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宣德皇帝久久没有回话。半晌后才不确定地说道，“朕知道，所以在考虑是否给祁钰安排蕃地。”
“那不就对了，宣王要么离开去蕃地。若要留在京师，就必须要有傍身家伙事儿。”双目跟朱瞻基对视，于谦一字一句说道。也算是变相地告诉他，想要留儿子在京师，那就给权给人。您这样毛都不给，有一次刺杀，以后就会再有。
豁然醒悟过来，宣德皇帝这才想起这个儿子。好像只是在礼部挂个职，手里没有一丁点权利。就算宣王府手里有人，那也离自保还差许多。
“既然你都说出问题所在，那就给朕拿个主意。”朱瞻基也知道，于谦是老师，老师自然希望学生好好活着。
“锦衣卫，让宣王去锦衣卫...”昨晚让朱祁钰去东厂不过是为了跟皇帝讨价还价，见今天学生在朝堂上连个屁都没放，只好亲自出马。
“锦衣卫...让祁钰去锦衣卫怕是不妥吧？”锦衣卫权力对一个亲王来说有点过大，宣德皇帝怕宣王府因此与东宫正式开撕。
于谦已经看穿他的担心，既然你担心，那我就给你一击，“宣王在山西遇刺，您觉着和太子还能回到从前哥俩好吗？”
是啊，小命就差点没了，宣王府怎会轻易罢手。再者，太子那边此次因为宣王去山西将邓棨抓回京师，东宫势力也因此受到一定程度损害。双方已是剑拔弩张，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其实，宣德皇帝有废太子打算，这几年朱祁镇一切动作都在他眼里。只是...太子是已故皇后所出，这才是他迟迟不想这么做的原因。
还有一点很重要，太子是长子，立长不立贤，宣德皇帝没信心能让群臣答应。
见皇帝依旧犹豫不决，于谦只好再次委婉道，“陛下，让宣王去锦衣卫先自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终于，宣德皇帝点头了。
......
还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的朱祁钰心里泛起嘀咕，于谦让我跟大老黑讲去东厂？那儿不都是太监吗？怎地，要把那玩意儿割了当厂公？
一不留神就撞上一人，弯腰向被撞之人赔礼道歉时，鼻孔里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还有就是...“走路不带眼啊，撞到本姑娘还好。要是撞到那些有权有势公子哥，看你今天还能回家吃饭不？”
抬头，面前杵着一位身穿榴仙裙，脚踏牡丹花纹绣缎鞋，再往上瞧~
‘啪~~’
朱祁钰挨了一耳光，瞬间就被打懵了。只听姑娘指着他鼻子骂道，“看哪儿呢？信不信本姑娘这就报官让你挨顿板子。”
见打人姑娘双手叉腰两腮又鼓鼓地，看起来像河豚，朱祁钰瞬时就笑出声。
见流氓居然笑出声，这可把她气得不轻。挽起袖子就要揍人，身旁婢女赶忙将其拉住，“小姐，小姐。咱出门可说好了，不能动手打人。”
朱祁钰好奇心大起，听婢女的话对面那位看起来充满书香气息的小姐可不是什么善茬。
从昨天起心情就不是很好，也不知怎地，看见这位姑娘后心情顿时大好。既是如此，倒不如好好玩玩。
“姑娘，打人的是你吧？怎还怪罪到我头上来？”耍嘴皮，朱祁钰还是很拿手，特别是这种小姑娘。
“呸~臭流氓！”一大家闺秀，居然当街吐口水，这倒是头回见，朱祁钰好奇心更盛。
“诶~你这姑娘怎可这样。我又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那你可曾给本姑娘道歉？看你穿得人模狗样，怎就不会说对不起，难不成老师没教过？”
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被河豚姑娘如此一问，朱祁钰倒也爽快起来。双手朝姑娘一拱手，弯腰下去道，“在下给姑娘赔不是，方才当真无意冲撞姑娘。”
哼~昂着头，河豚姑娘居然双眼朝天大步离开。
叼~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展开双臂，朱祁钰拦住将要离开的河豚，“不是，有句老话叫做礼尚往来。既然我给姑娘赔不是，那你是不是该给我赔个礼？”
河豚姑娘听闻此话立马就不乐意，“凭什么？你撞人在先，难不成本姑娘...”
“得~得~得~，别扯这些没用的。姑娘方才打了在下一耳光接着又是吐口水，难道不该道歉？”这条街平时本就十分热闹，原本拥挤的人群却在此时给二人让出一块儿空地。
“嚯~怎么不说刚才你眼睛朝哪儿看呢，你个臭流氓。”底气十足的河豚姑娘朝朱祁钰巴拉一下白眼，气得后者直跺脚。
“方才看你哪儿啦？是少块肉还是被我看到了什么啊？”朱祁钰此话一出，围观之人皆哈哈大笑。
有人还煽风点火道，“姑娘，难不成这位公子还吃过你豆腐？”柱子见有人添油加醋，本打算上前阻拦。但朱祁钰却抬手将他拦住，“算拉柱子。”
“姑娘，你口口声声说在下耍流氓，可有证据？”
河豚姑娘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事儿怎么可能有证据，“方才你双眼明明就停在我胸...”说道此处，姑娘不敢往下继续说。
而身旁婢女见自家小姐吃亏，赶忙站出来作证，“刚才你明明就用眼神调戏我家小姐，你这斯怎还有理要我家小姐道歉。”
“眼神调戏？那是如何个调戏法啊？”朱祁钰这招叫循循善诱，引诱对方上当。果然，脾气暴躁的河豚姑娘上当了。
“就是这样”。说着就用一双极其猥琐地眼神看向朱祁钰胸口。双手立马交叉将胸口捂住，朱祁钰来个恶人先告状，“你这姑娘，大白天地怎还用眼神调戏在下。告诉你啊，我可有证人。”
围观之人纷纷起哄，“对，我们全都看到是姑娘你在用眼神调戏这位公子。”
涨红一张脸，河豚姑娘带着婢女挤出人群，临走时不忘狠狠地瞪一眼侵视自己的登徒浪子。
待人群散后，朱祁钰却望向河豚消失方向。原本颓废的心情在遇见她后，却突然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