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俊鹏紧了紧钳制女记者喉咙的手,用匕首指向陈予默的脖颈,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他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专心开你的车!!再废话我现在就给她放放血!!”
陈予默从后视镜里看到女记者因窒息和恐惧而涨红的脸,以及吕俊鹏那双因偏执和疯狂而充血的眼睛,他果断闭上了嘴巴,专心开起了车来。
陈予默知道言语劝说已然无效,他必须另寻一个合适的时机。
黑色桑塔纳很快驶上了527国道。
夕阳西落,527国道上也迎来了下班晚高峰,车辆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这无疑增加了后方警车追踪的难度,但同时也为陈予默提供了更多的环境变量。
吕俊鹏紧张地不断回头张望,试图甩掉后头的追踪车辆,嘴里不停地催促着:“你他妈的给老子再开快一点!快!再快一点!甩掉他们!”
“好,好!你别激动!我已经开很快了!”陈予默一边出言安抚,一边“配合”的又提高了些许车速。
黑色桑塔纳在车流中灵活地左右穿梭,陈予默看似在努力的“摆脱”后方警车的追踪,但实则始终将车辆控制在后方警车的视野范围内。
陈予默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脑子高速运转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让人质成功脱困,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完美的节点——一个既能解救人质,又能保证自己安全脱身的良机。
很快,这个机会就出现了。
黑色桑塔纳行至一段山脚路段时,被吕俊鹏挟持一直还算配合的女记者突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抽噎着说道:“我……我想上……上个厕所!我……快忍不住了……”
女记者突然的哭诉和请求,让车内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的诡异。
吕俊鹏先是啐了一口,随即暴躁地骂道:“妈的!事真多!你给老子憋着!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呜呜呜……”女记者害怕的蜷缩起了身体,双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一张俏脸因尿急而憋得通红。
“我说,吕老板,她一个女孩子,受到了这么大惊吓,生理反应是控制不住的。”陈予默立刻抓住机会,目光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吕俊鹏的反应,用平稳的语气劝说道,“万一她真的憋不住了,到时你也嫌埋汰不是?要不我们把她放下去,少一个人,车子也会更轻,我们跑起来也能更快,也就更容易甩掉后面的‘尾巴’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吕俊鹏凶狠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似乎在认真的权衡着利弊。
吕俊鹏侧头看了看怀里因为羞耻和恐惧而浑身发抖、已经开始不断扭动的女记者,又瞥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警车,最终,陈予默说的那句“车更轻跑更快”的建议让他做出了决定。
“妈的!真是麻烦!”吕俊鹏恶声恶气地对女记者吼道,“你自己把车门打开,自己跳下去!!”
女记者闻言,如蒙大赦,左手哆嗦着摸上了车把,迅速打开了左侧车门。
陈予默见状立即轻踩了下刹车,车速从原来的110码慢慢的下降。
“妈的!谁让你踩刹车了,给油!快点加速!”吕俊鹏立刻把匕首戳到了陈予默的脖颈处,示威般的刮破了些许表皮,威胁道,“你给老子乖乖听话,不然老子现在就拉你给老子垫背!”
紧接着,吕俊鹏大力的将还在因为害怕犹疑不定的女记者猛地往外一搡!
“砰——”的一声,女记者就被吕俊鹏粗暴的推下了车。
所幸这时的车速已经降到了三四十码,而且陈予默在女记者提出要下车小解的时候,就已经将车辆有选择性的往路边靠近山脚处的土路坎边开了。
女记者惊叫着被推下车的时候,幸运的被摔进了路边的一簇草丛里,这为她提供了大大的缓冲。
女记者随着惯性在松软的草丛和土坡上翻滚了几圈,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胳膊和腰侧位置也被石子划出了几道血痕,但万幸的是并没有受到更为严重的摔伤。
脱困后的女记者惊魂未定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害怕的泪水终于再也压抑不住的喷涌而出。
很快,后方追袭而来的警车呼啸而至。
女记者挣扎着起身,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用力挥舞着双手大声呼救了起来:“救命!救救我!”
“快!靠边停车!是人质!”距离女记者最近的一辆警车在女记者的跟前停了下来,女记者终于成功脱困了。
而此时此刻,桑塔纳的车厢里,形势变得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吕俊鹏用左手用力的掐着陈予默的后颈,右手将匕首的刀锋死死的抵在陈予默脖颈上那刚刚被划破,此刻还在渗血的颈动脉处。
“开快点!妈的!别给老子耍花样!给老子再开快点!加速!!快加速!!” 吕俊鹏面目狰狞地大声嘶吼着,甚至为了给陈予默制造压迫感,吕俊鹏手中匕首的锋刃又往下压了半分,陈予默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皮肤被切开时带来的尖锐刺痛,温热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大动脉,死亡的阴影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如此的具象化。
“好,好!我提速,我提速!你稳着点,可别真的伤到我,不然车子可就要失控了。” 陈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吕俊鹏因疯狂和激动而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喷在耳侧的、带着暴戾气息的灼热呼吸。
陈予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一边出言安抚暴戾的吕俊鹏,一边灵活的把着方向盘,黑色桑塔纳在车流中如离弦之箭般往前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