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北山村小院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我、赢政、扶苏、司徒澜，还有刚处理完朝政的刘彻，五人围坐在宽大的书桌旁。
桌上摆着一壶清茶和几碟灵果，气氛比之前几次见面要轻松不少。
刘彻灌了口茶，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点汇报工作的意味：“高产粮种的事，安排下去了。我找了公孙弘、张汤和韩安国，让他们秘密去巴蜀试种。那边天高皇帝远，不容易被太后和我舅舅他们察觉。”
赢政挑了挑眉，哼了一声：“动作倒是不慢。算你还有点魄力。”
阿苏则眼睛一亮，真诚地说：“刘陛下能为民着想，是百姓之福。”
司徒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一针见血地问：“种粮食是长远之计，见效慢。眼下你要跟外戚斗，光有粮食不够，得有钱，有大把的钱养自己的人，办自己的事。国库的钱，现在未必能由着你随便动吧？”
刘彻被说中心事，脸色凝重地点点头：“澜姐说得对。现在国库用度，太后那边盯得很紧。桑弘羊……此人确有理财之能，但目前职位不高，实权有限，而且……我还需观察其心性，不敢全然托付。所以……”
他目光转向我，带着明显的恳求，“江老板，我这次来，是想再求你一件事。”
我放下茶杯：“你说。”
“我想……要个能快速生财的门路。”刘彻压低了声音，
“最好是不用经过朝廷，能秘密进行，所得钱财能由我暗中掌控的。有了钱，我才能更好地扶持心腹，推行新政，与外戚周旋。”
赢政闻言，嗤笑一声：“快速生财？还想秘密进行？你小子胃口不小。莫非想去盗墓？”
刘彻脸一黑：“朕岂会做那等事！”
我笑了笑，心里快速盘算着。秦汉时期……快速生财，还得是消耗品，能走高端路线……有了！
“酒。”我吐出两个字。
几人同时看向我。
“秦汉时期的酿酒技术，还比较粗糙，酒精度数低，口感也一般。”
我解释道，“我这里有几种改良过的烈酒方子，比如高度蒸馏酒，清澈醇烈，还有用特殊果子酿的果酒，香甜醇厚。这些酒，一旦面世，绝对能风靡贵族富商阶层，利润惊人。”
刘彻的眼睛瞬间亮了！酒确实是暴利行业，尤其是新奇的好酒！
但司徒澜立刻提出了关键问题：“酿酒需要粮食或者果子。大规模酿酒，粮食流动肯定瞒不住人。如果用果子，你这皇宫里，突然大量进出稀奇果子，不等于告诉别人你这里有蹊跷吗？”
刘彻显然早有考虑，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低声道：“皇宫里有密室和密道，是历代皇帝修建以备不时之需的，极为隐秘，连太后和舅舅都不知道。可以在密室里设立小酒坊。至于果子来源……”他看向我。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灵果我可以每天少量提供给你，通过……嗯，那个‘门’。”我指了指窗外那棵老梨树，
“每天给你送一批，量不大，但用来酿造最顶级的精品酒，供应最顶层的客户，足够了。走少而精的路线，反而能卖出天价。”
阿苏担心地问：“那酿酒的人呢？必须绝对可靠才行。”
刘彻沉吟道：“人手倒好办。宫中有些世代为奴、家眷皆在掌控中的老匠人，可以挑选可靠的，让他们在密室中劳作，严加看管。或者……”
“他眼中精光一闪，“桑弘羊此人，或许可以试探一下。让他以经营皇室私产的名义，在外寻找可靠的代理人和场地，秘密酿造销售。”
“一来可以考察他的能力忠诚，二来即使出事，也可推说乃下人私为，与我无关。”
“金蝉脱壳，这主意不错。”赢政难得表示了赞同，“既要用人，也要防人。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思路是对的。”我肯定道，
“关键是保密。酒的来源必须神秘，绝不能让人查到跟皇宫，跟你刘彻有直接关系。
“可以编造个故事，比如说是西域奇商带来的秘方，或者海外仙山的贡品，怎么玄乎怎么来。”
“桑弘羊如果可用，就让他去操作这些台面下的事情。”
“你需要做的，是提供最核心的‘秘方’和部分顶级原料，并牢牢掌握最终销售渠道和钱财。”
我拿出纸笔，快速写下了几种高度酒和果酒的简易配方和关键工艺要点，递给刘彻：
“这是几个方子，你拿回去，先让信得过的匠人在密室里小规模试制。成功之后，再考虑扩大。”
“记住，前期一定要低调，闷声发大财。等资金充裕了，羽翼丰满了，再图其他。”
刘彻如获至宝，小心地接过配方，郑重地收进怀里：“江老板放心，彻明白！此事关乎重大，我定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走漏风声。”
司徒澜笑着补充道：“等你的酒酿出来了，要是品质真的好，说不定姐姐我的拍卖行，还能帮你销往更远的地方，价格翻上几番也不是问题。”
刘彻闻言，更是信心大增，对着我们抱拳道：“多谢诸位！若此事能成，解我燃眉之急，彻……感激不尽！”
看着刘彻那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我们相视而笑。
我又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思索的扶苏。这两个少年帝王，一个在明处与权臣外戚周旋，一个在暗处积蓄力量，都需要有自己的底牌。
