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茵往牧戈面前挡了下，怕杨长丰听见，她小声辩解：“一场误会，牧戈他……”
但荀帆显然并不打算和姚小茵再废话。
他抬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姚小茵只听身后牧戈闷闷一哼，她猛地回头，牧戈身上出现数道伤口，最恐怖的是，那伤口明显就是自内而外炸开的。
牧戈衣服爆开，血水涌出。
姚小茵吓坏了，但还是不忘调出治疗仪，却被牧戈拦住。
牧戈看着姚小茵眼神温柔：“乖，去旁边，我没事。”
“什么鬼没事，你伤这么重！”
“你看起来跟荀帆很熟。”
“啊？”姚小茵被他抓着手，想拿治疗仪也拿不了，干着急。
“那我揍他，你不会生气吧。”
说罢，也不等姚小茵回答，牧戈似乎也并不想听，姚小茵只感觉拉着自己的温度消失，再一看，牧戈人已经来到荀帆面前。
“都说，盛铭昱是极致的强大，而荀帆，是极致的阴险。传闻，果然还是可信的啊。”牧戈擦去嘴角的血迹。
荀帆略为震惊，但不多。
毕竟，对方借姚小茵的力量提升了精神力，如今实力很可能是自己之上的超S。
但荀帆也不慌，这种偷来的东西，很快就得还回去。
“胡说，传闻明明都说，盛铭昱是修罗，而我是个好人，”荀帆笑容亲切，如果光看他的脸，根本想象不出，他能说出后面的话，“唉，你怎么还活着呢，没事，弄死你的法子，我还有一百种。”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牧戈就感觉到喉咙一阵发痒，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牧戈抬手抽刀，在自己脖子上，来了一刀。
荀帆挑眉，姚小茵彻底傻眼。而紧接着，随着牧戈刀尖一挑，一颗金色珠子，被牧戈甩出。
“啪！”
金色珠子在空中爆开。
姚小茵呼吸一窒，如果刚刚牧戈没有把这金珠挑出来，金珠直接在他脖子炸开的话……姚小茵简直不敢想。
牧戈没说话，也没止血。他现在靠着暂时提升的超S精神力支撑，暂时不会死，但时间也不多。
颈部传来的痛感让他思绪无比清晰。
看来刚刚在他体内炸开的，也是这金珠。只是牧戈不清楚，荀帆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自荀帆出现，牧戈除了呼吸和说话，也没做过别的事情。
所以，这些金珠，是被他藏在空气中？
这样想着，牧戈立即闭气，然后以精神力切断周身直至姚小茵身前，所有空气。
失去空气的瞬间，在牧戈与荀帆之间，原本空无一物，却竟爆出五彩的烟花，点亮了黑夜。
荀帆笑容沉下，牧戈因为声带受损，嗓子沙哑：“不是说有一百种弄死我的方法，来啊。”
话音刚落，牧戈凌空而至，数把短刀掷出，在即将接触到荀帆的瞬间，短刀如有生命一般，避开荀帆抬手的攻击。
荀帆挑眉，侧身避开，却没想到短刀竟在他眼前，变成两把。
“啧。”
荀帆不情不愿挪动身体，随之不再管那短刀，一个回身抬掌，竟是迎面接住了牧戈的一拳。
地面树木甚至天空中的星辰，都因此摇撼。
“你该不会以为，”荀帆歪了下头，“我是个只会耍阴招的废物吧。”
牧戈面色一变，紧接着，两行血泪，从他的眼角滚落。
“呃！”
牧戈咳出一大口血，血水喷洒在地面，发出“刺啦”一声响。
仔细去看，便能看到血水中，闪烁的五彩珠子。
那都是荀帆以精神力凝成的。珠子确实是通过呼吸进入牧戈体内，但它们并非只能待在空气中。
荀帆常年在前线与异星交战，那都是真空的环境，所以荀帆的珠子，比起空气更喜欢的，其实是真空。
一旦出现真空环境，珠子就会无比活跃。
活跃到，甚至可以自己行动，即使对方不呼吸，它们也能自己往耳朵眼睛伤口内钻。
牧戈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荀帆“啊哈”打了个哈欠，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牧戈那边走。
姚小茵知道，荀帆这是准备补刀了。
她全身都在颤抖，终于意识到，荀帆其实比盛铭昱，要可怕得多。
谁都说盛铭昱可怕，是嗜血的修罗，但在姚小茵接触对方的时间里，盛铭昱从未在自己面前动过手，更别说杀人了。
他看着凶，其实处处为自己着想考虑。
而荀帆……
“别这样看我嘛，”荀帆说着，却没有看姚小茵一眼，他声音无辜，却没有抱歉的意思，“我也不想杀他的。没办法。你是不是在想，我比盛铭昱凶残可怕？”
荀帆顿了下，突然笑出声来。
“是啊。我阴险狡诈，不像他，他盛铭昱才是真英雄。但谁能像他啊。”
不知是不是姚小茵的错觉，荀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我如果能有他那么强大，我还用得着在这费尽心思耍阴招。能秒杀的事，我干嘛费尽心思绕这么大的弯子？”
摇摇头，荀帆又道：“算了。不说了。”
说多了，好像我多嫉妒他盛铭昱一样。
啧，他才不屑呢。盛铭昱就是个一根筋的傻子，有什么好的。
然后荀帆抬了抬手，准备补刀。
“等等——”
姚小茵大叫着，然后连滚带爬跑到荀帆面前，一把拽住对方。
“你不能杀他，”因为杨长丰还在，姚小茵声音不敢太大，“他是沈局的人。”
荀帆歪了下头，看着急得要掉眼泪的姚小茵，不说话。
“他、他混进反叛军内，已经取得江端贺的信任，要抓江端贺，不能没有他！”
“姚小茵，”荀帆打断她的话，十分耐心解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提着江端贺的头，把他送给沈局了。”
姚小茵：“……”
“像他这样的小老鼠，帝星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老鼠而已，有时只是懒得管，你明白吗？但是牧戈，他必须死。”
姚小茵的眼泪因为恐惧，而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那你得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必须杀死牧戈的理由。”
姚小茵已经开始呼叫系统了，她打算用杨长丰的悔恨值，兑换一些道具，看能不能将牧戈转移，或者是什么救命的灵丹妙药……
荀帆眼中明显开始不耐烦，他盯着姚小茵的眼，刚要说话，胸口却突然传来剧痛。
黑色的血液，从荀帆的嘴角滑落，滴落地面。
姚小茵也愣了。
原本瘫倒在地，血流成河的牧戈正站在荀帆身后。
他手中无刃之刀，穿过荀帆的胸口，一滴一滴血液，顺着那看不见的刀尖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