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正殿,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九只青铜大鼎中升起的袅袅熏香,竟也压不住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那是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战报上,属于北境将士的血与泪。
蒙恬的亲笔奏章静静摊在玉阶前,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用血泪书就:...军中粮尽,士卒烹铠而食,饮溺止渴。若再无粮草支援,北境防线必溃于今冬,匈奴铁骑将长驱直入...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大殿,群臣低头,无一人敢言语。
良久,治粟内史颤巍巍出列,声音发虚:陛下...国库仅余粟米三万石,尚需维持咸阳日常用度,实在是...
那就加税!李斯厉声打断,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关中大族存粮甚多,此时正当为国出力——
不可!淳于越当场反驳,须发皆张,去岁蝗灾未复,关中百姓已是勉强度日,若再加税,恐生民变!陛下三思!
御座之上,嬴政的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案几,每一声都重重砸在群臣心上。帝王的目光如炬,缓缓扫过殿下:所以诸卿是要朕看着北境二十万将士活活饿死?看着匈奴人踏破长城?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凝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父皇!我有粮呀!
众臣愕然回首,只见九皇子嬴昭骑着他那标志性的食铁兽,竟直闯大殿而来。那黑白相间的巨兽背上,驮着两筐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块茎。孩童利落地从熊背上一跃而下,举起一个红皮块茎在手中晃了晃。
蒙叔叔的兵吃这个就行~这个叫红薯,又甜又管饱!
治粟内史气得胡子发抖,几乎是痛心疾首:殿下!此非儿戏!北征军日需粮草二千石,一月便是六万石!这、这什么红薯,能当得军粮?
六万?嬴昭歪着小脑袋,掰着肉乎乎的手指算了算,随即眼睛一亮,那我能给三十万!」
满殿哗然。淳于越捶胸顿足,几欲老泪纵横:稚子妄言!三十万石需陇西百年岁入!殿下可知这是何等数目?」
嬴昭却不理会众人的质疑,忽然手脚并用地爬上高高的御案,踮起脚尖,竟与皇帝平视:父皇信我吗?」
嬴政凝视着儿子眼底流转的五彩光华——那是补天石的力量在涌动。作为唯一知道儿子秘密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孩子绝非寻常。
帝王吐字如铁,但要立军令状。」
内侍连忙呈上血砂墨帛。嬴昭却从怀里掏出个土豆,一声咬破自己的指尖,竟用薯汁在帛书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一月无粮,昭儿自己去匈奴当人质!」
赵高党羽中顿时一阵骚动。中车府令司马欣阴恻恻地出列:陛下,既然殿下如此有信心,臣愿添个彩头——若殿下真能筹粮三十万石,臣愿自请戍边,为陛下守疆三年!」
好呀~嬴昭笑嘻嘻地把血书塞到他手里,司马大人记得多带棉袄,北边可冷啦!
退朝钟声响起,嬴昭拽着蒙恬的衣袖就往外跑:叔叔快跟我去陇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粮仓!
马车刚出咸阳城,嬴昭就迫不及待地在心中默念:系统,签到!
【叮!咸阳驰道签到成功】
【奖励:超速生长营养液x10缸,已存入系统空间】
蒙恬只见小皇子忽然闭目养神,嘴角却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不禁暗自摇头。这位小殿下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但不知为何,他竟隐隐觉得,或许真有奇迹发生。
抵达陇西时已是深夜。然而军屯处却火光通明,人声鼎沸。王犁正带着士兵们抢收第一茬红薯,见到蒙恬到来,这个七尺汉子激动得语无伦次:
大将军!奇迹!简直是奇迹!亩产...亩产八千五百斤!八千五百斤啊!
蒙恬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数字,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嬴昭跳下马车,小靴子直接踩进湿润的田垄。他闭上双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忽然,他睁开眼,摇了摇头:不对!地力还未用尽,还能更多!
