胸顿足:“我司徒风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么个冤家!你跟那长公主江晚柠,你俩才是亲姐妹吧?!”
“你们两个一样的混账!一样的无法无天!迟早要气死我们这两当爹的!”
司徒澜看着她爹那副“晚节不保”的悲痛模样,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更多的是觉得好玩。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走到司徒风身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爹!
她撒娇说道:“爹~您消消气~喝口水,顺顺气~您看您,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陛下不也没把您怎么样嘛?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司徒风接过水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嘴上说说?你爹我这脸皮都快被说没了!”
“哎呀,脸皮哪有身子重要?”司徒澜笑嘻嘻地给她爹捶背,“再说了,您女儿我这样,不也挺好的?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
“我总比那些整天关在后宅、勾心斗角的大家闺秀强吧?您就放心吧,您女儿我心里有数,闯不了大祸!”
“你有数?你有数个屁!”司徒风被她这歪理气得直翻白眼,“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许再出去招惹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尤其是太子殿下!那是国本!岂容你儿戏!”
司徒澜撇撇嘴,不以为然:“知道啦知道啦~爹,您快别念叨了~赶紧去陪我娘用早饭吧!我娘该等急了!我还困着呢,得再睡个回笼觉!” 说着,就把司徒风往门外推。
司徒风被她推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唉!冤孽!真是冤孽啊!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摇摇头,一脸“家门不幸”的表情,被女儿“请”出了房门。
看着老爹离开的背影,司徒澜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丞相爹,还挺可爱的嘛!
她重新躺回床上,裹紧被子,心想:看来今天得去找晚柠聊聊了,交流一下大周生活心得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