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净云殿堂的瞬间,林渊只觉眼前豁然开阔,心神剧震!
殿内空间远比外部所见恢弘,高耸的穹顶仿佛直通九天。
支撑大殿的是十二根需十人合抱的擎天玉柱,通体莹白,铭刻古纹,散发着沧桑厚重的道韵。
地面暖玉铺就,光可鉴人,整个殿堂弥漫着庄严肃穆、令人敬畏的氛围。
大殿深处,高高的云台上端坐数人,气息渊深莫测,交织的威压笼罩整座殿堂。
洛倾雪步履从容,带着林渊穿过前殿,走向云台。
林渊紧随其后,强压心跳呼吸,目光迅速扫过台上身影。
中央主位上,一位身着朴素麻布道袍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
他眼神深邃,周身返璞归真,没有丝毫迫人气势。
但林渊目光刚扫到他,内心便不自觉发颤,感觉自身特别渺小!仿佛面对浩瀚天地本身——净尘真人!元婴大能,宗门擎天之柱!
林渊目光看向净尘真人左手侧稍下首,玄色云纹道袍的儒雅中年道人——玄韶真人(洛倾雪养父,云剑阁之主),目光平和睿智,正温和审视林渊。
他身旁,红面虬髯、赤红道袍的老者——温青岩(赤火峰首座),气息炽热如炉,目光锐利审视林渊,隐含烦躁。
右手边,是位气息萎靡、面容愁苦的灰袍老者——简流(符箓堂前主理长老,杨乾之师)。
简流下首,深蓝色劲装、气质沉凝如铁的中年男子——陶无咎(器堂长老兼执法堂首座)。
云台下方两侧,侍立着几位气度不凡的核心弟子。
其中一人瞬间吸引了林渊的全部警惕!
那人身着月白金边锦袍,气息沉凝。
他站在最靠近云台的位置,当林渊跟随洛倾雪步入大殿时,他的目光先落在洛倾雪身上,那眼神里的倾慕毫不掩饰。
可当看到那身刺眼的杂役衣服,还有洛倾雪亲自领着林渊的样子,他脸瞬间阴沉,眼神直射过来,充满了敌意和打量,更有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他是秦风!宗主亲传,宗门大师兄,纠缠洛倾雪最深之人!
秦风的目光如刺。林渊强自镇定移开视线。
“这殿内当真群狼环伺!”林渊内心暗暗道。
洛倾雪已行至云台前方丈许处,停下脚步,对着云台之上,敛衽一礼,声音响起:
“弟子洛倾雪,奉宗主令谕,已将外门杂役弟子林渊带到。”
话音落下,大殿内所有目光像无形的聚光灯,齐刷刷聚焦于洛倾雪身后那个穿着洗得发白、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杂役少年身上。
空气,好像在这一刻突然冻住了。
洛倾雪声音刚落,高居云台主位的净尘真人便缓缓开口,直问向洛倾雪:
“倾雪,血鸣宗之乱后续追查如何?”
“宗门之内,可还藏有奸细余孽?”
“其此次真正图谋为何?”
“那杨乾口中‘神血大道’,又是何等邪说?”
大殿内瞬间寂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洛倾雪身上。
洛倾雪神色不变,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回禀:
“回禀宗主,经弟子与执法堂连日彻查,目前尚未发现确凿证据表明宗门内仍有血鸣宗余孽潜伏。”
“杨乾伏诛前,将所有罪责揽于一身,其住所与过往行迹亦被彻底清理,线索几近断绝。”
她微微一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然,弟子以为,仅凭杨乾一人之力,绝无可能策划如此周密、里应外合、直指地脉枢纽的阴谋。”
“其背后必有更深层的力量或指使者,只是……暂无实证。”
她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净尘真人:
“至于其真正图谋,弟子综合杨乾死前狂言、俘虏口供及近期血鸣宗外围异动推测,此次突袭,极可能意在制造混乱,吸引我宗主力目光,为其在未来即将开启的‘千刃剑墟’中夺取重宝创造条件!而那‘神血大道’……”
“更像是一种蛊惑人心、诱人堕落的邪异说辞,其核心或涉及某种献祭与力量转换的禁忌法门。”
“此邪说源头不明,危害极大,需严加防范,以免更多弟子受其蛊惑,中其奸计。”
净尘真人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赞许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嗯,倾雪思虑周详。此次你奔波劳碌,辛苦了。”
他的目光落在洛倾雪身上,带着长辈的期许,“你如今已是筑基大圆满,距离金丹只差临门一脚。”
“十年后千刃剑墟开启,其内蕴含大机缘,对你稳固根基、冲击金丹境至关重要。”
“宗门事务虽重,然此等关乎你自身道途根本的机缘,不容有失。”
“血鸣宗后续追查及‘神血大道’防范事宜,暂且移交玄韶师弟统筹。”
“这十年,你当以自身修为为重,暂放手头琐务,专心准备剑墟之行,务必在其中夺得契机,早日登临金丹大道,方为我净云宗未来砥柱。”
洛倾雪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波动,似有迟疑,但很快便归于平静。
她敛衽一礼,声音无波:
“弟子,谨遵宗主令谕。”
她明白这是宗主的爱护与期望,也是不容置疑的安排。
将重担移交父亲玄韶真人,虽有不甘,却也让她能更专注于即将到来的剑墟之行。
净尘真人目光转向侍立一侧的秦风,脸上露出温和笑意:
“秦风,此次血鸣宗阴谋挫败,你及时回援,力战强敌,功不可没。说吧,想要何赏赐?”
秦风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谦逊与坚定,他上前一步,对着净尘真人和诸位长老躬身行礼,目光却灼灼地投向洛倾雪清冷的侧颜,朗声道:
“弟子身为宗主亲传,护佑宗门本分所在,不敢居功求赏!“
“若宗主允准,弟子唯愿十年后能随倾雪师妹一同进入千刃剑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