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铁木真本人出现了。
他骑着战马,身后跟着大队人马,脸色阴沉如水。
“够了!”
他一声大喝,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札木合,有人说你要谋反,可有此事?”
“没有!”札木合斩钉截铁地否认,“这是有人想陷害我!”
“那为什么塔里忽说你要杀他?”
“我没说过!”
札木合指着塔里忽:“是他在造谣!”
“你还敢说谎!”塔里忽怒道,“马商都听到了!”
“什么马商?”
“就是那个卖马的汉人。”
札木合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
那个马商...难道有问题?
“人在哪里?”铁木真问道。
“刚才还在我营中,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塔里忽也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见了?”
铁木真眉头紧皱,感觉事情有些蹊跷。
“派人去找那个马商。”
“是!”
士兵们四处搜寻,但哪里还找得到向无咎的踪影。
“可汗,我觉得我们中计了。”
札木合冷静下来,开始分析:“那个马商很可能是奸细。”
“他故意挑拨我们内讧。”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塔里忽不依不饶:“你确实说过要谋反的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
“马商亲口告诉我的!”
“那就是他在挑拨离间!”
札木合大声说道:“可汗,您要明察啊!”
铁木真沉默不语,心中思量着。
确实,如果那个马商有问题,那这件事就值得怀疑了。
但塔里忽和札木合的矛盾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挑拨能挑拨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你们当众争吵,有损军威。”
铁木真最终开口:“札木合,你暂时交出兵权,接受调查。”
“什么?”札木合大惊,“可汗,我真的没有谋反!”
“如果调查清楚你没问题,自然会还你清白。”
“我不服!”札木合情绪激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就这么不信任我?”
“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铁木真语气坚决:“执行命令!”
札木合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士兵,知道再争辩也没用。
“好!”他咬牙切齿,“我交出兵权!”
“但是我要说一句话!”
“说。”
“总有一天,您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完,札木合愤然离去。
兀鲁部的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的首领被剥夺了兵权,这意味着什么?
“塔里忽,兀鲁部暂时由你统领。”
铁木真下令道。
“是!”塔里忽大喜,没想到因祸得福,还得到了好处。
远处山坡上,向无咎看到这一切,心中大喜。
计策成功了。
札木合被剥夺兵权,等于是被架空了。
而塔里忽得到了兀鲁部的指挥权,实力大增。
这样一来,草原联军内部的平衡被打破,矛盾会越来越激化。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因为内斗而分崩离析。
“接下来该收网了。”
向无咎满意地离开,返回北雁关。
进城后,王铁山等人急忙迎上来。
“先生,怎么样?”
“成功了。”向无咎笑道,“札木合被剥夺兵权,塔里忽接管了兀鲁部。”
“太好了!”
众将领兴奋不已。
“那接下来怎么办?”
“等。”向无咎简单地说,“等他们自己乱起来。”
“札木合这种人,绝不会甘心失败的。”
“他一定会想办法夺回兵权,到时候必然和塔里忽发生冲突。”
“而铁木真夹在中间,也会很头疼。”
“我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果然,当天夜里敌营就不太平了。
札木合虽然交出了兵权,但他在兀鲁部的威望很高。
很多士兵还是听他的话。
而塔里忽是外人,想要完全掌控兀鲁部谈何容易。
两派人马暗中较劲,随时可能爆发冲突。
铁木真为了稳定军心,不得不在营中加强巡逻。
但这样一来,攻城的节奏就被打乱了。
第二天,敌军的攻势明显减弱。
士兵们心不在焉,将领们也各怀心思。
“效果比预期还要好。”
向无咎站在城头观察,很满意现在的局面。
“先生,我们要不要趁机出击?”
云飞扬跃跃欲试。
“不急。”向无咎摇头,“让他们再乱一阵子。”
“现在出击,可能会让他们重新团结起来。”
“等他们彻底分裂了,我们再收拾残局。”
第三天,札木合终于忍不住了。
他趁夜色偷偷离开营地,带走了一千多忠于他的士兵。
塔里忽发现后大怒,立刻向铁木真报告。
“可汗,札木合叛逃了!还带走了我的兵!”
