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在东海的某个军港那儿。
海雾就像纱一样，还带着咸咸腥腥的风，在那些巨大的钢铁军舰中间慢悠悠地晃悠呢。那味儿又刺鼻又潮湿，铁锈味和电解液挥发出来的那种微微的苦味混在一起，每吸一口气，就感觉像是在咽冰冷冷的金属渣子似的。
巡逻的无人机，那小红点在空中按照规律的路线划来划去，发出那种低频的嗡嗡声，就像机械蝙蝠在夜里飞过去一样。就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面，有个身材苗条但是很矫健的人，正沿着数据中心外墙的阴影快速地跑着。
楚嫣然每走一步，她脚底的橡胶战靴轻轻碾过湿滑的金属格栅，那种感觉又黏糊又让人警觉，就好像是踩在一头睡着的巨兽的鳞片上一样。
楚嫣然把夜视镜摘下来，她的指尖在手掌心里有点发烫，这是紧张和血液沸腾搅和在一起的那种热乎劲儿。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里那块幽幽发着光的双因子认证钥牌。黄铜的外壳上刻着赵刚亲手写的签名浮雕呢，里面的生物芯片正在微微抖动，跟她手指肚上的纹路悄悄地完成了识别。
那边缘都磨损了的印章，这可不是在纸上的印记了，而是刻在金属上的军令的标志，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绝密档案调阅令，只能用来提取和‘寒渊血案’有关的数据。”
但是她心里明白，自己马上就要越过界限了。
楚嫣然钻进通风管道以后，躲开了三道虹膜识别系统。冷风从那缝隙里呼呼地灌进来，吹得我颈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金属壁那边传来远处冷却系统低沉的震动声，就跟大地的脉搏在跳动似的。
最后啊，我到了地下b3层的数据终端室。这里可是军方的核心信息枢纽呢，平常啊，就连少将都不能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过她可有另一把钥匙。
她把银色的U盘往接口一插，屏幕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检测到未知认证协议……启动‘破壁者’程序】
那代码就像瀑布一样不停地滚动，防火墙一层一层地就这么被破解掉了。
这可是叶倾凰以前亲手设下的后门呢，是一个用军道战体生物密钥当引子，再加上妖族古咒弄成的逆向渗透系统。
只有真正继承了兵神意志的人，才能把这个系统给唤醒。
楚嫣然呢，她是叶倾凰旧部的女儿，打小就被偷偷地施加了“**血脉烙印**”，身体里还封存着一小段微型战魂印记。
这时候啊，那烙印随着U盘的激活就醒过来了，顺着脊椎一下子就冲到脑髓里去了，带来一阵又尖锐又熟悉的刺痛感，就好像远古的号角在颅骨里回响一样。
屏幕闪了三下，弹出了一个被三重封印的视频文件。
【权限解锁：见证者视角·周震川个人终端记录】
画面晃晃悠悠的，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呢。雷声大得都快把耳膜震破了，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镜头上，那声音就跟敲鼓似的，特别密，中间还夹杂着火焰烧木材那种噼里啪啦的响声。
镜头对着一座在偏远山间的小屋呢，那小屋火光特别大，都冲到天上去了，把地上那些泥泞里倒映着的歪歪扭扭的人影都映得红彤彤的。
有一队灵能特战小队，一个个都全副武装的，把这建筑给围起来了。带头的那个人披着元帅披风呢，脸冷冷的，这人就是周震川。
官方是这么说的：他那天晚上带着部队死守防线，到最后跟敌人一块儿死了，死后被追授了个“护国英魂”的称号。
可是在这个视频里啊，他接到撤离的命令之后，竟然亲自带着队伍朝着兵神藏身的地方去了。
“目标确定了，叶倾凰还在屋里呢。”副官小声地汇报着，声音从雨幕里传过来，带着电流的杂音，还能听出有那么一点儿犹豫。
周震川沉默了一小会儿，抬手就把肩章给摘下来了，慢慢地放到怀里。
那金属扣环从制服上掉下来的时候，发出了很清脆的一声响，就好像是什么誓言破碎了之后留下来的声音似的。
“从现在开始，咱们不属于任何编制了。”
他推开门就进去了，过了五分钟，拖着一个被锁链绑着的人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叶倾凰。
她身上到处都是伤，嘴角还渗着血呢，湿透了的战衣紧紧地贴在身上，锁链在地上拖着，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
