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停在海边,夕阳正把海面染成橘红色。夏晚拎着烧烤架下车,转身却见林野靠在车门上,盯着远处的浪花发呆 —— 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发什么呆?” 夏晚走过去,把一串鸡翅递到他面前,炭火的焦香飘进鼻腔,“刚医生说你得补点营养,我特意买的奥尔良口味,你以前最爱吃的。” 林野回过神,接过鸡翅,却没立刻吃,只是看着炭火上滋滋冒油的肉串,眼神有点放空。
夏晚察觉到不对,坐在他身边,海风卷着碎沙吹过来,粘在她的发梢。“还在想陈建国的事?” 她伸手帮林野拂掉肩上的沙粒,指尖碰到他的衬衫,才发现他后背的汗已经把布料浸湿了,“别担心,李总说地头蛇已经盯着他了,他不敢再乱来了。”
林野摇摇头,咬了口鸡翅,肉质的鲜嫩没驱散他心头的沉郁。他把矿泉水瓶放在地上,弯腰抓起一把沙,沙从指缝漏下来,像前世那些握不住的日子。“我不是担心他,” 他的声音很轻,被海浪声盖过一半,“我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夏晚没追问,只是安静地陪着他。远处的海鸥掠过海面,留下一串清脆的叫声。林野攥着手里的沙,终于开口:“我做过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我为了一个人,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他顿了顿,指尖的沙又漏了些,“我省吃俭用,把爸妈给的生活费都给她买礼物,自己啃了半个月的馒头;她要考研究生,我帮她整理笔记到凌晨,自己的作业却抄同学的;最后她跟别人走了,我站在教学楼顶,风灌进耳朵里,像现在这样,却比现在冷得多。”
夏晚的手猛地顿住,她看着林野的侧脸,夕阳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睫毛颤了颤,像是在忍什么。她没问 “那个人是谁”,只是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空矿泉水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 刚才被海风卷得滚了几圈的易拉罐,也一起被收了进去。
“那只是个梦。” 夏晚的声音很软,却带着力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林野,“你现在醒了,而且你做得很好 —— 你有自己的公司,有相信你的团队,还有……”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林野的手背,“还有我。我希望你以后的梦里,都有我,不再有那些冷飕飕的风。”
林野抬头看向她,夏晚的眼睛里映着夕阳,亮得像星星。他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却没说话,只是伸手捡起脚边的一块贝壳,递到夏晚面前 —— 贝壳上有一道浅浅的纹路,像极了笑脸。“这个给你,” 他的嘴角终于扯出一点笑意,“刚才捡的,看着像你笑的时候。”
夏晚接过贝壳,放在手心,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壳面。海风又吹过来,这次卷着的是烧烤的香味,还有远处游客的笑声。林野站起身,帮她把烧烤架上的肉串翻了个面,炭火噼啪响着,“别光坐着了,再不吃鸡翅就焦了。” 夏晚点头,刚要起身,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是胖子发来的消息,只有一行字,却让她的脸色瞬间变白:“林总!国内建材厂附近有陌生车辆徘徊,车牌是陈建国老家的!保安说他们手里还拿着汽油桶,像是要搞事!”
夏晚的手猛地攥紧手机,贝壳从手心滑落到沙滩上,发出 “嗒” 的一声轻响。林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回头看她,“怎么了?” 夏晚把手机递过去,声音发颤:“陈建国的人…… 盯上国内的建材厂了。”
林野接过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字,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贝壳,塞进夏晚的口袋,“先别慌,我联系建材厂的保安,让他们盯着那些人,再报警。”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可拨号键刚按下去,就听见夏晚的手机又震了 —— 这次是胖子发来的定位,还有一张模糊的照片: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正围着建材厂的仓库门,手里的汽油桶在夕阳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