我笑了笑，又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摸出了两卷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绢帛，轻轻摊开在书桌上。
“光有酒还不够，来钱快，但终究是消耗品。”我指着绢帛上绘制的精美图案和密密麻麻的织造要点说明，“再看看这两个好东西。”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绢帛上画的是一种织物，图案繁复华丽，色彩绚烂，层次分明，质感仿佛能透过纸张传递出来，透着精致和高贵。
另一种则风格清雅，纹样灵动如云似水，光泽柔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这是宋锦，那是云锦。”我介绍道，“都是后世顶级的织造工艺，你们秦汉时期，绝对没有。用这种料子做出来的衣裳，别说王公贵族，就是皇帝穿了，那也是独一份的体面。只要能量产，不愁卖不出天价。”
刘彻和阿苏的眼睛瞬间直了！他们都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两种锦缎的非同凡响。这简直是给顶级奢侈品市场投下的重磅炸弹！
“晚柠姐，这……这太珍贵了！”阿苏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刘彻也是呼吸急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滚滚财源。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我拿起那两份酿酒方子，连同这两卷锦缎织造图谱，分成两份，推到了阿苏和刘彻面前。
“呐，阿苏，刘彻，酒方和锦缎的方子，都在这儿了。怎么用，用到什么程度，是悄悄发财还是将来作为国之重器，你们自己掂量着办。路子，我指给你们了。”
然后，我特别看向阿苏，语气认真：“阿苏，你年纪小，在朝中根基尚浅，尤其要小心。李斯是丞相，权势滔天，你父皇在时还能压住他，你现在羽翼未丰，这些能生金蛋的母鸡，绝不能让他察觉。”
阿苏重重地点头，小脸绷得紧紧的：“我明白，姐姐！我一定藏得死死的！”
“光藏起来没用，得有人帮你运作。”我继续点拨他，“你身边，有没有绝对信得过、又有能力帮你打理这些事的人？”
阿苏蹙眉思索。赢政在一旁抱着手臂，看似不在意，耳朵却竖着。
突然，阿苏眼睛一亮：“蒙毅！对！蒙恬将军的弟弟蒙毅！他为人谨慎忠诚，心思缜密，父皇……父皇以前也夸过他可堪大用！而且他不太参与朝堂争斗，由他来暗中操持，最合适不过！”
“蒙毅……”赢政沉吟了一下，微微颔首，“嗯，蒙家世代忠良，蒙毅确实是个可靠的人选。阿苏，你可以暗中交托给他。”
“你就说是……嗯，是你母族留下的一些海外奇技，让你暗中经营，以备不时之需。所得钱财，不入国库，作为你的私蓄，培养真正忠于你的人手。”
“对！父皇说得对！”阿苏兴奋地说，“我就这么跟蒙毅说！”
我赞许地点点头，又提醒道：“还有那个赵高……他现在壳子里换了个现代人的魂儿，贪生怕死，但也正因为如此，反而容易拿捏。”
“他懂些现代的商业套路，你可以适当‘用’他，让他出出主意，但核心机密绝不能让他触碰。用利益和生死牢牢控制住他，也算物尽其用。”
阿苏认真记下：“姐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先用蒙毅稳住根基，再用赵高的‘歪才’辅助，绝不会让李斯察觉！”
安排好了阿苏这边，我转向刘彻：“刘彻，你那边情况更复杂。外戚虎视眈眈，你需要一个既能干又绝对忠心的人来操盘这些事。”
“史书上说，桑弘羊是个理财高手，也是你日后重要的财政大臣，对你算是忠心耿耿。”
“但人心隔肚皮，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他，是否值得完全信任，还需要你亲自去试探、考察。”
刘彻神色凝重：“我明白。桑弘羊此人，我已有留意。他会是个合适的人选。”
“我会先给他一些不那么核心的生意试试水，观察他的能力和忠心。”
“若果真可用，再逐步将酒业和锦缎的事务交给他打理，让他在台前运作，我在幕后掌控财源。”
“思路很清晰。”我表示肯定，“记住，秘密、谨慎、逐步渗透。钱要赚，但安全和主动权更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路，给你们铺好了。种子，也种下了。”我端起茶杯，看着他们，
“接下来能长成参天大树，还是中途夭折，就看你们自己的手腕和造化了。”
阿苏和刘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使命感。他们小心翼翼地收好方子和图谱，如同捧着一座金山。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赢政看着儿子，眼中欣慰。司徒澜则嘴角带笑，似乎很享受这种“幕后推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