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破碎的权杖·旧秩序的哀鸣
恶魔的闪电戟不仅摧毁了各国倾尽心血打造的超级战士小队，更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碎了旧有世界秩序赖以维持的武力基础与心理防线。当硝烟散去，残骸冷却，幸存下来的各国权力核心，不得不在绝望与恐慌中，召开了一场场决定未来走向的紧急会议。
莫斯科，最深层的应急会议室。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和一种近乎实质的压抑。俄总统坐在长桌尽头，面沉如水，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围坐在桌边的国防部长、联邦安全局局长、对外情报局局长以及几位核心幕僚，脸上都失去了往日的冷峻，只剩下疲惫与难以掩饰的惊悸。
“资料都看完了？”俄总统的声音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屏幕上正定格着“北极熊”小队最后传回的、画面剧烈晃动、充满惊恐与绝望的片段，以及基地内部被屠杀后的惨状照片。
“总统先生，‘北极熊’小队……全员玉碎。”国防部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对手……零损伤。我们最强大的战士，最先进的装甲，在他们面前……像纸糊的一样。”
“零损伤……”一位负责超级战士计划的科学家喃喃道，脸色苍白，“这已经不是代差，这是……维度的碾压。我们研究的，可能只是真正力量的……皮毛，甚至连皮毛都算不上。”
联邦安全局局长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耻辱！这是自卫国战争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我们必须报复！”
“报复？拿什么报复？”对外情报局局长冷冷地反问，“用我们的常规军队去对抗那些能超音速飞行、掌控雷霆的怪物？还是指望我们那些尚在实验室里、连稳定性都无法保证的下一代计划？”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愤怒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俄总统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墙上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图上，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东方。
“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凛，“我们曾经以为，凭借我们的底蕴和毅力，至少能在新的时代保住一席之地，甚至……重现辉煌。但现在看来，我们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场危机的本质。”
他指向地图上的中国：“他们，是唯一的例外。恶魔在全球肆虐，唯独在他们那里折戟沉沙。这不是偶然。”
“总统先生，您的意思是……”国防部长似乎明白了什么。
“立刻重新调整我们所有的战略优先级。”俄总统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第一，所有尚在进行的、不成熟的超级战士项目，无限期暂停或转入最低限度研究，避免无谓的牺牲和资源浪费。第二，收缩常规力量，采取全面防御态势，确保核威慑的绝对安全。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向北京，全面靠拢。”
这个词让在座的一些人微微震动。
“不是以往那种有限度的合作，也不是权宜之计。”俄总统强调，“是战略性的、全方位的靠拢。开放我们所有的非核心情报网络，共享一切关于恶魔、饕餮乃至任何异常现象的数据。在联合国及其他任何国际场合，无条件支持中国主导的、针对外星及超自然威胁的任何倡议和行动框架。我们需要他们的情报，需要他们的技术，甚至……可能需要他们的‘特殊部队’在未来某一天，出现在我们的领土上，帮助我们抵御类似的攻击。”
他环视众人，眼神锐利：“放下不必要的骄傲吧，先生们。生存，高于一切。俄罗斯的未来，或许就系于我们能否抓住东方这唯一的救命绳索。”
华盛顿，五角大楼，绝密简报室。
这里的氛围更加焦躁和充满内讧的气息。凯勒总统脸色铁青，听着国防部长、中情局局长、国家安全顾问等人激烈的争吵。
“这完全是情报工作的重大失败！我们对自己的敌人一无所知！”一位参联会成员怒吼道。
“失败？‘仇恨人’小队拥有理论上足以对抗一代超级战士的装备！是敌人太强！强到超出了我们所有的预估模型！”国防部长反驳。
“现在讨论是谁的责任有意义吗？”国家安全顾问试图控制局面，“关键是下一步！民众迟早会知道‘仇恨人’覆灭的消息，恐慌会席卷全国！我们必须拿出应对方案！”
“应对方案？我们还有什么方案？”中情局局长颓然道，“我们的盟友，英国、法国、德国……他们的超级战士在同一晚几乎被全灭！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全球性的清除行动！恶魔在向我们展示肌肉，告诉我们，除了中国，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
“中国……”凯勒总统咀嚼着这个词，感觉无比苦涩。那个他一直在试图遏制、竞争的国家，如今却成了唯一可能的安全港。
“总统先生，”国防部长压低声音，“我们必须面对现实。我们的全球战略部署，在这种层级的威胁面前，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义。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技术，而这些……目前只有中国能提供。”
“你是说，我们要向中国……求援？”凯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是求援，是……寻求建立一种基于共同生存威胁的……战略协作关系。”国家安全顾问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我们可以用我们在亚太的传统影响力、部分高端科技、以及全球金融体系中的话语权作为筹码……”
会议最终在一片压抑和不甘中结束。方向已经明确，但执行的细节和如何放下身段，将成为华盛顿未来最艰难的课题。一份旨在彻底改变对华战略、寻求深度合作的绝密提案，开始在白宫和五角大楼的密室里悄然起草。
欧洲，布鲁塞尔，北约总部，紧急闭门峰会。
与会各国元首或他们的全权代表面色凝重，会场气氛前所未有的低迷。英国首相、法国总统、德国总理……这些曾经主导欧洲乃至世界命运的领导人，此刻脸上都写满了挫败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正在经历欧洲自二战以来最黑暗的时刻。”北约秘书长声音沉重，“我们各自的，以及我们寄予厚望的联合超自然应对力量，在一夜之间，被证明……不堪一击。”
他播放了一段经过剪辑的、来自各国战场记录的片段，那摧枯拉朽般的毁灭画面，让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恶魔选择同时对我们发动攻击，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德国总理声音沙哑，“它们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分歧和历史，它们将我们视为一个整体——一个可以轻易被碾碎的整体。”
“唯一的亮光，同样来自东方。”法国总统接口道，语气复杂，“中国特殊部队的存在，是他们能够抵御并反击的唯一原因。我们不能再固步自封了，欧洲必须放下所有的傲慢与偏见。”
激烈的讨论随之展开。有人担忧过度依赖中国会丧失自主权，有人主张应该先加强欧洲内部的团结与研发。
但最终，现实的压力压倒了一切。
“我提议，”英国首相站起身，做出了艰难的决定，“立即启动北约-中国紧急对话机制，级别提升至元首层面。我们将正式提议，在情报共享、威胁评估、以及……必要时的区域安全协助方面，与中国建立前所未有的紧密合作。欧洲，愿意在中国主导的全球新安全架构中，扮演积极的、建设性的角色。”
这项提议得到了绝大多数国家的默许或支持。旧大陆的权杖已然破碎，他们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在新的、以东方力量为支柱的秩序下，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
这一夜，从莫斯科到华盛顿，从伦敦到柏林，旧日霸主的宫殿里，响起的不是重整军备的号角，而是审时度势、被迫转向的沉重叹息。恶魔的屠刀，以最残酷的方式，重新绘制了世界力量的版图。而那个屹立于版图东方，唯一扛住了屠刀的身影，其重量与光芒，已然无法被任何国家忽视。全球秩序的钟摆，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和速度，摆向东方。