铁木真脸色铁青:“多少人?”
“至少一千。”
“该死!”
铁木真愤怒地拍桌子:“立刻派人追!”
“是!”
但札木合早有准备,走得很干净。
等追兵赶到,早就没了踪影。
这下草原联军彻底乱了。
兀鲁部失去了主心骨,士气低落。
其他部族也开始人心浮动,担心会被清洗。
军心涣散,战斗力大打折扣。
“时机到了。”
向无咎看到敌营一片混乱,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敌营的混乱持续了三天。
札木合叛逃后,草原联军的士气一落千丈。很多士兵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意义,有的甚至偷偷逃跑。
铁木真派出大量人手搜捕札木合,但一无所获。这个草原枭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敌军人心涣散,正是我们反击的好时机。”
向无咎站在城头,观察着远处敌营的动静。
“先生,我们真的要主动出击吗?”王铁山有些担心,“万一...”
“没有万一。”向无咎打断他,“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敌军内乱,我军士气正盛,不出击更待何时?”
确实,这几天北雁关守军的士气大幅提升。
听说敌军内讧,将士们都觉得有了希望。很多人主动请战,想要杀出城去。
“可是我们兵力还是不足。”云飞扬提醒道,“就算敌军有内乱,数量上我们还是劣势。”
“数量不是关键,关键是时机。”
向无咎指着敌营:“你们看,他们现在警戒松懈,阵型散乱。”
“如果我们突然出击,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不需要全面进攻,只要击破一点,就能引起连锁反应。”
王铁山点点头:“先生的意思是,集中优势兵力,局部突破?”
“对。”向无咎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就打他们的左翼。”
“札木合叛逃后,兀鲁部士气最低,防守也最薄弱。”
“只要突破他们的防线,整个敌阵就会动摇。”
这个计划确实可行。
兀鲁部现在群龙无首,塔里忽虽然接管了指挥权,但威望不足。
如果遭到猛烈攻击,很可能一击即溃。
“那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向无咎下定决心,“夜战最容易造成混乱。”
“而且敌军现在人心不稳,夜里更加紧张。”
“我们突然杀出,他们肯定乱成一团。”
众将领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冒险。
毕竟守城和野战是两回事。
在城里,他们有城墙掩护,可进可退。
出了城,就是真刀真枪的硬碰硬了。
“先生,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向无咎信心十足,“我有把握。”
“而且就算真的失败了,我们还能退回城里。”
“敌军现在这个状态,根本追不上我们。”
王铁山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
“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您不能亲自冲锋。”老将军认真地说,“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向无咎犹豫了一下。
他确实想亲自带头冲锋,但王铁山的担心也有道理。
“那我在后面指挥。”他最终妥协了,“云飞扬带头冲锋。”
“是!”云飞扬兴奋地应道。
计划确定后,众人开始准备。
这次出击要求速度快,冲击力强。
所以主要由骑兵组成,步兵负责后续支援。
“记住,目标是击溃敌军左翼,不是歼灭。”
向无咎反复强调:“打乱他们的阵型就行,不要恋战。”
“明白!”
当晚戌时,北雁关西门悄悄开启。
两千精锐骑兵鱼贯而出,在夜色中向敌营摸去。
向无咎亲自断后,确保没有意外。
月亮被云层遮住,四周一片漆黑。
这对夜袭很有利,能最大程度隐蔽行踪。
“到了。”
云飞扬勒住战马,前方就是兀鲁部的营地。
营寨里灯火稀疏,巡逻的士兵也不多。
显然札木合叛逃后,这里的士气确实受到了很大影响。
“准备冲锋。”
云飞扬拔出长刀,身后两千骑兵也做好了准备。
“杀!”
一声令下,骑兵如潮水般涌向敌营。
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天。
兀鲁部营地里顿时乱成一团。
“敌袭!敌袭!”
哨兵慌忙敲响警钟,但为时已晚。
骑兵已经冲进了营地,见人就砍,见帐就烧。
草原士兵匆忙应战,但在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敌人数量。
很多人以为汉军倾巢而出,吓得落荒而逃。
“顶住!都给我顶住!”
