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
男人拉着云琅的手好一顿忙碌,更是把云琅的小嘴亲得又红又肿,直到最后结束。
裤子脏了,男人下去换。
顺道,他又给自己洗了个澡,只不过是冷水澡。
四月的冷水不算太凉,但夜里洗冷水澡,还是能让人打上几个寒颤。
蒋安澜知道,这种事一旦被勾起了念头,不到彻底舒坦,是很难消去那些旖旎的憧憬。
而刚才那样的隔靴搔痒,显然不够。
还是冷水好,能让身心都冷静下来。
他带着一身寒意钻进被窝,再度把云琅给圈到自己怀里。
他的胸口紧贴着云琅的后背,心与心的距离很近,很近。
“沈洪年并不好掌控,公主千万别被家雀啄了眼睛。”
他在云琅耳边低语。
云琅当然知道沈洪年不好掌控。
她甚至想过,在破庙或者路上,直接弄死沈洪年。
但那太便宜沈洪年了。
更何况,乐瑶那丫头不是想嫁给沈洪年吗。他们这对狗男女,今生没有凑在一起,那多可惜。
但这些,她不能与蒋安澜说,甚至不能与任何人说。
她也很好奇,沈洪年这一次会如何度过难关。
让沈洪年参她与蒋安澜,一方面是暂时替吴王解围,让姚家暂时找不到机会下手从明面上下手。
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沈洪年有多大能耐。
如果沈洪年当真就这么死了,她可能还会有点遗憾。
前世把她骗得那么惨的男人,死得这么容易,只能证明她前世蠢得连猪都不如。
“不是还有驸马吗?驸马会让我伤了眼睛吗?”
蒋安澜在她耳后长叹了口气,“我的公主啊,你是知道怎么拿捏臣的。”
说完,男人又在她耳边亲吻了一下。
“睡吧,不早了。”
云琅此刻已然没了睡意。
那个梦不好。
其实也不是梦,都是前世的一些记忆片段。
她不想去回想,但偶尔会出现在梦里。
她也惦记着吴王在京城的情况,虽然已经给皇后去了信,皇后绝对不会看着吴王不管,但她又觉得,把皇后拉进这场战局,是她的不孝。
前世对她好的人,只有皇后。
这一世,皇后更是替她思虑周全。
她希望皇后好,她甚至愿意做一切的事,只为报答皇后两世对她的好。
“母后在宫里很难。”
黑夜里,云琅的声音很低,蒋安澜也没有睡着,听得真真的。
“虽是贵为皇后,但无所出,就是皇后最大的罪过。我的母妃走得早,是皇后照顾我长大的。
就连嫁给你,也是母后......若不是嫁给你,我可能就死了......”
蒋安澜大概能猜到她这些年在宫里的不容易,但怎么就会死了呢?
“所以,我愿意嫁给你,你是我唯一的退路。”
说着,云琅转过身来,在黑暗里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
“蒋安澜,你想要,我就给你。我们成亲了,早晚的事。但
我想再提醒你一句,你若真心跟我,日后怕是还有很多破庙那夜的事,甚至更多更危险的事。
你是定州将军,你是将才,你日后定然前程无量。但你是我的驸马,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打压你的。
你如今虽得父皇看重,那是因为你能打仗,如果你吃了败仗,那些人会立马疯狂扑过来咬死你。
他们没有刀剑,仅凭一张嘴,就能把一个铮铮铁骨的英雄给嚼得粉碎。蒋安澜,我没有吓你,我......”
蒋安澜亲了她的鼻尖。
云琅的话自然被打断。
“云琅,你可真是个傻姑娘!”
蒋安澜又一次把人揽入怀,“你是公主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对臣来说,其实都一样。
你嫁给了臣,你就是臣的妻。不管前路是什么,臣都永远与你站在一起。
臣知道,臣现在说这些,公主不愿意相信。到底皇宫里都教会了你什么呀?”
男人无比心疼,他轻轻地抚摸着云琅的头发。
“破庙那夜,臣就知道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如果臣有半点别的心思,恕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臣是可以让你死在破庙里的。”
蒋安澜这话,让怀里的人突然身子僵了一下,他感觉到了。
“但臣没有。既然没有,臣就只能是跟公主并肩而立。所以,公主,能不能信臣一点?”
云琅不知道说什么好。
前世,被太多人骗了,也骗得很惨,连命都搭上了。
而前世这个她完全不了解的姐夫,她确实不知道值不值得投入自己的信任。
他好像,也只是看上了自己这漂亮的皮囊。
云琅沉默了许久,男人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想想这些日子以来,男人对她也算坦诚。
比起前世的沈洪年,老鳏夫从未跟她打过哑迷,什么话都说在明处,倒是比前世的沈洪年不知道强了多少。
她该相信的。
在情感之外,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伙伴。
“过两日,新宅子那边就收拾好了。要不要让兰儿跟夫人一起过来住?”
蒋安澜没想到云琅会有这个想法。
他倒是巴不得。
这样不用经常几头跑。
既惦记着女儿与母亲,又惦记公主。都住在一起,只要回家,他所惦记的人都能看到。
“母亲恐怕不会愿意。她与兰儿一起生活惯了,公主府到底规矩多,她们......”
“没关系。可以常让夫人带兰儿过来走动,我瞧着兰儿那孩子很是乖巧,我也很喜欢。”
第一次见兰儿,云琅就在想,若是前世她的孩子能养起来,那得是个怎么样的孩子,是不是也跟兰儿一样乖巧听话。
前世未能做成母亲,那是她的遗憾。
所以,后来过继的那个孩子,她投入了很多的心思,但孩子跟她一直不亲近。
她本来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最后才知道,那是乐瑶跟沈洪年的儿子。
那根扎在她心头的刺,到现在也没能拔出来。
“不过,我还不太会做人母亲。兰儿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她有自己的生母,就像我也有自己的生母一样。我没有想代替谁,我只是......”
蒋安澜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没说对,忙又哄道:“臣的错,臣说错话了。
臣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担心公主会欺负兰儿,臣只是觉得......臣只是怕她们适应不了公主府的生活。她们......”
“我知道。蒋安澜,以后,你不能骗我。我也会对你好的,也会对你的家人好。”
说完,云琅往他怀里钻了钻,蒋安澜莫名觉得,这丫头一定被很多人骗过,所以才这么难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