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像根细细的金线，从物理系老教室的窗棂钻进来，斜斜地落在第三排课桌的裂缝上。刘佳佳用指甲抠着裂缝里的粉笔灰，昨晚熬夜画的三维模型图还摊在腿上——那个正十二面体的棱角被她描得又黑又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讲台上传来一声，教授把搪瓷杯放在讲台上，杯底的茶渍晕成朵褐色的云，白衬衫肩膀上落着的粉笔灰被晨光染成了金色。
今天咱们不聊公式。教授抓起半截白粉笔，在黑板中央画了个圆滚滚的苹果，果柄处歪歪扭扭的，像个没睡好的脑袋，这是三维的苹果，看得见摸得着，咬一口能尝到甜酸味。他突然转身，粉笔灰簌簌落在翻领里，但如果我说，现在讲台抽屉里那个发皱的苹果核、三个月前挂在枝头上的青苹果、明年烂在土里变成肥料的苹果泥——这三个家伙正挤在同一个空间里发光，你们信吗？
后排的顾华猛地扯掉耳机，蓝牙线在胸前晃了晃。她昨晚通宵追完了一整部科幻剧，此刻脑子里全是穿越时空的飞船，教授的话像根火柴，地引燃了她混沌的思绪。刘佳佳手里的铅笔地掉在地上，滚到前排小景云的脚边——那姑娘正举着个折纸青蛙，手指捏着青蛙的后腿轻轻一按，青蛙蹦到了过道上，展开的纸面上还留着折痕的印子。
老师！小景云的马尾辫随着举手的动作甩了甩，是不是就像我这纸青蛙？叠起来是青蛙，展开了能看见所有折过的印子，其实它们一直都在纸上，只是我们没展开看？
教授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落了点粉笔灰，像撒了把星星。说得好！他把黑板上的苹果圈起来，又在旁边画了串糖葫芦似的圆圈，这就是四维空间的折叠存在。咱们的三维世界，就像这叠起来的纸青蛙，只能看见现在这一个，可在四维空间里，所有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像展开的纸，平摊在那儿，清清楚楚。
廖泽涛从后排探过身来，校服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印着动漫人物的t恤。您这意思是，时间这玩意儿是咱们瞎想出来的？他挠了挠后脑勺，我昨天打游戏输了的瞬间，和明年考上大学的瞬间，其实正并排待着？
陈一涵的录音笔转得飞快，笔帽上的小熊挂件随着桌子的震动轻轻摇晃。她翻开笔记本，扉页上抄着爱因斯坦的话：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区别，只是一种顽固而持久的幻觉。此刻这句话下面，她突然想画个被剥开的洋葱——每层都是一个时空，却又紧紧裹在一起。
一、折叠的时空：从A4纸到宇宙的褶皱
教授从讲台下抽出一张A4纸，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这是二维世界的小明，他用指甲在小人旁边划了条直线，对小明来说，世界就是这张纸，只有前后左右，没有上下。如果咱们把纸对折，让小明和纸另一边的小红碰个面——他把纸折成两半，在小明看来，小红是突然凭空出现的，对不对？
刘佳佳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课本上的立方体插图。就像魔术！她突然想起上周去科技馆，看到的莫比乌斯环——蚂蚁在只有一个面的环上爬，永远不会掉下来。那我们三维世界里的突然出现，会不会也是更高维度在折叠？
比如你钱包里突然多出来的一块钱？廖泽涛笑着接话，却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或者...奶奶说的？其实是另一个时空的奶奶在跟咱们说话？
教授把对折的纸展开，上面的折痕像条发白的线。道家说一生二，二生三，维度这东西，就像生孩子，每多一个维度，就多一种的可能。他举起纸对着阳光，折痕处的纤维比别处更透亮，二维的纸在三维空间里能折叠，三维的宇宙在四维空间里，自然也能打褶子。咱们觉得遥远的星星，可能就在某个褶皱的另一头，伸手就能摸到。
顾华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魔方，咔嗒咔嗒转了起来。那四维超立方体是不是就像这个魔方？她把魔方举起来，六个面的颜色在阳光下晃眼，每个面都是一个三维立方体，可我们只能看见正对自己的这一个，其实它们都连在一起？
