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
电话里那个沙哑的声音像砂纸一样磨着我的耳朵。
“…新一批‘荆棘之心’成熟了…明天‘采薇人’来取…”
苏晚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顾砚深的手也瞬间攥紧，指甲掐进手心。
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挂了电话，心情很好地继续摆弄着那个保温箱，嘴里哼的歌跑调跑得更厉害了。
荆棘之心…就是试管里那些发蓝光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新品种的花？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采薇人…来取…“采”这个字让苏晚浑身发冷。
他们必须拿到那支试管！
苏晚拼命朝顾砚深使眼色，用口型说：“怎么办？”
他脸色紧绷，眼神快速扫过整个小实验室。仪器、柜子、工作台…最后目光落在“园丁”身后墙上的一个电闸盒上。
他对苏晚比了个“吸引注意”的手势，又指指电闸，然后悄无声息地往那边挪。
苏晚懂了。心跳得像打鼓。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碰倒了门边一个空的玻璃烧杯！
哐啷！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谁？！”“园丁”猛地转身，脸上那道疤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就在他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顾砚深猛地扑到墙边，一把拉下了电闸！
啪！
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那些仪器上微弱的指示灯还散发着幽光。
“妈的！谁？！”园丁在黑暗里惊怒地大吼，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什么，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是报警器。
就是现在！
苏晚凭着记忆朝他刚才放保温箱的位置冲过去！脚下踢到不知道什么东西，差点摔倒。
“别动！”园丁听到了动静，猛地朝苏晚这边扑过来！
黑暗里，苏晚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和脚步声！
砰！
一声闷响！是顾砚深！他好像从旁边撞倒了园丁！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什么东西，稀里哗啦响成一团。
苏晚趁机摸到工作台，手指胡乱摸索！
碰到了！那个冰冷的保温箱！
苏晚刚抓住把手，脚踝突然被一只冰冷黏腻的手死死抓住！
“小贼！抓住你了！”园丁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吼道，另一只手还和顾砚深纠缠着。
苏晚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挣脱！
“接着！”顾砚深吼了一声，好像把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向了园丁的脑袋！
“呃啊！”园丁吃痛，手劲一松。
苏晚趁机猛地抽出脚，抱起保温箱就往门口冲！
“站住！”园丁咆哮着想起来追，但又被顾砚深缠住。
苏晚拉开门，外面温室也是黑的。回头喊：“顾砚深！快走！”
顾砚深猛地推开园丁，跌跌撞撞冲出来。他们俩头也不回地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狂奔！
身后传来园丁气急败坏的吼叫和似乎是报警器的尖锐鸣响！还有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这边！”顾砚深拉着苏晚，在黑暗的植物丛中穿梭。
远处已经有手电筒的光柱和脚步声朝这边来了！
他们玩命跑到围墙下，顾砚深二话不说蹲下：“上去！”
苏晚踩着他的背，手脚并用爬上墙头，再把他也拉上来。两人一起跳下外面，摔得生疼，但一刻不敢停，抱着保温箱没命地跑。
一直跑到觉得肺都要炸了，才敢停下来，躲在一个桥洞底下大口喘气。
警报声好像没追出来，也许他们不敢声张？
苏晚瘫坐在地上，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冰冷的保温箱。
“打…打开看看…”顾砚深喘着气说。
苏晚手还在抖，摸索着打开保温箱的卡扣。
里面铺着软垫，正中固定着那支试管。在黑暗中，那几颗“荆棘之心”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诡异又神秘。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顾砚深凑近了看，眉头拧死。
苏晚摇摇头，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这东西绝对不只是花种那么简单。
“采薇人…明天来取…”苏晚重复着园丁的话，“他们发现东西丢了，肯定会发疯一样找。”
“不能留在这。”顾砚深站起身，“先回废车场再说。”
他们绕了远路，确认没人跟踪，才悄悄摸回那个蓝色集装箱。
关上门，打开小台灯。
昏黄灯光下，试管里的东西更清晰了。那蓝光仿佛有生命般，在液体里微微脉动。
苏晚盯着它，下意识地集中精神。
【因果之眼，启动！】
眼前景象微微晃动，但没有完全回溯，只是闪过几个极其模糊的碎片画面——
——穿着防护服的人，将类似的发光物体植入某种植物的茎秆…
——一个透明的培养舱里，躺着一个人影，胸口插着导管，导管连接着一株发光的、扭曲的植物…
——冰冷的机械臂，正从植物盛开的花朵中心，取出这发光的“果实”…
画面戛然而止。
苏晚猛地回过神，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你看到什么了？”顾砚深紧张地问。
“我…我不知道…”苏晚声音发颤，“这东西…好像…跟人有关系…像是…种出来的…器官？或者…别的什么…”
顾砚深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都想起了那个恐怖的“方舟计划”，还有“容器”。
如果“荆棘之心”是某种…用植物或者生物技术“培育”出来的，用于“意识转移”或者维持“灯塔”的东西…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林薇薇的价值，苏晚的价值…
“园丁”负责“培育”，“采薇人”负责“采集”…
苏晚看着试管里幽幽的蓝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东西，绝对不能落到顾鸿钧手里！
“下一步怎么办？”顾砚深哑声问，“在这等着？”
“等不了。”苏晚摇头，“园丁那边肯定加强了戒备，匿名者说这里是早期实验场，核心数据可能不在这。我们得知道‘采薇人’是谁，他们要把这东西送到哪去。”
苏晚拿起桌上那个新的匿名手机。只有一个号码存在里面。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拿到‘样本’。‘采薇人’明天取货。如何追踪？】
等待回复的时间格外漫长。
几分钟后，手机亮了。
【样本危险！妥善保管！采薇人身份不明，极度危险。但运输车通常会前往城西‘净水处理厂’，那是已知中转站之一。建议远距离观察，切勿靠近！】
净水处理厂？
又一个地点。
苏晚和顾砚深对视一眼。
“去吗？”他问。
“去。”苏晚攥紧手机，“必须知道他们最终送去哪。”
只有找到最终的目的地，才能揭开所有秘密，才能…彻底毁了它！
天亮后，他们必须去那个伪装成净水厂的地方看看。
但首先，得把这要命的“荆棘之心”藏好。
苏晚看向角落那个锈迹斑斑的工具箱。
也许那里最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