说着,他小手一翻,竟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口大缸,哗啦一声将其中紫莹莹的液体倒进灌溉渠。刹那间,田地里紫光流转,那些红薯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块茎拱破土层,个个长得大如西瓜!
记录!蒙恬嘶声下令,声音都在发颤,实时亩产!」
专门负责丈量的官员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尺子:九千...九千三百斤!等等还在长!九千八!破万了!万斤亩产!苍天啊!」
全军沸腾,欢呼声震天动地。然而在这狂喜之中,嬴昭却皱起了小脸:统子哥说营养液不够呀...得想个办法。」
他忽然跑向附近的烽燧台,咬破手指在砖石上画下一个复杂的符咒。血符亮起的刹那,地底传来隆隆轰鸣——竟是昨日签到获得的灵泉开始喷涌!清澈的泉水带着淡淡灵气,迅速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王犁叔叔!孩童的喊声穿透夜空,把所有荒地都翻开!种子管够!我们要让这片土地,变成大秦最肥沃的粮仓!
蒙恬却拉住他,忧心忡忡:殿下,即便亩产万斤,三十万亩良田也需三月才能成熟...时间上来不及啊。」
谁说要等三个月?」嬴昭从食铁兽的兜囊里抓出一把干薯片,扔进灵泉水中,把这个泡发当种苗,七天一熟!统子哥出品的种子,就是这么厉害!
将军怔怔地看着那些薯片在水中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生芽,忽然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殿下真乃神人!蒙恬代北境二十万将士,谢殿下救命之恩!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陇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农场。边军变成了农夫,战马拉起了犁铧,连箭垛上都堆满了薯秧。嬴昭每日巡田签到,系统奖励从自动灌溉器到驱虫灯,层出不穷。
第二十日清晨,蒙恬被震天的欢呼声惊醒。他冲出军帐的那一刻,几乎窒息了——
目光所及,尽是金红一片!红薯堆成了山峦,玉米垒成了长城,三十万石只多不少!远远超出了一开始的预期。
“报!”信使飞驰而来,脸色焦急,“咸阳急件!司马欣联名百官,要求陛下执行军令状,治殿下欺君之罪!”
嬴昭正坐在粮山顶上啃着玉米,闻言眨眨眼,笑得像只小狐狸:来得正好呀!
他小手一挥,颇有几分大将风范:装车!第一批十万石今夜就发往北境!让将士们先吃饱肚子!
是夜,长长的运粮车队如同火龙般驶出陇西。蒙恬亲自押车前行,忽见路边枯死的树木竟抽出了新枝——竟是粮车散发的灵气滋养了这片土地!
三日后咸阳朝会,司马欣正声嘶力竭地逼宫:陛下!军令状期限已至,九皇子欺君罔上,请陛下明正典刑!
就在此时,殿门轰然洞开。风尘仆仆的蒙恬大步踏入,将一柄匈奴金刀掷于玉阶:托殿下洪福!北征军已复河套,缴获无数!粮草三十万石尽数入库,北境危机已解!
司马欣当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嬴昭忽然从蒙恬背后钻出,递给他一个热腾腾的红薯:大人,戍边路上吃呀~北边天冷,可别饿着了。
龙椅上的嬴政缓缓起身,声震九霄:即日起,嬴昭领司农上卿,总揽天下农事!
孩童却望着北方,微微蹙眉:父皇,匈奴那边...我闻到一股赵公公的臭味。
万里之外,匈奴王庭。赵高正将一桶桶疯魔草汁倒入水井,嘴角咧到耳根:吃吧...吃够三十万石疯粮...让大秦的军队都变成疯魔...
他全然不知,嬴昭早在地脉中埋下了补天石,所有粮草经过灵泉洗涤,毒汁尽化肥料,反而让作物长得更加茂盛。
粮车驶过长城那刻,枯竭的烽燧台上,竟奇迹般地开出了朵朵小花。
北境的雪,快要落了。但这个冬天,将士们不会再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