教授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透明的塑料模型，八个正方体互相穿插，像朵被冻住的烟花。这是四维超立方体在三维世界的投影。他把模型递给第一排的学生，就像影子永远不能代表实物，咱们看到的只是它的冰山一角。但有意思的是——模型传到刘佳佳手里时，她突然发现每个小正方体的棱上都刻着细小的刻度，这些刻度代表时间，每个正方体都是不同时刻的同一个物体。
陈一涵的录音笔里，突然录进了窗外麻雀的叫声。她想起采访过的那位老钟表匠，说时间其实是环形的，只是我们走得太急，没发现它在绕圈。此刻看着模型里互相穿透的正方体，突然觉得老钟表匠说的不是胡话。
可我们的脑子是三维的啊！刘佳佳把模型传给小景云，指尖还残留着塑料的凉意，就像二维的小明永远想不出是什么感觉，咱们怎么可能理解四维？
教授重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然后在问号旁边画了个太极图。道家说道在蝼蚁，道在稊稗，最高的智慧往往藏在最平常的地方。他指着窗外的香樟树，你看那树影，早上是长的，中午是短的，傍晚又变长——影子在变，树没变。这不就是三维物体在二维地面上的时间投影吗？咱们的一生，可能就是某个四维存在的影子，在三维世界里慢慢拉长。
小景云突然把模型扣在素描本上，用笔沿着边缘描了个奇怪的形状。就算画不出来，我也能感觉到！她举着素描本给大家看，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就像我闭着眼睛能摸到钢琴键，不用看也知道哪个是哪个是。
二、流动的意识：当心理学遇上道家的
现在请闭上眼睛。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像羽毛落在水面上，想想你们昨天的早餐。顾华，你先说说，想到的是面包的样子，还是咬下去的口感？
顾华的睫毛颤了颤，耳机线还缠在手指上。一开始是烤面包机里蹦出来的样子，金黄金黄的，她的声音带着点迷糊，像还没睡醒，然后突然闻到黄油味，嘴里有点发馋——哦对了，面包边有点焦，有点苦。
这就是威廉·詹姆斯说的意识流教授在黑板上写下这三个字，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像小溪流水，心理学发现，意识从来不是静止的照片，是流动的河。你以为自己在想面包，其实味觉、视觉、回忆早混在一起，顺着河漂走了。
廖泽涛突然笑出声，引得大家都看他。我想到的是我妈煎的鸡蛋，他挠了挠肚子，她总把蛋黄煎得糊糊的，说这样杀菌，可我喜欢流心的。刚才一闭眼，就听见她在厨房骂我。
这就是意识的四维性教授的指尖点着意识流三个字，你以为只在想现在的鸡蛋，其实童年的记忆、妈妈的声音、对蛋黄的偏好，这些不同时间的全挤在意识里，同时出现——这不就是四维空间的吗？
陈一涵翻开笔记本，找到上周采访脑科学家的记录：大脑里没有专门的记忆抽屉，所有信息都像蜘蛛网缠在一起，碰一下，、这些网丝都会跟着晃。她突然指着蜘蛛网的图案，这不就是个四维模型吗？每个节点都连着所有时间！
道家早就说过了。教授转身在太极图旁边写了个字，看不见摸不着，却在万物里流来流去。意识就像这，是能量的流动。他指着窗外的云，你说云是什么形状？意识也一样，记忆是里面的小水珠，情绪是流动的风，思维是闪电——抓不住形状，却实实在在存在。
刘佳佳突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样子。她躺在床上，说看见爷爷来接她了，她的声音有点发紧，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当时觉得是幻觉，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她的意识流到了另一个时空？
教授的目光柔和下来，粉笔灰在他花白的头发上积了薄薄一层。弗洛伊德说，潜意识是冰山下的部分，比水面上的意识大得多。他在黑板上画了座冰山，水下的部分画得特别大，道家讲，意识的显层是阳，潜意识是阴，其实都是一回事——就像四维空间里，看得见的三维和看不见的另一维，本来就是一体的。
小景云把纸青蛙拆开，又重新叠起来。那灵魂是不是就是意识流的？她举着叠到一半的青蛙，就像这张纸，不管叠成什么样子，纸本身没变。
教授接过她手里的纸，慢慢展开，阳光透过纸张，把纤维的纹路照得清清楚楚。荣格说有集体无意识，全人类的意识像个大水库，每个人的意识都是条小溪，最后都流回水库。他把纸铺在讲台上，如果这个水库在四维空间里，那我们所谓的，可能就是从水库里引出的水，不管流到哪里，根都在那儿。
三、时间的褶皱：哲学与科学的握手
