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之所以急匆匆回到长安,是因为吐谷浑的使者来访,带来了国书。他若不亲自出面接见,实在说不过去。毕竟如今双方关系剑拔弩张,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与杨婉的谈判,急忙处理此事。
太极殿上,李世民接待了吐谷浑使者。本来他觉得双方已无什么可谈,心中甚至打定主意,来年便要调集兵马,彻底解决吐谷浑这个麻烦。但既然国书送到,他还是展开细看,想看看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
结果,才看了几行,他的脸色骤变,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殿下的长孙无忌,又急切地低头继续读完。
等看完,李世民嘴角止不住地抽搐,差点没忍住。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猛地将国书拍在御案上,怒目瞪向长孙无忌。
“长孙大人,你可知罪!”
长孙无忌一愣——吐谷浑使者还在殿上,怎么突然先拿自己开刀?虽心中不解,但他明白此刻必然要配合,只得连忙站出来。
“臣……惶恐。”
李世民嘴角又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颤抖着将国书掷到他面前。
“你还惶恐?朕才是真惶恐!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长孙无忌心头一紧。长孙冲前几日的书信刚送到,说人已到并州,正在修整,顺便拜访师尊裴旻。怎么突然和吐谷浑又扯上关系了?
他急忙拾起国书一看,顿时冷汗直冒,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来,长孙冲送走冬雪后,仍心有不甘,竟与婉娘再次联手潜入吐谷浑王庭。二人主仆在街头大闹一场,刺杀黑鹰卫统领多图。虽未致命,却重创了对方,还顺势斩杀了前来救援的沃尔图亲王。
可这还没完。二人蛰伏几日后,竟又硬闯多图府邸,再次行刺,当场砍下多图一只手臂,扬长而去。临走时还顺手点了一把火,把吐谷浑皇宫烧得火光冲天。闹出这等天大祸端,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长孙无忌望着国书上句句谴责,心里却翻涌着别样的情绪。谴责?这分明是一桩桩赫赫战功!他甚至暗暗想着——最后那一场大火,莫不是把慕容伏允那个老家伙也烧死了?
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开始抽搐,好半天才压下去,硬挤出一副怒容。
“犬子确实……淘气了一些。等他回来,臣必严加管教!”
李世民长叹一声:“这孩子,真是不省心。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并州那边已来消息,犬子正在那里修整,不日便会启程回京。”长孙无忌连忙答道。
李世民这才确认长孙冲无碍,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吐谷浑使者,冷声道:
“回去告诉慕容伏允,朕知道了。等人回来,朕自会教训,让他安心便是。”
那使者眉头一皱:“大唐皇帝陛下,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莫非是要挑起战端?”
李世民冷冷一笑:“话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使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前脚一走,李世民便哈哈大笑,长孙无忌也忍不住嘴角上扬。大殿上的众人一头雾水,急忙去抢阅那封国书。
一看之下,众人齐齐惊叹、满是艳羡——这才叫别人家的孩子!长孙冲先是杀入吐谷浑王庭,斩杀黑鹰卫副统领;后又活着突围,逃到凤林关,带着区区一千人,硬是抵抗了吐谷浑三万大军,斩杀数名敌将。如今更是再度杀入王庭,斩了一位亲王!这完全就是拿命在拼啊!有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李世民回京后等来了好消息,而秦川回来的理由,却有些糟心。
他在外剿匪时,把周边的士绅几乎抢了个遍。这些人拿秦川没办法,毕竟他手握利器,身份又超然,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对他动手。
可问题是,士绅们的粮食被抢走,就没法继续孝敬那些高坐庙堂的世家大族。这么一来,等于间接抢了世家大族的口粮,那帮人自然气得不轻。
但真要动秦川,就必定惹来大麻烦。看看如今杨怀忠焦头烂额的境况就知道,无论输赢,绝对不得安生。谁也不愿意自找晦气,可又不甘心咽下这口气。于是,有人跑去秦家庄找茬,结果被兵部和赵节的人狠狠收拾了一顿。
碰了钉子后,这帮人干脆把目光盯上了魏兰,直接雇人上魏府提亲,想借此恶心秦川。
郑观音和长孙皇后都出手干预,但仍有人找各种借口上门骚扰魏征。最后,郑观音不得不传信告知秦川。
秦川得知后,自然火冒三丈,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回了长安。
他的归来,让郑观音稍稍松了口气,本以为秦川会出手解决产能不足的难题。没想到秦川什么都没管,只留下一句:
“你看着弄吧,不用害怕。就算这次咱们失败了,等明年开春再战就是,不必有负担。”
说完,他便带着几人,打开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库房,搬出不少东西,径直回了长安的铺子,连夜忙活了起来。
第二日,天朗气清,微风拂面,正是个舒适的好天气。
一帮上门提亲的人,又开始汇集到魏府门前。虽然心里都清楚没什么机会,但还是齐声嚷嚷,硬生生把裴氏闹得头大如斗。
这种情况已持续三天,裴氏几乎要崩溃,魏兰也是整日愁眉不展,生活几乎无法正常继续。她正琢磨着应对之策,门外却突然喧闹起来。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缓缓出现在魏府上空,瞬间将门口那些捣乱之人笼罩其下。
那是秦川早早准备好的热气球。本来是打算婚礼时拿出来炫耀的,可此刻,他觉得有必要当众宣示主权,否则这帮不安分的家伙,还不知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个热气球,他可没少费心思。内外两层衬布皆用上等丝绸缝制,内层丝绸还特意用木漆浸泡过,结实又耐火。至于加热结构,则是纯金打造的喷油嘴配合手动加压泵。燃料实在没办法,他勉强弄来些菜籽油替代。好在经过几个时辰的加热,终于让气球缓缓升空。
气球下方还拴着一根粗壮的绳索,由秦家庄的人合力拉住。等到热气球悬停在魏府上方时,秦川在吊篮里探出头来,冲着下面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东西!老子的女人,你们也敢惦记?找死不成!”
说罢,他干脆脱下鞋子,狠狠往下一掷,结结实实砸在一个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