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从空间出来，她把紫菜放在外屋架子上，接着回到里屋。
坐到缝纫机前，她装好线，拿起裙子就开始缝。裙摆的褶皱不难，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展开连衣裙仔细端详，她又从盒子里挑出两颗扣子，用针线缝在领口下方。
这扣子纯是装饰，穿上后正好衬在脖子下面，显得别致点。
这是她临时想到的——刘萍给了三块劳务费，总不能做得和两块钱的一样吧？加两颗扣子，一下就不一样了。
看着成品，秦淮茹点了点头。说实话，这条比她自己的还好看，刘萍应该会满意。
“吱呀——”
“姐？姐？”
“在这儿呢。”
正想找她，京茹就来了。
京茹迈进里屋，伸出手：“姐，钱呢？”
“不就一块钱嘛，我还能赖你的？看你急的。”秦淮茹白了她一眼。
“哟，裙子这就穿上啦？”
京茹身上正是昨晚做的那条橘红色连衣裙，只不过裙摆还没上褶，直筒筒地垂着。看来她是等不及做完，先穿上了。
她捏着裙角转了个圈，一脸得意：“姐，好看不？”
秦淮茹瞅着她，别说，这一身还真挺衬她。
“臭美什么呀，坐下，我跟你说个事儿。”
京茹一脸不解，被秦淮茹按到凳子上。
“咳……是这么回事，我做的连衣裙挺多人喜欢，不少人托我做。可我还要上班，没那么多时间，就想交给你来做。”
“当然，也不是全丢给你，我下班有空也会做。”
京茹眼睛亮了：“姐，一件给多少劳务费？”
哎哟，秦淮茹有点意外地看她一眼，“她们给我的是一件两块，咱俩对半分。”
京茹想了想，不太情愿：“姐，白天你上班，肯定是我做得多呀，你得多分我点儿。”
秦淮茹瞪了她一眼，这没良心的，还跟她算起钱来了。
秦淮茹不悦地说：“缝纫机是我的，你用了我的缝纫机，是不是该算一份？”
京茹怔了怔，随后无奈地点头。
“连衣裙的做法，是我教你的吧？”秦淮茹又掰扯起来，“人家找的是我做衣服，又不是找你，是不是也得算我一份？再加上你在我这儿吃我的、喝我的……”
“得得得，姐，别算了，再算下去，我等于白给你干活了……”京茹不耐烦地打断。
“哼，你心里明白就好，你欠我的多着呢。分你五成，还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换别人哪有这样的好事？”
京茹站起来，挽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姐，我就随口一说嘛，就算你不给钱，我也愿意帮你的。”
“得了吧，我还不清楚你？没钱你早跑没影了。”秦淮茹白了她一眼，这话谁信呢？
“姐，布料在哪儿？咱们开始做吧……”京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秦淮茹看了她一眼，没再继续，拿起旁边的布料，拆开一份。
两人摊开布料开始裁剪，动作都很快，忙了半个多小时，一份布料就裁好了。
接着，京茹坐到缝纫机前缝制衣服，秦淮茹则继续裁剪另外两块布料。
“吱呀——”
听到门响，秦淮茹朝外看了一眼，“槐花，你过来一下。”
槐花立刻跑了进来，“妈，叫我干嘛？”
秦淮茹拿起旁边做好的衬衫递给她，“给你哥送去。”
这件衬衫早就做好了，只是这几天一直没见着棒梗，干脆让槐花送过去。
“噢。”槐花接过衬衫，转身跑了出去。
天已经黑了，秦淮茹拉开电灯，走到外屋。晚饭还没做，她得赶紧准备。
今晚她打算吃好一点，做个紫菜蛋花汤。
她把锅放在炉子上，倒了点热水，等水烧开，把撕好的紫菜放进去，当然也少不了打上鸡蛋。
紫菜蛋花汤做起来很快，不用煮太久。槐花回来时，秦淮茹正好把锅端进屋。
“京茹，先别做了，吃完饭再说。”
“槐花，你也快去洗手吃饭。”
饭桌旁，三人各端一碗蛋花汤喝着。秦淮茹吃着窝头，京茹和槐花则拿着馒头。
秦淮茹喝了一口汤，瞥了京茹一眼：“怎么样？好吃吧？你说这样一顿饭得花多少钱？”
京茹拿着馒头的手一顿，没好气地说：“姐，正吃饭呢，说这个干嘛？”
“哼，人啊，得知道感恩……”秦淮茹语气幽幽地说。
槐花放下碗，好奇地看看小姨，又看看妈妈，不明白她们之间怎么了。
“姐，你还让不让我吃饭了？”京茹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
秦淮茹顿了顿，摆摆手：“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总行了吧？赶紧吃……”
吃完饭，秦淮茹和京茹又开始忙碌起来。有槐花帮忙扯着布料，秦淮茹裁剪得顺手多了。可没一会儿，槐花就忍不住问：“妈，槐花还要干多久呀？”
“快了，一会儿就好。”
槐花撇撇嘴，小声嘀咕：“不是，槐花还有事呢……”
“什么事？”秦淮茹边剪边问。
“小人书还没看，黑炭也还没喂……”槐花努力找理由。
“黑炭不着急，待会喂也不迟。至于小人书，晚上别看，对眼睛不好。”