不过她还是把脊梁挺得直直的，冷冷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那种能把一切都烧光的愤怒火焰。“周元帅，就你还配穿这身军服啊？”
她的声音又沙又哑，可在这风雨里却特别清晰，就像能直直地扎进人的心坎里。
周震川啥话也没说，抬手就朝着她的后脖子来了一掌，接着就把她往屋后那个闪着幽光的空间裂缝那儿推。那裂缝周围的空气都扭成麻花了，还发出那种低低的、像呜咽似的空间被撕裂的声音，就跟深渊张开了大口似的。
“界门开了，你就到该去的地方去吧。”
轰的一下！
一道强光把整个影像都给吞了，画面一下子就没了。
楚嫣然把嘴唇咬得死死的，都咬出血了，那血的味道就像铁锈一样，咸咸涩涩的在舌尖上散开。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掐到手掌心里去了，皮肤下面隐隐约约地出现了淡金色的纹路，不过很快就又消失了。这是血脉烙印受到刺激的反应。
“英雄……难道是刽子手？”
她把元帅的医疗档案调了出来，结果发现最后的生理记录是在“阵亡前6个小时”。
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更新过了。
可是在“深渊项目”内部编号为hZ - 01的下面，每个月都还有神经活性监测和能量补给的记录呢，这些记录是通过独立于主网的离线终端上传的。
这都三年了，一次都没断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份加密的日志突然冒了出来：有个秘密研究所交上了一份“灵躯置换手术”的验收报告，受体的编号是hZ - 01，供体呢，是“抓来的高等妖族纯血战士”。
她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
要知道，妖族的血脉和人类融合的话，是能大大延长寿命的，可这样做就必须得定期吞噬高阶武者的精魄，才能让身体保持稳定，这可是被禁止的法术啊，早在一百年前就被当成是那种要灭绝的大罪了。
她把近三年那些有点异常的死亡名单给调了出来，按照“高阶武者”“巡逻的时候失踪”“没有尸体收回来”这三个条件筛选了一下。
结果有七个人。
这七个人全都是东海军区特种作战部队里的，而且他们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地方，都离葬神渊那个方向很近。
她马上就把这些信息加密然后上传了，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写着：
【嫣然啊，他根本就没死，他在吃人来延续自己的命呢！】
就在同一时间，在补给站原来的那个地方。
林澈在废弃的仓库中间盘腿坐着，身后插着一面战旗，旗面在风中无声地飘动着。
油灯的光亮在他脸上晃来晃去的，脸上的阴影看起来很深邃，空气里到处都是那种陈年的木料烂掉的味道和机油味混在一起的气味。
王胖子在角落里蹲着，翻着那种已经发黄的账本，他那张油腻腻的脸被灯照着，不过这时候却难得地有了几分严肃的杀气。“你瞧这儿，”他手指着一行字，指尖还沾着墨呢，“写着‘特殊能源采购，代号天罚07’，批文是周震川亲自批的，用途写的是‘战备储备’。可这批货压根就没进库房，路线记录显示，最后是到葬神渊外海三号浮台去了。”
老工匠一下子抬起头，眼睛里精光亮闪闪的：“天罚07……我想起来了！我修那块铁傀残片的时候，发现里面铭文编号的前缀就是‘tp07’！那可不是普通机甲的残骸，是某种大型兵器的控制模块啊！”
林澈慢慢睁开眼睛，眼睛里的寒光像刀子似的。
“他们想重新启动那兵器呢。”
“不止呢。”楚嫣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很冷静，但是能听得出压着怒火，“周震川根本就没死。他是个叛徒，是他亲手把师娘给卖了。”
林澈的手慢慢放到背后的战旗上。
手指刚碰到旗杆的时候，一种又凉又热的感觉顺着经脉一下子冲到脑袋里——这是《军道战体》最深层次的排斥和敌意。
旗杆微微颤动，好像感应到主人的心思了，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就像远古的战鼓在胸腔里共鸣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他小声说，“所以当年那场仗，宗门能那么精准地围剿，是因为军方里有人给通风报信了……而且所谓的‘共誓盟约’，签字的可不光是玄天宗。”他站了起来，眼睛像是能看穿墙壁似的，朝着东边的海域望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呢，在千里之外沿海的一个已经废弃了的雷达站的塔顶上面——