塔里忽披甲而出,试图稳定军心。
但效果不大,士兵们还是四散奔逃。
兀鲁部本来就对他不服,现在遇到危险,谁还听他的?
“该死!”
塔里忽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无可奈何。
这时候,铁木真的援军赶到了。
“什么情况?”
铁木真骑马赶来,看到一片混乱的场面。
“汉军夜袭,我正在组织反击。”
塔里忽硬着头皮汇报。
“多少人?”
“不清楚,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铁木真皱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如果汉军真的大举出击,动静不会这么小。
“传令各部,不要慌乱,组织反击。”
但命令传下去,执行的效果很差。
各部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万一札木合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办?
“可汗,我觉得汉军人数不多。”
一个将领观察后汇报:“他们只是想搅乱我们的阵脚。”
铁木真点头,他也看出来了。
“传令,全军戒备,不要轻举妄动。”
“等天亮了再说。”
但云飞扬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通冲杀后,兀鲁部营地彻底乱套。
帐篷烧了一大半,物资损失惨重。
更重要的是,士气彻底垮了。
“撤!”
云飞扬看差不多了,立刻下令撤退。
骑兵如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时辰,干净利落。
等铁木真组织好反击,汉军早就跑得没影了。
“混蛋!”
他气得直跺脚,但也无可奈何。
“损失如何?”
塔里忽脸色难看:“死伤三百多人,物资烧了一半。”
“最重要的是,士气彻底没了。”
确实,经过这一夜,兀鲁部已经不能算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很多士兵都在私下议论,说这是札木合叛逃的报应。
有的甚至公开表示,要回草原放羊,不想打仗了。
“可汗,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一个部族首领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话问得很直白,但也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札木合叛逃,兀鲁部溃败,士气低落。
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再坚持一阵子。”
铁木真强撑着说道:“朝廷的援军快到了,到时候情况就会好转。”
但他心里也没底。
汉军现在士气正盛,如果再来几次夜袭,恐怕大军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必须想办法扭转局面。
“传令,明天攻城。”
“什么?”众人大惊,“现在攻城?”
“对。”铁木真咬牙决定,“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能攻下北雁关,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众将领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决定太冒险。
现在军心不稳,强行攻城,万一失败怎么办?
但铁木真心意已决,谁也劝不动。
次日一早,草原大军开始攻城。
但和之前相比,这次的攻势明显缺乏章法。
各部配合不协调,士兵们心不在焉。
很多人明显在保存实力,不愿意拼命。
“看来昨晚的夜袭效果很好。”
向无咎站在城头观战,很满意现在的局面。
敌军虽然人数还是占优,但士气已经垮了。
这种状态下的攻城,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传令各部,全力守城。”
“今天就是决战的时候了。”
城头上,汉军将士士气高涨。
昨晚的胜利让大家信心大增,觉得敌军也不过如此。
弓箭手严阵以待,滚木礌石准备充足。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雨如蝗虫般射向城下。
攻城的草原士兵纷纷中箭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都给我冲!”
草原将领在后面督战,但效果不大。
士兵们虽然往前冲,但明显缺乏必死的决心。
很多人刚冲到城下就往回跑,根本不想拼命。
“这样下去不行。”
铁木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照这个攻势,别说攻下北雁关,连城墙都碰不到。
“传我命令,攻城不力者,斩!”
严令下达,督战队开始执行。
几个逃跑的士兵被当场斩杀,这才稍微稳住了军心。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
面对死亡威胁,士兵们虽然不敢明着逃跑,但也不会拼死攻城。
都在那里磨洋工,做做样子而已。
“再这样下去,这仗就彻底没法打了。”
铁木真咬咬牙,决定亲自上阵。
“传令,我亲自督战!”
他策马来到最前线,和士兵们一起冲锋。
这一招确实有效果。
看到可汗亲自上阵,草原勇士们的血性被激发出来。
攻势立刻猛烈了几分。
“铁木真亲自上了。”
向无咎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精光。
这是个机会。
如果能在这里干掉铁木真,草原联军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云飞扬。”
“在!”
“准备出城。”
“什么?”云飞扬愣了一下,“现在出城?”
