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青雀振翅,迷雾更深
“此处,由我‘青雀’接管。尔等,可以死了。”
灰衣首领的话语如同寒冰坠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灰衣人已如鬼魅般动了起来!
他们的动作比之前的杀手更加迅捷、更加诡异。狭长的弯刀在空中划出凄冷的弧线,无声无息,却带着致命的效率。没有喊杀声,只有刀刃切入血肉的闷响,以及人体倒地的沉重声音。
那些原本凶悍的杀手,在这群突然出现的灰衣人面前,竟如同待宰的羔羊,几乎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他们的配合、他们的狠辣,在一种更高级别的杀戮艺术面前,显得苍白无力。转眼之间,破庙之内,除了林凡四人,便只剩下一地逐渐冰冷的尸体。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
庙内重新陷入死寂,只有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令人作呕。玄七紧握短剑,身体依旧紧绷,警惕地盯着这些神秘的灰衣人。虽然对方出手解决了杀手,但敌友未明,她不敢有丝毫松懈。福伯亦是如此,将明月和林凡护在身后,眼神惊疑不定。
那灰衣首领并未在意玄七和福伯的警惕,他收刀入鞘,步伐沉稳地走到林凡面前。他蹲下身,目光落在林凡惨白的脸和不断渗血的肩头。
“伤得很重。”他的声音透过遮面的布巾传出,显得有些沉闷,但语气中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审慎的观察。“你是林凡?柳夫人的儿子?”
林凡勉力抬起头,直视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是我……你们是……‘青雀’?”
“你可以这么认为。”灰衣首领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伸出手,似乎想检查林凡的伤势,但玄七的剑尖瞬间指了过来,寒意逼人。
灰衣首领的手停在半空,他看了一眼玄七,眼神平静:“影阁的‘七月’?不必紧张。若我们要动手,你们现在已是尸体。”他话语直白,带着强大的自信。
他收回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的药香散发出来。“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对内腑震荡也有缓解之效。信不信由你。”
林凡与玄七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目前看来,这些人确实没有敌意,否则无需多此一举。玄七缓缓放下剑,但仍紧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林凡接过瓷瓶,低声道:“多谢。”他倒出些许药粉敷在肩头伤口,一股清凉之意瞬间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精神也为之一振。这药效,非同一般。
“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如何知道那句暗号?”林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灰衣首领站起身,目光扫过窗外沉沉的夜色,沉声道:“我们奉命在此接应。西山是京城通往北地的要冲之一,多条暗线在此交汇。近日京城异动,龙鳞军大规模出动,首领判断必有大事发生,故而加强了此地的巡查。”
他顿了顿,看向林凡:“至于暗号……‘青雀振翅,破云穿风’,是主上约定的最高级别求救信号之一。我们在此潜伏多日,终于等到。而你答出了下半句‘秘羽所指,暗夜明灯’,证实了你的身份。主上曾说,能对出此句者,便是我们要等的人。”
“主上?”林凡心中一动,“你们的主上是……”他脑海中瞬间闪过“青雀之羽,藏于风中”的偈语,难道这“青雀”背后,真的站着一位能与三皇子抗衡的皇室成员?是那位传闻中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的大皇子?还是其他势力?
灰衣首领摇了摇头:“时机未到,主上身份不便透露。你只需知道,我们与三皇子,并非同道。”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此地不宜久留。龙鳞军和那些杀手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去哪里?”福伯忍不住问道。
灰衣首领看了一眼林凡紧握在手中的青铜钥匙,那钥匙上的“库”字在微弱光线下依稀可辨。“主上有令,若见到持‘库’字钥匙者,需护送至‘安全屋’。”他指向庙外黑暗的群山,“我知道一条隐秘小路,可避开搜捕,直达目的地。”
安全屋?林凡心中疑窦丛生。母亲留下的钥匙,竟然与这神秘的“青雀”组织口中的“安全屋”有关?这究竟是母亲的另一重安排,还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巧合?这“青雀”的主上,与母亲又是什么关系?
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但眼下,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留下,必死无疑。跟着这群神秘的灰衣人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并能接触到更深层的真相。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万千疑问,在明月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好,我跟你们走。”
玄七和福伯见状,也只好点头同意。目前看来,这是唯一的生路。
灰衣首领不再多言,打了个手势,几名灰衣人迅速上前,两人一组,利落地将地上的尸体拖到庙后隐蔽处处理,另一人则小心地清除庙内留下的血迹和打斗痕迹,动作娴熟老练,显然是此道高手。
片刻之后,破庙恢复了表面的死寂,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走!”灰衣首领低喝一声,率先融入庙外的黑暗中。林凡四人在其他灰衣人的护卫下,紧随其后。
夜色更深,山风更冷。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的四人,跟着这群身份不明、目的未知的“青雀”,走向群山深处那未知的“安全屋”。希望与危险并存,真相与迷雾交织。林凡握紧了手中的钥匙,感觉仿佛握住了一把开启更大风暴的钥匙。
青雀已振翅,但前路是破云见日,还是坠入更深的风暴眼,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