那已经生锈的雷达天线忽然轻轻地抖了一下，就好像是感应到了从海那边传过来的一种很神秘的灵波信号似的。
一个全身黑乎乎的身影就这么悄悄地落了下来，就跟被夜里的风染黑了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墨千山低头看着脚下那已经斑驳的金属门，手里拿着一块破破烂烂的铁片，铁片上的铭文和从地下深处传上来的很微弱的灵能波动正好产生了共振，发出那种几乎听不到的嗡嗡声。
他眼睛眯起来，嘴角往上翘了翘，露出一丝冷笑，说：“花了十年的时间炼制一枚毒种……就等着你们把这地方打开的那一天呢。”
他以前可是这个枢纽的设计顾问啊，对这里面每一寸线路是怎么走的都清楚得很。
现在又回到这个老地方，他的脚步特别精准地踩在那些已经塌陷的地板和断掉的支撑梁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碰到。
到了地下三层，有一扇合金门横在眼前，门缝里有幽蓝色的灵流渗出来，就像呼吸一样有规律地跳动着。
他蹲了下来，用手指头轻轻地碰了碰地面，一种只有兵家才有的那种“势感”就慢慢地散开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中继站啊，这是用军用灵网做基础，还融合了古代阵法的加密传输枢纽呢。
他小声地嘀咕着：“拿用兵神留下来的影像当诱饵……玄天宗这帮人可真是疯了。”想借着周震川这个“活尸”，把天罚将军的残魂给唤醒，然后重建那什么“正统兵魂”？哼，一个背弃誓言的家伙，有啥资格去执掌战旗啊？
他拿出了一枚黑得发亮的晶片，然后把这晶片贴到控制模块上。
就那么一瞬间，晶片变成了液态金属，就跟活物似的，哧溜一下就钻进电路的缝隙里去了。这可是他花了十年时间炼制出来的“反噬之种”呢。只要核心指令一被激活，就能反过来追踪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的身份密钥。
“等你们把那坟墓打开的时候啊，”墨千山站直了身子，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就像打雷之前那种闷闷的响声，“我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着，数着人头分赃了。”
就在这个时候，在东海补给站的屋顶上。
林澈一个人站在夜风里，他身后的战旗被风吹得呼啦啦直响。
他眼前正回放着一段视频呢：在密室的最深处，本来早就应该死了的周震川安安静静地躺在灵液舱里头，突然，他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他的瞳孔里出现了和兵神战体特别像的金色纹路，那眼神啊，冰冰凉凉的，透着贪婪，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林澈静静地站了三秒。
这时候，风停住了，战旗也不再飘动了。
“那眼神啊，看起来可不像是复活了，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寄居了一样。”
他体内的《军道战体》猛地一震，经脉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手臂上出现了暗金色的、像裂纹一样的纹路，不过很快就消失了。这是传承的本能在对亵渎者进行审判呢。
他手里的通讯器无声无息地就裂开了，碎片像雪一样飘落下来。【叮——】
冷光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指战系统自己就激活了：
【“斩断叛徒之链”这个任务升级喽】
【目标已经锁定啦，就是周震川（那是个冒牌元帅，还是个灵躯置换体呢）】
【要是把他给击杀了或者封印起来，就有奖励：能解锁‘兵神残念二次召唤’的权限呢】
紧接着，狂风又呼呼地刮起来了！
战旗哗的一下就高高扬起来了，旗面上血红色的纹路就像水流一样在动，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好像是兵器碰撞的声音呢。
就好像有好多好多的士兵，从很幽深的地方回来了。
“我可没心思跟你算旧账。”他小声地说，可是那声音就像锤子砸在铁砧上一样，整个荒原都能听到，“我就想把欠我的都拿回来。”
战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喝仇人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