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凤英趁欧阳子英捂脸惨叫的间隙,连滚带爬地躲开,刚站稳便觉头皮一阵刺痛——那飞抓的倒钩竟缠着几缕发丝,渗出血珠来。她还没喘过气,欧阳子英已红着眼扑来,一手挥舞戒刀,一手摸出个缠着铁链的铁爪,那铁爪形如人手,指节锋利,链尾系着红绒绳,被他狠狠缠在手腕上。
“小贱人,受死!”他猛地甩出铁爪,带着呼啸声直取卢凤英面门。
卢凤英慌忙侧身,铁爪擦着她鬓角飞过,却在回落时勾住了她的发髻。“啊!”她疼得闷哼,头皮被拽得生疼。欧阳子英狞笑着往回拽铁链,卢凤英被拉得踉跄几步,急忙伸手去解,可那铁爪越挣越紧,竟深深嵌进发丝里。
欧阳子英索性站在擂台中央转圈,铁链被他甩得呼呼作响,卢凤英被拖得在台上踉跄奔跑,裙摆被汗水浸透,黏在腿上。木头擂台上很快洇出一片湿痕,她脚下一滑,“咚”地摔倒在地,刚撑着起身,又被铁链拽得再次跌坐。
“凤英!”台下传来哭喊,卢天官拄着拐杖被丫鬟搀扶着冲上台,“欧阳大师,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吧!”
欧阳子英一脚将他踹倒:“老东西,滚开!”
丫鬟急得朝台下哭喊:“哪位英雄救救我家小姐?我家老爷愿赏万两黄金!”
台下一片沉默,谁都知道欧阳子英的厉害,万两黄金虽重,也得有命花。丫鬟咬咬牙:“再加半副家产!”
依旧无人应声。眼看卢凤英被铁链勒得脖颈通红,丫鬟狠心喊道:“谁救了小姐,我家老爷愿将小姐许配给他!”
卢天官含泪点头:“只要救了小女,卢家说到做到!”
人群一阵骚动,却还是没人敢上台。呼延庆在台下看得心焦,刚要起身,孟强和焦玉已架着他的胳膊,猛地将他往台上一送:“大哥,上啊!这媳妇咱要了!”
呼延庆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擂台上,正好挡在卢凤英身前。“恶僧,放开她!”
欧阳子英见有人搅局,怒喝道:“哪来的野小子,敢管本僧的事?”
呼延庆没理他,反手抽出腰间匕首,在铁链上轻轻一挑——那精铁铸就的链子竟“啪”地断开。卢凤英趁机解下铁爪,披散着头发退到台边,用帕子草草裹住伤口,望着呼延庆的背影,脸颊泛起红晕——方才父亲的话,她听得真切。
“你要打擂?”欧阳子英盯着呼延庆,眼中杀意更盛。
“自然。”
“挂号了吗?”
“尚未。”呼延庆道,“我去挂号,你且等着,今日不将你打下擂台,绝不收兵。”
说罢,他纵身跃下擂台,直奔包公的挂号棚。棚外的赵虎见他走来,上下打量着:“这位壮士,要挂号?”
“正是。”
“姓名住址报来,我好回禀包大人。”赵虎拿出纸笔。
呼延庆心念电转,真名自然不能说,便道:“我姓黑,名小黑。”
赵虎手一抖,笔差点掉在地上。他想起包公曾说过,不许在他面前提“黑”字,提一个打八十棍,提两个一百二,提三个便要打死,当下脸都白了:“壮士莫开玩笑,换个名字吧。”
“我本名便是如此。”呼延庆一本正经,“家住黑家村,黑家寨,黑家屯,门口还有个黑大门。”
“你!”赵虎又气又怕,“你是来捣乱的不成?”
呼延庆道:“你只管回禀,就说‘小黑要见大黑’。”
赵虎被周围人劝着,硬着头皮走进棚内。包公正翻看卷宗,闻言抬眉:“哦?小黑见大黑?带他进来。”
呼延庆进门便跪:“包大人,晚辈呼延庆,特来求见。”
包公又惊又喜,连忙扶起他:“你怎敢在此刻现身?庞文的人遍布擂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晚辈要打擂除欧阳子英,还请大人成全。”
包公沉吟道:“你一人恐难应付,我带你去杨家搬救兵。”他让人取来小厮服饰给呼延庆换上,又吩咐道,“擂台关擂需经我手,你且放心。”
两人匆匆赶往杨府,佘老太君听闻来意,当即召集杨门女将齐聚前厅。呼延庆正要行礼,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杨文广一身劲装跑了进来:“奶奶,我听说有急事?”
他三年前为掩护呼延庆脱险,被庞文构陷,罚在府中闭门思过,今日听闻府中鼓响,再也按捺不住。“是你!”杨文广见了呼延庆,又惊又喜。
佘老太君瞪了他一眼:“你不在后院思过,跑出来做什么?”
“奶奶,呼延兄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杨文广慨然道,“就让我跟着去吧!”
呼延庆也道:“有文广兄相助,事半功倍。”
佘老太君叹口气:“罢了,你既执意,便跟着护着些。”她转向众人,“今日便让庞文看看,杨家与呼延家,从来都是生死相托!”
女将们齐声应和,一时间前厅内豪气干云。呼延庆望着满室忠勇,心中热血翻涌——有包公主持公道,有杨家仗义相助,今日这擂台,定要让欧阳子英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