下课铃响了，却没人动。刘佳佳的三维模型图上，被她用红笔添了很多线条，把正十二面体的每个顶点都连了起来，像颗发光的星星。顾华的魔方被转成了六个单色面，她正用指尖摩挲着每个面的中心块，若有所思。
再看这个苹果。教授重新指向黑板上的苹果，阳光已经移到了苹果的果柄处，在三维世界里，它从开花到腐烂，是一条线；在四维世界里，是个完整的苹果体，每个时间点都是这个体的一部分。他突然在苹果旁边画了个小人，那我们呢？从出生到死亡，是不是也只是四维自我的一个切片？
廖泽涛突然站起来，校服拉链地拉到顶。我爷总说人这辈子是定好的他的声音有点激动，小时候我不信，觉得他老糊涂了。现在想想，会不会他说的定好的，就是那个四维自我？我们只是在按切片顺序过日子？
康德说物自体不可知陈一涵的录音笔快没电了，发出微弱的滋滋声，我们看到的、摸到的，都只是现象，不是事物本身。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四维超立方体的真样子，只能靠投影猜。
教授从讲台上拿起那个苹果模型，其实是个可以拆开的拼图，他一层一层剥开，露出里面的果核。道家说剥复之道，事物的发展就像剥洋葱，一层一层露出本质。他把最里面的果核举起来，这个果核，就是，是所有维度的源头。当我们思考四维时，其实是在靠近这个核。
顾华突然把魔方往桌上一扣：我知道了！她的蓝牙耳机掉在桌上，科幻剧里的时间旅行根本不对！不是过去或未来，而是把时间，就像我把魔方转成六面，其实每个面一直都在，只是没对齐而已！
小景云的素描本上，画满了各种奇怪的符号，有圆圈，有折线，还有像心电图一样的波浪线。老师，灵魂的形状是不是这样的？她举起来给教授看，能装下所有的过去和未来，还能弯来弯去，穿过自己？
教授接过素描本，翻到最后一页，突然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粉笔灰，然后在旁边画了个宇宙。你看，他指着素描本，这粉笔灰在三维里是个小点，在四维里可能是条贯穿宇宙的线。我们的意识，说不定就是这粉笔灰里的宇宙——很小，却装着所有可能。
阳光渐渐移到了黑板的右下角，把四维宇宙四个字照得发亮。刘佳佳把三维模型图折成了纸飞机，在教室里飞了一圈，飞机掠过教授的头顶时，他伸手抓住了它。
思考题：你的四维抽屉里藏着什么？
1. 折叠的记忆：试着回忆一件童年小事（比如第一次偷藏的糖、摔破的膝盖），然后想想这件事在你后来的人生里留下了哪些？比如偷糖让你现在总爱囤零食，摔破膝盖让你学会了逞强——这些藏在时间褶皱里的联系，就是你的四维记忆。
2. 意识的形状：现在闭上眼，感受此刻的意识——是像奔腾的河，还是安静的湖？里面混着哪些时间碎片？早上的闹钟声、昨天的梦、小时候的一首歌...把这些碎片画成一幅画，不用在乎像不像，这就是你意识的四维自画像。
3. 如果时间可以展开：假设你能同时看到十岁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五十岁的自己，你想对他们说什么？十岁的你会不会羡慕现在的自由？五十岁的你会不会心疼现在的倔强？这种同时存在的感觉，其实就是四维视角的小体验。
4. 生活中的维度密码：找找身边的四维隐喻——可能是衣柜里叠着的毛衣（每道折痕都是穿它的冬天），可能是手机里的旧照片（按下快门的瞬间永远活着），也可能是奶奶传下来的手镯（圈住了她的青春和你的童年）。这些东西，都是时间折叠的证据。
教授把纸飞机还给刘佳佳时，上面多了一行字：每个当下，都藏着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陈一涵的录音笔终于没电了，最后录下的是廖泽涛的笑声：下次课能不能带我们折纸宇宙？
顾华把魔方塞进书包，耳机里放起了星际穿越的原声，旋律像条长长的线，把过去和未来都串了起来。小景云的纸青蛙在课桌上跳来跳去，仿佛在丈量这个被粉笔灰照亮的四维角落。
此刻的你，或许正坐在某个教室里，或许走在上班的路上，或许只是靠在沙发上发呆。
不管你在哪，试着做个小实验：拿起手边的一样东西（一支笔、一个杯子、一本书），想象它的四维样子——它刚被制造出来的样子，它现在的样子，它多年后的样子，其实正同时存在。把你的想象写在评论区，点赞最高的三个四维故事，我们会请教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来，拍成照片送给你。
毕竟，宇宙再大，也大不过你此刻展开的想象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