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舟缓缓降低高度,天翼城那标志性的巨大轮廓逐渐清晰。
很快,顾长风腰间的传音符微微一亮,他读取了来自唐天烈的信息后,转身面向净云宗众人。
“各位师弟师妹,”顾长风声音平稳,“此次乃隐秘行动,我等人数不少,为免打草惊蛇,各宗将分头入城。我净云宗,走北门。”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不多时,各宗飞舟便在空中分散,驶向不同的城门。净云宗的飞舟平稳地降落在北门外的空地上。
“天翼城已到,我们进城。”顾长风率先走下飞舟。
“林兄!你快看!这城墙,俺嘞个乖乖,也太高了吧!”陈大石仰着头,忍不住发出惊叹。
一旁的姜晚闻言,轻声解释,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赞叹:
“陈师弟,天翼城乃是千年古都,这城墙历经风雨,自然是雄伟非凡。我虽来过几次,每次见到,仍觉震撼。”
林渊望着那巍峨城墙,心中微有波动。
上次来的时候,他还是个默默无闻、为几株灵草奔波的杂役弟子,如今再来,身份、心境乃至肩上的担子,都已不同。
他慢慢点了个头只应了一声:“是啊。”
顾长风已率先走向城门。城门口有士兵正在盘查往来行人。
他径直走到守门的军官面前,并未多言,从袖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朴令牌,平静地示于守门的军尉。
那军官目光扫过令牌,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腿一软就要带头跪下,声音发颤地高呼:
“是皇家令牌!快,所有人跪……”
“这位军官,不必多礼。”顾长风手腕一抬,托住了军官即将弯下的膝盖,语气平淡,“我等例行入城,不必声张,亦不必惊扰他人。”
军官腰弯得更深,几乎成了九十度,神态愈发恭敬,甚至带着恐惧:
“是是是,多谢大人体恤!您请,快请!”
他连忙侧身让开通道,对身后还有些懵的士兵低声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开,让大人先行!速速放行!
士兵们慌忙退至两侧,垂首躬身,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大石看着这畅通无阻的一幕,不由得凑近林渊吐槽道:
“林兄,唐大师姐给的东西还真好使。这么快就进来了,俺还以为要排半天队呢。”
林渊目光扫过那些恭敬低头的士兵,低声道:
“那是自然。皇家令牌,在此地便是通行无阻的凭证。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众人跟随顾长风顺利入城,按照之前唐天烈在传讯中告知的路线,径直朝着“白梅客栈”走去。
不多时,一栋看起来颇为清雅、门口挂着“白梅”牌匾的客栈便出现在眼前。
顾长风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道:“师弟师妹,汇合地点便是此处,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走进客栈。刚踏入大堂,便见到一名店小二正端着茶壶,身体微微发抖,对着几名万剑宗弟子连连躬身,额上见汗:
“各、各位仙师,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从未见过这么多仙师驾临,手、手不听使唤……这茶洒了,小的这就去换一壶新的,万分抱歉!”
一旁的客栈掌柜也是满脸大汗,搓着手,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场面让陈大石不禁“噗嗤”一笑,压低声音对林渊道:
“这场面,怎么和俺以前在镇上见官差时有点像啊,哈哈哈。”
林渊目光扫过大厅,只见灵隐寺与万剑宗的弟子果然都已到了。
顾长风与早已在此的步惊云、慧明禅师目光交汇,彼此微微颔首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四宗协作的默契于无声处建立。
万剑宗那边的步惊云神色平静,对那惶恐的店小二道:
“无碍,此事不怪你,重新上一壶即可。”
店小二如蒙大赦,连声应着: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随即慌忙退下。
掌柜刚松了半口气,一抬头又看见顾长风这一行人,心立刻又提了起来,连忙小跑着迎上前,脸上堆满恭敬甚至有些谄媚的笑容:
“各、各位仙师远道而来,辛苦了!嘿嘿……唐仙师早已吩咐过,房间都已备好,北侧的厢房全是空着的,各位仙师安心入住便是。”
顾长风微微颔首:“有劳掌柜。”
“不敢不敢!您太客气了!您请,您请!”
掌柜连连摆手,躬身示意。
看着又一群“仙师”走向客房区,掌柜内心叫苦不迭:
“我的老天爷,这天翼城是出了多大的事啊,一下来了这么多活神仙……可得伺候好了,万一得罪了哪个,我这小店可经不起折腾啊……”想到此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见净云宗的人也到了,一直在旁静候的唐天烈走上前来,声音沉稳地宣布:
“诸位道友,如今四宗人马已齐。请各位先至客房稍作安顿。一炷香后,我们便出发前往皇城,觐见陛下,了解城内具体情况。”
“另外,为免引人注目,各宗随行前往皇城的人数,请勿超过三人。”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知晓。顾长风随即看向净云宗同门:
“各位师弟师妹,有谁愿随我同往皇城?”
大部分弟子都摇了摇头,皇宫规矩多,且去的人少,反而拘束,不如留在客栈自在。
顾长风看向赵炎:“赵师弟,你可要同去?”
赵炎面无表情,略一沉吟便冷淡回道:“不必。顾师兄了解情况后,告知我等即可。”说完,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存在感虽低,态度却明确。
顾长风似乎早已习惯他的态度,笑了笑:“好。”
这时,林渊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坚定:“顾师兄,我去。”
顾长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立即应道:“好!林师弟有担当。”
陈大石见林渊表态,也立刻跨出一步,拍着胸脯道:“顾师兄,俺也陪林兄一起去!”
顾长风点头:“好,既如此,就由你二人随我同去。”
一旁的姜晚本无意前往皇宫,她性子喜静,又是医修,觉得去了也帮不上太多忙,反而占用名额。
不料,唐小焰这时却从唐天烈身旁灵巧地闪出,径直走到姜晚面前,笑着拉起她的手:
“小晚,别愣着了!等下跟师姐我一起进宫,师姐带你去皇宫逛逛!皇宫里规矩是多,但有我在,没人敢给你脸色看!”她笑容明媚,带着一股不由分说的热情。
姜晚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林渊。
林渊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无需担心。
唐天烈看着妹妹的举动,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未出声阻止,显然是默许了。顾长风也只是微微一笑,对这番安排并无异议。
得到林渊的回应,姜晚心中稍安,对唐小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那……就多谢唐师姐了。”
唐小焰满意地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