槐花一听，小脸立马垮了下来。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布料总算裁好了。秦淮茹对槐花说：“行啦，你去喂黑炭吧。”
槐花顿时眼睛发亮，甩甩发酸的手腕，欢呼着跑了出去：“槐花终于自由啦！”
“小屁孩。”秦淮茹笑着摇头，把裁好的布料整理好，每份上面压着一张写数据的白纸。
她拍拍京茹：“换我干会儿，你歇歇，我教你做裙摆褶皱。”
京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秦淮茹就坐到了缝纫机前。
“褶皱不难，折一下再用缝纫机缝就行。现在外面裙子大多是直筒，咱们得做出点特色……”
秦淮茹示范了好几遍，回头问：“学会没？”
京茹点点头：“明白一点，我试试看。”
两人换位，京茹坐下继续做，秦淮茹在旁边指点。看京茹渐渐上手，秦淮茹打了个哈欠，已经十点多了。
“今天先到这儿吧，明天再继续。”
京茹正做得起劲：“姐你先睡，我再做一会儿。”
秦淮茹有点惊讶，这态度值得表扬，但她自己实在熬不住了。
秦淮茹打水仔细洗了脚，昨晚太迟，她没来得及洗。
擦干双脚，她走进里屋，见京茹还在忙活，也没理会。
躺到床上，秦淮茹合上眼，困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她早早醒来，眼睛仍有些干涩，揉了揉眼便起身。
槐花和京茹还在熟睡，秦淮茹没惊动她们，独自起床穿衣。
站到镜前，她仔细端详，黑眼圈还在，不过比昨天浅了些。
打着哈欠，她把锅放到炉子上，热了昨晚剩下的紫菜蛋花汤当早饭。
趁空当，她端盆出去洗漱。
吃完早饭，秦淮茹把刘萍的裙子和剩余的布料都装进布袋。
想到下午可能还有人找她做衣服，她把软尺、本子和笔也一并收好，总不能总借别人的。收拾妥当，她就拎着布袋去上班。
到了轧钢厂，秦淮茹没去后勤找刘萍——那边上班晚，这会儿也碰不到人。
她径直走进车间，把布袋搁在一旁，开始干活。
忙到中午吃饭时，她拎起布袋往食堂走去。
进了食堂，她四处张望，却没看见刘萍。难道她还没来？
没办法，秦淮茹只好先打了饭。
端着饭盒，她又扫视一圈，还是没见到刘萍，只好先吃。
吃完饭，她在食堂等了一会儿，刘萍始终没出现。
秦淮茹有点着急了，下午还得回车间干活，不能一直等。她想了想，干脆起身往厂部走去。
来到厂部小楼前，她抬头看了看，便走了进去，也不知刘萍在不在。
过了一会儿，秦淮茹笑眯眯地出来了，她摸了摸布袋——里面还剩一块不小的布料，是刘萍的那块。
刘萍对裙子很满意，没要剩下的布料，秦淮茹就带了回来。
下午在厂食堂，秦淮茹又接了六单活儿，每单两块钱，共十二块，当然还得对半分。
她把自家地址留给她们，让五天后取衣服，几人就离开了。
见于海棠也要走，秦淮茹连忙喊住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海棠，真麻烦你了。要是再有人问，你直接让我家地址就行，食堂人多眼杂，在这儿被人看见不太好。”
于海棠想了想，点头道：“行，以后有人问，我就让她去四合院找你。”
等于海棠走远，秦淮茹抱起布料往外走。六份布料不少，布袋装不下，她只好抱着。
到了停车棚，她把布料捆在自行车后座上，骑上车往家去。
走到胡同口，秦淮茹又朝棚子方向望了一眼，这次不仅没看到韩春明，连大姐也没了踪影。她只好闷闷不乐地骑车回家。
进了家门，秦淮茹抱着布料走进里屋。
“姐，快来替我一会儿，我实在撑不住了……”
秦淮茹抱着布料走进里间：“怎么回事？”
京茹从凳子上站起来：“缝了一整天，腰疼得受不了，你来缝吧。”
秦淮茹把布料放在一旁，在厂里站了一天正脚疼，便顺势坐到缝纫机前。
看着刚起了个头的裙子，她踩动踏板开始缝制。
“京茹，这是你做的第几条了？”
正在捶背的京茹带着几分得意：“最后一条。”
“最后一条？”
秦淮茹回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从昨晚到现在完成两条裙子，这速度着实不慢。
看来金钱的激励作用真不小，让京茹如此拼命。
“你去歇会儿，这条我来做。”
京茹却没休息，走到旁边打量起布料。
“姐，这又是几条的料子？”
秦淮茹边踩缝纫机边答：“六条裙子，得做不少时间呢。”
“六条就是六块钱……加上之前的四块，整整十块……”
京茹越算越开心，当即展开布料照着纸样裁剪起来。
秦淮茹见她站着裁剪颇为意外：“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忙上了？”
“姐，我不累……”
秦淮茹无言以对。刚才还嚷着腰疼，转眼就说不累。看着财迷心窍的京茹，她也懒得再多说。
忙活一阵见京茹还在干活，秦淮茹索性支开她：“别剪了，先去做饭。”
京茹这才依依不舍放下布料。
没过多久，京茹又回来继续裁剪。
秦淮茹纳闷：“不是让你做饭吗？怎么又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