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为纯虚构创作,内容与真实历史人物、事件无关)。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太行山深处的独立团驻地已经响起整齐的操练声。我披着军大衣站在指挥部门口,看着操场上那些在寒风中呼着白气坚持训练的战士们,不由想起半年前我们还在为每个战士能否配齐五发子弹发愁。而这一切转变,都要从傅水恒团长捣鼓出那两样宝贝说起。
参谋长!警卫员小跑着送来热粥,傅团长一早就去靶场了,说要把数据再核对一遍。
我接过粗陶碗,热腾腾的小米粥暖着手心。傅水恒这段时间几乎长在了兵工厂,我知道他对今天这场展示有多重视——总部首长亲自带队,各根据地主要军事干部都要求观摩学习。这不仅关乎独立团的荣誉,更可能影响整个华北抗战的局面。
报告!作战参谋在门口立正,先头侦察班传回消息,副总指挥的车队已到十里外。
我三两口喝完粥,整理军容:通知司号员,准备迎接。让各营按预定方案就位。
当朝阳跃上山巅,山道上终于传来汽车引擎声。我们站在驻地入口,看着三辆蒙着篷布的卡车和两辆吉普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副总指挥那熟悉的身影率先出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目光扫过整肃的营地,满意地点点头。
陈世根,你们这里气象一新啊!副总指挥用力与我握手,又看向傅水恒,傅团长,你上报的那些成果,可是让总部开了好几次会研究。
傅水恒敬礼的手微微发抖:首长,我们就是做了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副总指挥身后转出一位精干的中年人,老傅,你管这叫该做的事?我们师现在平均每门迫击炮配弹不到十发,你们倒好,不仅能自产,还搞出什么没良心炮
这是晋绥军区的王师长,出了名的火炮专家。他说话时眼睛一直往靶场方向瞟,显然迫不及待想见识实物。
陆续从车上下来的还有冀中、晋察冀、山东等军区的代表,共二十余人。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指挥员,此刻却像新兵一样好奇地打量着我们的营地——特别是远处那片新开辟的靶场。
各位首长,我们先到会议室...我话音未落,副总指挥就摆摆手。
开什么会?直接去靶场!让大家开开眼。
靶场设在背风的山坳里,为安全考虑,观摩台设在二百米外的小山坡上。战士们已经将两种火炮布置到位。左边是经过改造的八二迫击炮,右边则是模样古怪的没良心炮——其实就是用无缝钢管做的简易火炮,外加一个特制的发射架。
傅水恒亲自指挥演示。他先走到迫击炮前:这是我们改进的八二迫击炮,射程从原装的2850米提高到3200米,最重要的是,炮弹全部自产。
信号旗挥下,三发试射准确命中千米外的目标圈。观礼台上响起一片惊叹。
这精度...王师长举起望远镜,比我们从太原兵工厂买的还好!
傅水恒详细讲解改造要点:如何加强炮管壁厚,如何调整尾翼形状,如何改良发射药配比。各根据地代表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有人掏出小本记录。
但真正的重头戏是后面的没良心炮演示。当战士们抬出那个奇特的发射装置时,观礼台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就是用汽油桶改的?
能打多远?精度如何?
傅水恒不慌不忙地解释:严格来说这不是传统意义的炮,更接近于超大口径的臼炮。射程只有500米左右,精度也差,但它有个优点——
他挥动红旗,沉闷的发射声后,一个黑点在空中划出笨拙的弧线,落在目标区时并没有立即爆炸,而是深深扎进土里。延时引信触发后,一声闷响,整个靶区仿佛被巨犁翻过,炸出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大坑。
观礼台上顿时鸦雀无声。
这种炮专门用来对付坚固工事。傅水恒平静地说,装药量是普通炮弹的十倍,虽然准头不够,但只要在落点二十米内,冲击波就能摧毁大部分野战工事。
副总指挥猛地站起身:造价多少?
一个汽油桶,一段无缝钢管,加工时间两天。炮弹外壳用铸铁,装填土炸药。傅水恒报出的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好!好!好!副总指挥连说三个好字,这才是因地制宜!这才是人民战争!
接下来的实地考察更加热烈。各军区代表围住两门炮,从各个角度拍照、测量、记录。傅水恒毫不藏私,不仅提供全部技术图纸,还让兵工厂的工匠现场演示关键工艺。
中午在食堂用餐时,气氛更加活跃。冀中军区的李政委端着饭碗坐到我旁边:老陈,说实话,来之前我还怀疑你们是不是夸大了战果。现在看来,是保守了啊!
我给他添了勺菜汤:都是被逼出来的。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可造出来的不够用,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关键是这个想办法的思路。王师长加入谈话,你们不仅解决了有无问题,还实现了改进创新。这对各根据地太有借鉴意义了。
下午的交流会上,副总指挥让傅水恒系统介绍经验。傅水恒站在简陋的讲台前,背后黑板上画着武器演进图。
其实最开始,我们只是想修好缴获的坏枪。傅水恒的开场白很朴实,后来发现,与其修修补补,不如利用现有条件自己造。太行山不缺铁矿,不缺木炭,缺的是技术和思路。
他详细讲述了如何用土法炼钢,如何改造旧机床,如何培养技术工人。特别提到一个重要转折点:有一次我们缴获了日军的掷弹筒,发现其原理可以借鉴。但直接仿制需要专用钢材,我们没有。于是大家就想,能不能用更常见的材料实现类似功能?没良心炮就是这样诞生的。
山东军区的代表提问:培养技术工人需要多长时间?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关键是建立师傅带徒弟的制度,把经验变成可传授的技术。傅水恒答道,我们现在有二百多人的技术队伍,分成车工、钳工、铸工等八个班组。
会议一直开到日落。副总指挥在做总结时格外动情:同志们,今天在独立团,我看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创新精神!他们没有等待援助,没有抱怨条件艰苦,而是立足现有条件,开创了一条我们自己的军工道路!总部决定,要在各根据地推广独立团的经验...
晚饭后,我陪副总指挥在营地散步。星光下的太行山格外宁静。
世根同志,你们知道这些成果意味着什么吗?副总指挥停下脚步,意味着我们终于有了稳定的弹药补给线,意味着战士们不用再握着空枪与敌人拼刺刀。
我默默点头。想起那些因为缺乏弹药而牺牲的战友,眼眶有些发热。
傅水恒是个好同志,你也是。首长拍拍我的肩,要把这些经验好好总结,写成教材发到各军区。明年这个时候,我希望每个根据地都能有自己的兵工厂
夜幕降临,各根据地代表还在与傅水恒热烈讨论。油灯下,这些面容黝黑的指挥员们像小学生一样认真记录着每个细节。我知道,从明天开始,这些经验的种子将撒遍华北大地,在战火中生根发芽。
窗外传来熄灯号,但兵工厂的方向依然灯火通明。傅水恒答应今晚要给晋绥军区的同志开小灶,讲解火药配比的诀窍。看着他不知疲倦的身影,我忽然对即将到来的反攻充满了信心。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今晚,在这太行山深处,我们亲手点燃了军工自强的火种。这火种必将照亮通往胜利的道路,直到把侵略者彻底赶出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