“对,趁铁木真在城下,我们杀出去。”
向无咎拔出天剑:“擒贼先擒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铁山也听到了,急忙劝阻:“先生,太危险了!”
“铁木真虽然在城下,但周围还有大军保护。”
“我们冲出去,很可能有去无回。”
“富贵险中求。”
向无咎心意已决:“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没有了。”
“而且我有轩辕剑在手,未必没有胜算。”
说完,他转身向城下走去。
“开城门!”
“先生!”
王铁山想要拦住他,但向无咎的速度太快。
几个起落就到了城门口。
“开门!”
守门的士兵不敢违抗,只能打开城门。
向无咎策马冲出,直奔铁木真而去。
身后,云飞扬带着一队骑兵紧紧跟上。
“杀!”
突然杀出的汉军骑兵让草原士兵大吃一惊。
谁也没想到,汉军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
“保护可汗!”
铁木真的亲卫队立刻围了上来。
但向无咎如虎入羊群,轩辕剑在手,所向披靡。
挡在前面的敌兵纷纷倒下,根本阻挡不住他的冲势。
“向无咎!”
铁木真看到他,眼中闪过惊讶和愤怒。
“没想到你敢出城送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
向无咎冷笑,轩辕剑直指铁木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狂妄!”
铁木真拔出弯刀,策马迎战。
两人在乱军中激斗起来,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周围的士兵自觉让开,给两人腾出空间。
这种主将单挑,在草原上很常见。
胜负往往能决定整场战争的走向。
两人战马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铁木真的弯刀和向无咎的轩辕剑在空中碰撞,溅起点点寒星。
“你的武功不错。”
铁木真勒住战马,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但想杀我,还差得远。”
“是吗?”
向无咎淡淡一笑,轩辕剑上白光涌动:“那就试试看。”
话音刚落,他已经再次冲了上来。
这次出手更快更狠,剑招绵密如雨。
铁木真急忙招架,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向无咎的剑法变了。
之前在营中见面时,虽然也很厉害,但还在他能理解的范围内。
现在这把剑,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威力强得可怕。
每一剑斩出,都带着说不出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什么剑?”
铁木真边战边问,心中震惊。
“轩辕剑。”
向无咎没有隐瞒:“专门斩杀邪魔的神剑。”
“胡说八道!”
铁木真不信,但手上动作却慢了一拍。
轩辕剑趁机在他肩膀上划了一道血口。
“啊!”
铁木真闷哼一声,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
这一剑不重,但让他彻底认识到对手的可怕。
向无咎的武功本来就不弱,现在又有神剑相助,确实不好对付。
“可汗!”
周围的草原勇士看到主将受伤,纷纷想要上前帮忙。
“都退下!”
铁木真大吼一声:“这是我和他的决斗,谁也不许插手!”
草原人最重承诺,既然是单挑,就不能群殴。
否则传出去,铁木真的威名就完了。
“你倒是有些骨气。”
向无咎点点头:“可惜走错了路。”
“什么叫走错路?”
铁木真怒道:“我只是想让草原人过上好日子,有什么错?”
“你们汉人富饶的土地,为什么不能分给我们一些?”
“凭什么你们吃肉,我们只能啃骨头?”
这话说得很真诚,让向无咎愣了一下。
确实,从草原人的角度看,他们的想法也有道理。
草原贫瘠,生存艰难,看到中原的富庶,想要分一杯羹也是人之常情。
“你说得有道理。”
向无咎承认:“但你用错了方法。”
“什么方法?”
“屠杀无辜百姓,这就是错的。”
向无咎语气变冷:“战争可以理解,但不能滥杀平民。”
“我什么时候滥杀平民了?”
铁木真反驳:“我攻下的城池,秋毫无犯。”
“那其他部族呢?”
向无咎问道:“你能保证手下的人都像你一样克制?”
铁木真沉默了。
确实,他虽然严格约束自己的部队,但其他部族就说不准了。
草原人天性粗犷,很难完全控制。
“所以说,你的路走错了。”
向无咎继续说道:“想要过好日子,可以通过贸易,通过交流。”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